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先生算是炼化了这暴食蘑菇,可有当初那种成瘾的感觉?”岑霜落握住应无愁的手腕,指尖落在他脉门上,关切地问。
“正是因为没有,我才觉得奇怪。”应无愁道,“如今暴食蘑菇的触觉我全都能同步感觉到,而它似乎还是个完整的生灵,并没有死去。”
“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岑霜落不了解应无愁的心法细节,只能询问。
应无愁道:“我觉得有三种可能性,第一,是它吞噬并同化了我的触觉,不算我主动炼化,所以即没有成瘾,它也还活着。
“第二,因它体内有两股与这个世界完全不同的能量,或许它已经被这两种能量同化,变成了不算生灵的‘人工智能’,就如我这玉简一样,它没有灵魂,炼化它不会成瘾。
“第三点嘛,便是它已经被魔渊同化,不算九州生灵,不受这个世界规则限制也不受规则保护,我炼化它,自然也不会受到惩罚。”
这三点哪一种都有可能。
岑霜落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这念头消散得极快,他一时没有抓住。
此时应无愁为了验证可能性,又丢出两块石头,这两块石头分别连接着他的视觉和听觉。
暴食蘑菇来者不拒,照例吃掉了这两块石头,应无愁发觉他的视觉与听觉和暴食蘑菇共存了。
他向岑霜落解释:“非生灵由于没有灵魂,一次只能炼化一种感觉,比如这石块,我要它是听觉,它便不能是视觉。但生灵本就具备七感,若是炼化生灵,是可以七感共存的。这暴食蘑菇既然在融合我的触觉后,还能与另外两种融合,那便不是‘人工智能’,第二种可能被排除,只剩下两种。”
应无愁手指曲起,抵在下巴上,认真思考该用何种办法再排除一种可能性。
这时岑霜落却神情笃定地说:“应该是第三种。”
没等应无愁询问他是如何确定的,岑霜落便将手放在一个忧郁的蓝色蘑菇上。
他掌心鳞光一闪,一块与众不同的鳞片贴在忧郁蘑菇上,正是那块听觉鳞甲。
岑霜落不会应无愁的心法,但他可以简单地使用听觉鳞甲。而且他总有一种感觉,自己好像使用过炼化这门心法。
明明是第一次使用听觉鳞甲炼化其他物品,岑霜落却异常熟练,几乎是瞬间,便炼化这忧郁蘑菇的听觉。
“你这是做什么,会成瘾的!”应无愁一向镇定的神情终于出现一丝裂痕,他抓住岑霜落的手,半是关切半是惊怒道。
岑霜落却是面色沉静道:“想要排除第一种可能性,除了主动炼化一个魔渊生灵别无他法。你决不能主动炼化生灵,那么由我来试比较好。而且我只能炼化一种感觉,即便成瘾也不会太严重。”
“没有所谓的严重不严重!”应无愁厉声道,“成瘾只会从浅加深,只要一次,就会享受这种感觉,其他事情都不会让你快乐,你只能不断追求这种感觉!”
“我并没有觉得享受,”岑霜落道,“而且我敢主动尝试,是因为我有种感觉,我确定第三种可能性就是真相,我也有种,我曾经炼化过魔渊的熟悉感。”
岑霜落环视四周,自从进入魔渊后,他一直有这种感觉。
好像曾经,这个地方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第57章 苏醒
直至此时,岑霜落确定,他梦中所见到的一切,应该确实是曾经经历过的。
炼化蘑菇的熟悉感绝非错觉。
应无愁也想到了这一点。
如果这世界真的轮回过一次或者数次,那在魔渊中,是可以得到验证的。
身在局中之人,自然感受不到时间的回溯。但若站在局外,却可以看清一切。
他们身在九州之内,九州的时间若是重启,一切生老病死都随着这次重启而重新轮回,他们是无法通过九州内的事物来验证世界是否重启过的。
但魔渊连接着另外一个世界,是一个极为特殊的地方,这里或许会有答案。
同样的,系统也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它们能够记录重启前发生的事情,从而演变成各种各样的系统,见证着这一切。
“先找回我的体觉鳞甲吧,”应无愁叹道,“收回体觉鳞甲后,微生隐的封印便会解除,他的系统也会出现。融合七个系统,说不定能看到更多我们之前没有看到的事情。”
提到体觉鳞甲,岑霜落忽然想到,琅玕房内的雕塑中,黑龙身上的鳞片,有七块是截然不同的。
而每个系统给出的信息,也都提到过,魔龙得到了应无愁的宝藏,利用这些藏有大量真元的宝物,快速地成为超越大乘期的高手。
想必这七块鳞甲,均被岑霜落一一收回,成为他的力量。
而在当下,应无愁的七块鳞甲,似乎格外喜欢岑霜落,除了应无愁之外,它们也愿意成为岑霜落的一部分。
应无愁给出的解释是,由于岑霜落曾全心全意地照顾过视觉鳞甲,又由于应无愁这个本体很喜欢岑霜落,才会有这样的吸引。
但岑霜落觉得,仅是这种原因,鳞甲与他之间的吸引力不应该这么强。
除非,这些鳞甲曾被他炼化过,曾属于他,但时间短于应无愁,所以才会出现这种吸引。
“应先生,你的所有鳞甲都会自行移动吗?”岑霜落问道。
应无愁点点头:“它们会按照自己的喜好选择位置,脱离我的时间越长,自由度便会越高,终有一天会不受束缚,离开我最初限定的范围。但一般来讲,它们会渐渐喜欢上这个区域,即便不再受束缚,也会愿意留在这里,除非它们遇到了想要追随的人。但没有我的允许和传承,它们很难被某个人收服。”
“那应先生准备如何寻找体觉鳞甲?”
应无愁道:“如今我已收回三块鳞甲,鳞甲间是有吸引力的,只要调动三块鳞甲的力量,就会帮我指明方向。但要想让鳞甲主动现身,还需要……”
他看向岑霜落。
对此,岑霜落已经很熟悉了,他问道:“还需要我变成原形吗?”
“那倒不必,”应无愁板起脸道,“变成原形是触觉鳞甲,想要收回体觉鳞甲,大概需要你我……罢了,我还是自己找吧。”
此时,应无愁的表情愈发肃穆,十分庄重,让人升不起半点邪念。
岑霜落觉得自己渐渐有些了解应无愁了。
应无愁是个很会压抑自己欲望的人。
当他想要做一件他觉得不是符合自己原则的事情时,便会格外谨慎,也会想办法用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让这件事变得合理。
这么做的结果是,他的欲望会用一种很符合规定的方式实现。
比如他其实很想将那群惹事的徒弟关到死为止,但他会克制自己这种冲动,会选择更为柔和的方式来进行,会让惩罚方式变得既能管教徒弟,又意外地充满合理性。
这让他变成一个很好的师尊,能够将那些足以成为灭世魔头的弟子教导成虽然有些小怪癖,但还愿意遵守秩序的人,甚至还可以做一些好事。
但这种习惯落到应无愁自己的喜好上时,就会变得十分扭曲。
例如他喜欢鳞片,却一定要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借口来掩饰,即便很想将鳞片从头到尾摸一遍,却还是能忍耐住冲动,仅仅以指尖碰触,浅尝则止。
他已经习惯克制自己的欲望。
这大概是炼化生灵的后遗症,应无愁在努力让自己变得不那么快乐,免得再次被这种“快乐”支配,沦为欲望的奴隶。
这习惯让应无愁变成一个内心颇为放肆,表面却极度禁欲的人,有些表里不一,但又意外的和谐。
岑霜落想起千年前那个随性潇洒的应无愁,再看如今这一言一行都要克制得体的应无愁,忽觉心痛。
千年前,应无愁若是就那样死在剑阵之下,也是痛快一生,无论生死皆是轰轰烈烈的。
偏他选择活下来,谨言慎行,极为克制地度过千年,不再轻狂年少,用纯白的面具,隐藏住内心浓烈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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