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墨一直没说话,现在却嗤笑一声。
黎洛将他看穿了,当着众人的面毫无保留的讥讽他,俞墨脸上高傲的面具被撕得粉碎。
但是俞墨不在意,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让任何人窃取他的成果。
俞墨打量了两眼谢棠,根本不相信黎洛的话。
黎洛也笑了,笑容可以说非常刻薄,说:“看来你还不知道,也是,毕竟吴家山庄这小地方,能有什么眼界呢?能见过什么大世面呢?”
俞墨脸色有点发黑,就听黎洛继续说:“谢棠不是你的污点,也不是你的拖累,他是大谢的太子殿下,原本应该是你的贵人,但是现在……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黎洛满意的看到,俞墨不屑的面容划过一丝诧异。
黎洛拉住谢棠的手,说:“走罢,话都说完了,咱们该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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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头号,情敌
大雪已经停了,但是山路仍然白茫茫的一片,着实难走的很。
就在这萧索的雪地里,有人从山上踉踉跄跄的走下来,看起来有些个狼狈不堪。
吴津才终于下了上来,他已然累的满头大汗,根本感觉不到丝毫的寒冷,但是他的脸颊,他的耳朵,和他露出来的双手,又被寒风吹得毫无知觉。
他呼出一口热气来,终于回头看了一眼寂静的高山。吴家山庄就藏在这山里,但是从现在开始,再和他没半点瓜葛。
“我终于……解脱了。”
吴津才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语。
他转过身,再也不想看那地方一眼,重新迈开脚步,往远处走去。
“咯吱咯吱……”
白茫茫的雪地被他踩得吱吱作响,而就在眼前寂静的雪地里,甚是突兀的站着一个年轻人。
年轻人白衣加身,站在洁白的雪地里,差点便融为一体。说实在的,吴津才走到他跟前,这才发现这里还有个人站着。
只是那年轻人为何站在这里?那年轻人是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那年轻人……
一切都和他无关,吴津才只想闷头赶路,急匆匆的从年轻人身边路过。
“请等一下。”
就在他心无旁骛径直而去的时候,那白衣年轻人开口了,道:“留步。”
陌生的容貌,陌生的声音。吴津才觉得,他应该不是在和自己说话,但旁边再无他人,也只能是和自己说话。
“我?”
吴津才还是停了下来,有些戒备的看向年轻人。
白衣年轻人朝他微笑,整个人温温和和,没有一丝的攻击性。他看起来身材也比较纤弱,任何人都能将他轻而易举的击倒。
年轻人点点头,说:“我这里有一匹马,雪地难行,我看你着急赶路,不如骑着我的马走罢。”
吴津才注意看了一眼,年轻人果然牵着马,一人一马站在大雪地里,也不知道到底是要做什么。
吴津才还是很戒备,果决的说:“不必了。”
他说罢了就要继续赶路,年轻人瞧了也没有阻拦,只是轻轻拍了拍身边的马匹。
那马匹似乎极是懂得主人的意思,竟是走过去拦在了吴津才的面前。
吴津才被阻拦住,皱着眉头又回头去看年轻人。
年轻人微笑,说:“大雪已经停了,山路好走了很多。想必山庄里的那些人,也很快就会下来。你应该不想和他们再遇见了罢?尤其是那个黎洛,他很聪明。”
“你……”
吴津才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道:“你是什么人?”
他怎么知道山庄里发生了什么,他又怎么知道那个叫黎洛的人……
吴津才不记得自己在山庄里见过这个白衣年轻人。
年轻人长得很有辨识度,他双手戴着一双黑色的皮手套。原本冬天戴着手套,并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然而莫名的,吴津才觉得,这个人戴着手套并非取暖之用。
年轻人道:“我叫赵双溪。”
“什么?!”吴津才更是震惊了,赵双溪?
赵双溪是谁,吴津才当然知道,和他在吴家都一直有生意来往,可是赫赫有名的富贾。只是赵双溪,不就是一直跟在黎洛身边的那位公子吗?
那位公子也一直喜欢着白衣,可和眼前的赵双溪长相完全不同,气质也是不尽相同的。
赵双溪笑了,道:“也是给你出主意的人。”
“是你?!”
吴津才一次惊讶高过一次,先前的惊讶仿佛已经不足一提,他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前的赵双溪,说:“你是……你是那个要帮我报仇的人?”
赵双溪点点头,说:“看来你已经如愿所偿了。”
吴津才有些激动,道:“你为什么要帮我?你是赵双溪,那山庄里的那个赵双溪又是谁?你在这里……难道是专门来等我的?”
吴津才一口气问了太多的问题,他现在心中有许许多多的疑问,根本不只这三个。
赵双溪说:“我的确是专门来等你的,知道你现在可能很需要一匹马匹。至于山庄里的那位公子是谁,你不用知道也可,这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而我……”
赵双溪仿佛在自言自语,喃喃的说:“又为什么要帮你呢?可能是同为天涯沦落人罢?”
吴津才听不懂他是什么意思,就见赵双溪忽然将他那双黑色的手套摘了下来。
纤细的十指,原本包裹在黑色的手套之下,看起来甚是斯文,让人感觉这双手应该是长年用来写诗弹琴的,都不舍得叫他做什么粗活。
但是吴津才想错了,黑色的手套除掉的时候,他差点倒抽一口冷气。
赵双溪原本纤细修长的十指上起来惨不忍睹,上面有很多的伤疤,整双手凹凹凸凸的,丑陋的仿佛怪兽一般。
赵双溪平静的看着自己的双手,然后抬起丑陋不堪的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又去摸了摸自己的颈侧。
吴津才这才发现,赵双溪颈侧和后颈裸露出来的一小片皮肤上也有伤疤。
吴津才眯了眯眼目,他没有说话,但是心里却止不住的悸动。当年他还小的时候,身上也到处都是伤疤,那是被毒打的痕迹。好在吴津才后来逃出了吴家山庄,过了这么多年,伤疤早就浅淡了。
而赵双溪……
赵双溪很快又将黑色手套戴了回去,说:“你走罢。”
吴津才虽然还有很多想问的,但是此地不宜久留,当下接过赵双溪递过来的缰绳,不再推脱,道:“谢谢你。”
赵双溪没说话,吴津才翻身上马,不消片刻已经再无踪影,只在雪地里留下一串马蹄印。
赵双溪一个人站在雪地里,抬头仰望着白茫茫的高山。
他忽然勾了勾薄薄的唇角,道:“死得好啊……”
说罢了也转身离去,单薄的身影缓慢的消失在天地之间。
“你说什么?”
“谢长缨没有死?!”
“已经从吴家山庄下山去了?”
赵双溪回到府邸,便听到了尖锐的呵斥声。他笑了,顺着声音往里走,推开院门,果然看到黎隐正在发脾气。
“赵双溪!”
黎隐一眼便看到了走进来的赵双溪,立刻质问道:“你是怎么跟我说的?!大好的机会都让你给浪费了!谢长缨竟然没死了!他没死!一点事也没有!”
赵双溪很冷静,说:“我当然知道,这样以后的事情才会更有趣的。”
黎隐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黎隐完全感觉不到丝毫的有趣,只觉得愤怒,说:“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谢长缨孤立无援!你竟然没能杀了他!早知道我就该派人去杀了他!”
“你?”
赵双溪打量了他一眼,忽然就笑了,说:“好大的口气啊。你能先从我这里出去再说罢。”
“你!”
黎隐一愣,随即脸面都涨红了。
赵双溪并不在与他说话,施施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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