沈顾北回到五班,整个教室空荡荡,只剩郑安南还埋头做题。
“写完了吗?”沈顾北拿起他的练习册,发现临走前布置的20道题,已经完成18道。
郑安南沉溺于学习的海洋中,已经连泡泡都不会吐了。
“还差一点。”他蔫啦吧唧回答。
“剩下的回家写。”
“啊——”郑安南发出痛苦的哀嚎。
“你叫唤什么?我既然布置了任务,就必须要完成。”
“不然你会扣我工资吗?”
“还有这个设定啊。”沈顾北想起开玩笑似的扣工资,故意用深沉的语气说,“会,所以你要好好干。”
“好嘛…”郑安南可怜兮兮拿起练习册,耳边响起曾经的豪言壮志:
‘回家以后谁还写作业啊。’
唉。
果然今时不同往日。
“你不但要写完,还要保证准确度,知道了吗?”
“知道啦。”
“还有一件事。”沈顾北把袁海和魏沁的要求告诉他,征求屋主的同意。
郑安南只觉得莫名其妙,“他们让你讲题,你跟我说什么,我又不会。”
“你是房子的主人,我带同学过去,当然要征求你许可。”
“不需要。”郑安南用墨黑的眼瞳凝视他,“我、跟你,没必要…就,那个。”
“OK。”沈顾北从他磕磕巴巴的表述中,弄清楚意思,“我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不要一直重复我的话!”郑安南说完,迈开大步匆匆走出教室。
沈顾北注意到,他耳根微微有些泛红。
也太容易害羞了吧?
难怪你单身那么久。
沈顾北叫上求知若渴的两位同学,一起回到郑安南家。
冬夜,天色昏黑。
借着朦胧的月色,他们瞧见门口摆着两大袋东西,一袋零食一袋玩具,全都是庆黎没有的稀罕玩意。
最上面还有张小纸条,郑安南看都没看,把纸条揉皱扔掉。然后打开锁,拎着两袋东西走进去,习以为常的问他们想吃什么零食。
“可以吃吗?”魏沁有些犹豫。
老师教导她,不能吃路边捡的东西。
“当然可以,反正是有钱人送我的,不吃白不吃。”郑安南把东西全都倒出来,将芭比娃娃礼盒递给魏沁,“我不喜欢这个,送给你吧。”
“可以吗?”魏沁从来没见过这么稀奇的玩具,顿时觉得受宠若惊。
“拿去吧拿去吧。”郑安南摆摆手,姿态潇洒。
袁海也得到一个坦克模型,他好奇地问,“南哥,这些都是谁送的?出手好大方。”
郑安南回答,“我素未蒙面的爹。”
魏沁和袁海尖叫一声,沈顾北捂住耳朵。
“吓死我了,你们乱叫什么?”
“原来你有爹?”袁海和魏沁同时发出疑问。
“当然,我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魏沁连忙道歉,“对不起!我只是听到许多传言…”
“说我是没爸没妈的野孩子?他们没说错哦。”郑安南拆开一盒糖果,把草莓味的喂给沈顾北,淡淡说道,“我以前没见过他们,突然冒出来的。”
“呃。”袁海沉默,脑子里努力整理语言,试图安慰郑安南。
“其实,那个…”魏沁揪住衣角,低着头说,“我或许能够理解你。从我懂事的时候开始,身边就只有爸爸和哥哥。周围人都说,我妈病死了。其实我知道,她跟别人跑了,不要我们了。如果她现在回来,我可能也不想认她。”
“但她还是你妈。”郑安南一脸厌腻,目光不知看向何处,“血缘是没办法改变的。”
袁海终于整理好语言,环顾四周缓缓开口,“我好像是唯一家庭健全的?”
三双眼睛齐刷刷看向他,等待这个幸福的孩子继续发言。
“我的想法很简单。我的父母生育我,对我很好,所以我要好好学习,长大报答他们。”袁海捏紧拳头,暗暗坚定自己目标,又继续演讲,“你们父母哪一方抚养你们,你们以后也要照顾他。如果没抚养,就等于任你自生自灭,以后不需要赡养他。假如两边都没有赡养,就两边都不需要管。”
发言结束,偌大的屋子陷入短暂沉默,另外三个人都直勾勾看着袁海。
“那啥,”袁海觉得尴尬,挠挠头发说,“我是不是说了一句废话?”
沈顾北:“没有,你说的很有道理。”
“真的吗?”
魏沁:“真的,我突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嗯。”郑安南默默应了声,抱着练习册回自己房间,“客厅留给你们几个,加油学习吧。”
袁海:“啊,差点忘了过来的目的!”
魏沁:“北子,你的笔记借我用用。”
接下来几天,庆黎中学的迷你竞赛班,进入考前冲刺的紧张氛围。
除了每天下午的补课之外,晚上还要去郑安南家里继续学习。
每天踩着星星出门,踩着星星回家。
幸好,结果是可喜的。因为竞赛不像高考,需要长达几年甚至十几年的知识积累。
竞赛更重要的是思维、逻辑、和推断能力,每年提醒和用到的知识点都是固定的,旨在考察学生的临场应对能力。
所以,临时抱佛脚,多多少少有点作用。
就这么抱了几天佛脚,终于到考试前一天。
庆黎中学花费血本,出动校长的中型面包车,护送几位学生到考场。
沈顾北坐上车,发现孟佳佳也在。
“你…”沈顾北见他整装待发的样子,询问,“准备去蹭考试?”
“什么叫蹭考试?我真的有考试名额。”孟佳佳拿出自己的准考证。
“哪来的?”
沈顾北上次小考的成绩比孟佳佳高,赢下赌注,拿到了参加竞赛的名额。
按理说,庆黎中学只能去三个人,他为什么有准考证?
“哼,我有自己的办法!”孟佳佳骄傲的扬起头,没好意思说是家里花了大价钱,从补课老师那边搞了个竞赛特长生的参赛名额。
毕竟,他为竞赛准备那么久,哪能轻易放弃。
沈顾北听这语气,猜到个八九不离十,懒得继续问。他绕过孟佳佳,到后排跟袁海并排坐。
袁海往旁边挪挪,空位一个人的位置,眼睛直盯着沈顾北后面看。
“你看什么?魏沁坐副驾驶。”
“南哥呢?”袁海问。
“你问他做什么?”
袁海理直气壮地说,“你们俩不是互相绑定的吗?”
第50章
直到面包车发动引擎,郑安南也没有坐上车。
这是沈顾北第一次去扶溪市丢下他,南南表示非常难过。
没有上课,因为他不想去吗?
并不是!
因为省级竞赛周六举行,来自各个城市的参赛学生,需要提前找到住处,熟悉考场环境。所以,他们星期五就出发了。
而星期五,苦命的郑安南还要上课。
他聪明的小脑袋想过旷课,被沈顾北冷冰冰的眼神扼杀了。只能留在学校,对着旁边的空座位,借白开水消愁。
而沈顾北同样不好过,他有晕车的毛病。
出镇的路坑洼颠簸,搞得他差点原地去世。靠着坚强的意志力,才没有英年早逝。
终于到达竞赛考场外面,隔着玻璃,看到周围许许多多的车和人。
城里学校都有自己的校车,不仅看起来宽敞气派,车上还贴着学校的logo。城里学校的学生,都穿着自己的校服,看起来干净整洁,用料比庆黎中学的校服好很多。
灰头土脸的面包车夹在几辆校车中间,气势上就输了一大截子。
袁海扒拉着车窗,眼巴巴望着外面,“哇,他们还有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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