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任凭他怎么拖,总不能不走。
在走之前,蓝眼睛大个子悄悄回头,本以为只能看到一个背影,却没想到燕宁竟然在看他。
那双漂亮又干净的眸子弯了弯,那一瞬间仿佛春光明艳动人,也像是泉水里映出莹莹波光,灿烂的让人心神恍惚。
大卫呼吸一窒,颈脖侧的青筋疯狂鼓动。
两秒后,到底是过硬的职业素质占了上风,大卫僵硬地回过头,跟着队伍离开。
也是恰好,方才左云楼终端来了信息,并没发现服务员里混进了一种疯狂的生物。
*
“......大卫,我刚刚说的,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领班眉头紧皱。
大卫呆呆的,没有任何反应。
站在他旁边的里德平时跟他关系不错,悄悄在后头捅了他一下。
这个蓝眼睛的大个子虎躯一震,一回神就看到领班用不满的眼神看着自己,一身冷汗就出来了。
“你不想在这里工作,有的是人想在这里。”领班叱喝道:“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这次来金丞园都是极为尊贵的客人,要是客人觉得你们服务不周,以后你们就收拾包袱滚蛋!大卫你......”
“领班,我刚刚是在怀念我去了天国的太奶奶,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有那种事情发生,请您原谅我这一次,求求您了。”大卫快要哭出来了。
他一个一米九几的大汉,眼眶都红了,大概是因为过分紧张,浑身的肌肉都绷了起来,要不是眼眶红红的,还以为他随时要打人。
领班盯了他半晌,到底是觉得大卫这人平时老实,而且做事细致,于是才道:“下不例外。”
大卫:“一定一定!!”
等小会散了之后,大卫跟方才提醒他的里德走在一起。
“兄弟谢谢了啊,不然我肯定要恨死我自己了。”大卫抹了一把虚汗。
里德啧啧两声,“嘴上说谢有什么用,有本事请我吃饭啊。”
“可以。”大卫厚实的大掌一挥,豪气万千,“改天请你吃大餐,一千星币以内的餐厅,任你选!”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那么大方。”里德呦嘿了声,又想起方才好友差点猛男落泪,顿时就好笑,“燕归楼该不会真的是你本命吧?”
“那当然,我可是把他当我崽崽来养!”
*
得知自己在未来一段日子里,都会在这里度过后,燕宁就参观去了。
他想要一个书房画画。
既然这里的房间可以随便挑,那等下就去挑一间做书房好了。
“先生,要一起去看看吗?”燕宁把行李箱里的衣服拿出来放进衣柜后,问。
左云楼点头,那个“好”字还没出口,他的终端就来了信息。
左云楼眉头微皱,“宁宁,我有个临时会议要开,你自己去吧,记得别走出别墅。”
战争即将要打响,身在权力金字塔顶端的左云楼,也比平时要忙碌许多。
燕宁:“好的,那先生忙吧,我自己去看看。”
离开房间。
刚才从楼下上来的那一路燕宁就看到,这里的程设完全没有一点古典风格。
尖拱卷和飞扶壁,以及大量玻璃彩窗的运用,给这座建筑赋予了极为强烈的浪漫感情。色彩。
推开一扇房门,燕宁发现这是一间宽大的卧室,结构布置与刚才他那间大同小异。
他想找的是书房,这里显然不符合标准,燕宁正想将房门关上,却没想到里头传来了脚步声。
燕宁一愣。
下一刻,身材高大伟岸的男人从里头拐出来。
苍绿色眼睛的男人少见的穿了一身休闲服,即便如此,他身上那股肃杀冷寂并没有少半分。
像丛林里锁定猎物的狼王。
燕宁没想到这居然是敖桁的房间。
不敲门就进别人房间,是非常不礼貌的。
“将军抱歉,我以为这房间没有人。”燕宁连忙道歉。
敖桁不愧是打仗的,看问题经常能一针见血,“在找什么?”
对方语气平和,而且燕宁没忘记,敖桁到这里来的最终目的。
立马离开是不可能了。
“我想找一间书房当画室。”燕宁老实说。
敖桁朝他走去,“这地方我逛过了,你跟我来。”
燕宁迟疑了下,跟上去了。
他知道敖桁不是多话的人,但两人一直都不说话,那气氛也太尴尬了。
燕宁想啊想,可以说是绞尽脑汁,最后开口——
“将军什么时候到这里的?”
“你刚来?”
两人同时说。
燕宁小小的窘迫了一下,“是的,我刚到这里。”
走道两旁的窗户都是装的彩色玻璃,阳光落在彩色玻璃上,照出绚丽多彩的光芒。
敖桁往旁边看了眼,这一眼刚好就看到窗台的彩芒映在燕宁脸颊上。
白的雪白,彩的多姿,琉璃一样的漂亮。
敖桁眸子微动。
“将军,你最近的身体情况怎么样?”燕宁问。
他记得曙光恶化的终极程度,除去精神力频发性的暴动外,还有五感尽失。
敖桁脚步一顿,这次不再拿眼角余光去瞄燕宁,而是直直与他对视。
燕宁并不退缩,“将军,请你认真回答我这个问题。”
如果情况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燕宁觉得他要多往敖桁这边跑。
敖桁移开眼,第一次不再是用“还行”这两个字概括自己的情况,“四肢无力,偶尔看不见东西,听不到声音,精神力有时候会失控。”
燕宁听到那句“看不见东西”时,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
果然是末期了。
所以说,如果按照小说里的时间线,敖桁就是这次出战死在了战场上。
“我知道了。”燕宁忒严肃。
敖桁听他这语气,剑眉微扬,“你知道什么?”
燕宁没敢说——我知道你如果不治疗,不久后会死在战场上。
“就是知道了。”只能含糊道。
敖桁却突然来了一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漏了点东西在房里,我回去一下。”
说完就立刻转身,只给燕宁留下一个挺直宽厚的背影。
燕宁想起敖桁的身体情况,到底是跟了上去。不过没有跟太紧,在对方进了房后,他就在外头等着。
敖桁无疑是个雷厉风行的人,进房间没一会儿就出来了。
他一出来就看到守在门边的燕宁,愣了愣。
他是真没有发现燕宁跟了过来,也没有想过对方会跟来。
“这个给你。”敖桁把手里的一个小袋子递过去。
那个包装童趣的小袋子燕宁熟悉,之前他就曾经从敖桁手里得到过一个。
现在这是第二个。
打开一看,果不其然,里面装的又是糖果。
“谢谢将军。”燕宁道谢,之后停顿片刻,又补了一句,“我很喜欢。”
然后燕宁就看到敖桁笑了。
他大概不常笑,只是在嘴角勾起一个小弧度,大体而言整张脸还是威严的。
“走吧,带你去挑房间。”敖桁走在前面。
还没迈开几步,他听到了有人在掏糖果,刚回过头去,一只指尖泛着漂亮淡粉色的手伸了过来。
那只手上放着一颗糖果。
“将军,吃糖。”
敖桁顿了顿,鬼使神差地接过。
敖桁骨骼粗大,指腹带着厚茧,哪怕是指甲修的整齐,也不能掩盖这一双宽大的手曾经夺走过无数异族的性命。
将糖果拿过时,两人的指尖碰了一下,敖桁感觉自己触到一抹软软的触感。
那沾了粉色的指尖,像初春里新抽的嫩芽儿,柔软脆弱的让人不敢使丁点劲儿。
敖桁僵硬地接过。
燕宁见他接了,弯了弯眸子,而后又从小袋子里拿出一颗,剥开自己吃。
橘子味道。
在战场上肩扛重型武器,面对上千异族脸色依旧镇定自若的年轻将军,这会儿反而被手里一颗小小的糖果定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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