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洛又道:“虽说好几个衙役口口声声都说,他们亲眼看到曹知水杀人。不过他们其实没有目睹杀人过程,只是看到曹知水和已经死掉的阿虎在一起。万一是真凶杀了阿虎,然后曹知水正好路过呢,不就成了这只替罪羔羊。”
厉无争感觉自己头都大了,说:“太复杂了,所以我就要个结果,你们都觉得曹知水不是凶手罢!那他是为了什么啊,为什么不说话呢!他就算不知道真凶是谁,那他也要为自己辩解罢。”
“这个问题问的好。”黎洛笑着点了点头。
厉无争惊讶,说:“你知道为什么。”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黎洛道:“因为曹知水很在意真凶啊,他不想让别人发现真凶是谁,他在保护真凶,所以一句话不说。”
“什么?”厉无争傻眼了,说:“他在保护真凶,那真凶……”
谢长缨淡淡的道:“曹县令。”
黎洛点了点头,笑眯眯的对谢长缨说:“王爷和我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不可能。”厉无争摇头,曹县令的确应该是曹知水最为在意的人,可说曹县令是凶手,厉无争觉得不敢置信。
“给你们讲个故事罢。”
黎洛背着手,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说:“我打听来的,曹县令的故事。”
曹县令还没来于桥之前,也是当官的,同样也受人爱戴,是个清正廉洁的好官。曹县令之所以离开那个地方,前往于桥赴任,其实是为了离开伤心之地。
因为在那里,他最为疼爱的女儿死了。
曹县令一直非常自责,是他没有保护好女儿,否则也不会……
事情要追溯到许多许多年前,曹县令救了一伙难民,将他们安置下来,还帮助他们盖房子,难民都非常感谢曹县令。
这些难民之中有个小伙子,年轻,肯吃苦,而且长相也颇为端正。曹县令觉得他是个可塑之才,虽然以前身上有些小小的瑕疵,但是浪子回头金不换,还是可以被原谅的。
所以曹县令就去问那小伙子,愿意不愿到衙门里来当差,也好多赚一些钱,过上好一点的日子。
小伙子非常乐意,千恩万谢的进了衙门当衙役,每日里都比别人勤劳许多,什么脏活累活都愿意干。
小伙子在衙门干活,一来二去,莫名就和曹县令的女儿熟络了起来,然后渐生爱慕之心。
恰巧的是,曹县令的女儿也喜欢这样勤劳朴素的男子,并不会嫌弃他没有身份。
其实这也不算是坏事,毕竟曹县令也没想着给女儿找什么大门大户的夫君,只要女儿开心快乐就好。
但是后来……
县里来了一户富商,决定定居在这地方,而富商少爷认识那小伙子。
小伙子从外乡而来,和富商以前认识。原来小伙子原本就是富商府上的一个家丁,但是因着富商过于刻薄刁钻,所以小伙子实在是干不下去了,干脆偷了富商家里一些东西,准备跑路。
第一次跑路失败了,小伙子被富商抓了回来,狠狠毒打一顿,然后在他的胳膊上刺字,刺字深可见骨,代表了他手脚不干净。
那之后小伙子养伤几个月,然后他第二次逃跑了……
这一次他成功了,离开了富商家里,躲得远远的,然后遇到了大善人曹县令,还在衙门里有了一份工作,还多了一个心上人。
一切本来很美好,但富商再次出现了,富商找到小伙子,要将小伙子以前做的事情公之于众,告诉所有人,他是个贼,一个贼居然做了衙役,说出去也太可笑了。
富商威胁小伙子,还让他把偷走的东西还回来,小伙子还不上钱,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过去,他很害怕。
这个时候,富商对他提出了另外一个补救的办法。
富商看上了曹县令的女儿,觉得曹小姐着实美貌,想要娶了曹小姐做妻子。只可惜曹小姐看不上他,不喜欢他,直接拒绝了他。
富商很生气,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就是让小伙子将曹小姐约出来,然后来一个生米煮成熟饭,如此曹小姐就算不答应,也必须要答应。
厉无争一脸不敢置信,听着黎洛讲的故事,说:“那……那男的不会同意了罢?”
小伙子明明应该是喜欢曹小姐的,厉无争不敢相信,他会同意这样的事情。
可事实是残酷的,黎洛点了点头。
小伙子为了自己,竟然同意了,将曹小姐假意约了出去……
谢长缨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黎洛说:“富商要强行侮辱曹小姐,曹小姐抵死不从,最后干脆跳崖了。”
曹小姐死了……
直接从山崖上跳了下去,曹县令听说这事情之后,疯了一般的去山崖下面找,然而找到的只是残破不全的尸体。
从那么高的山崖跳下来,难免身首异处,尸体本就不会很完整。曹县令找到女儿的时候,已经是几日之后,山里野兽颇多,曹小姐的尸体被啃咬的乱七八糟。
厉无争已经听不下去了,在原地踱了两步。
曹小姐死后不久,富商被问罪,那小伙子莫名也死了,具体怎么死的,旁人都说不清楚。
再后来,曹县令离开了伤心地,来到于桥赴任。
黎洛道:“这么多年,曹县令恐怕是还没有放下罢。”
这样的过往,恐怕一辈子也放不下去了……
谢长缨淡淡的道:“所以……他恨所有身上带有刺字的人。”
黎洛点了点头。
虽然富商可恨,但是那小伙子同样可恨。曹县令应该一直都在自责,自己为什么要救他,为什么要留下他,为什么要让他当衙役,为什么要让他认识自己的女儿……
为什么!
那个人是犯人!他明明有前科!
是自己一时心软……
一时心软害了女儿。
曹县令无时无刻都这么想着,想了多少个日月,多少个年岁。
黎洛说:“这本就是他心底里的一根刺,结果谁想到就这么巧呢。”
于桥突然地震,情况非常不妙,所以陛下调拨了一些苦力来帮忙重建,这些苦力几乎全部都是身上带有刺字的犯人……
曹县令好像回到了多年前,那个噩梦开始的时间……
厉无争已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道:“天意弄人。”
谢长缨淡定的道:“所以,现在怎么办?”
黎洛说:“还没什么办法。曹知水应该早就知道凶手是谁,但是他不会揭发的,他更愿意给曹县令顶罪。这么多人能证明曹知水是杀人犯,我们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说明曹知水不是,如此就只能……”
“只能怎么办?”厉无争焦急的问。
黎洛就说了一个字:“等。”
“等什么啊?”厉无争说。
谢长缨倒是点了点头,说:“这期间我会让人暗中跟着曹县令,以免他再次行凶。”
“有劳王爷了。”黎洛道:“那我们现在赶紧回黄家罢,还有事情没解决呢。”
谢长缨问:“什么事情。”
黎洛道:“想必这夜深人静的,应该有人在苦苦等待于我罢。”
深夜,黄家。
小太子谢棠有些睡不着觉,听说于桥发生了不少事情,而他手头上的事情也丝毫没有眉目。
谢棠干脆翻身下床,也不披衣服直接出门,跑到隔壁象征性的敲了一下门,就推门走进去。
太傅寒敬亭还没有休息,正坐在桌子旁边,也不知道在写什么,都没有抬头。
“师父?”谢棠跑过去坐在旁边,说:“你也没睡啊。”
寒敬亭点点头,道:“棠儿为何不休息,已经夜深,若是再不休息,怕是长不高的。”
谢棠:“……”
谢棠不服气,道:“我长得挺高的,再说了……我长不高,那是因为师父老是拍我头顶!听说被拍头顶就容易长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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