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警告你,你要是识趣的话就赶紧离开云楼哥,不然等我把你背景弄明白,我让你全家都吃不了好果子!”何卿靠近燕宁。
他清秀的脸上带着阳光的笑容,但说出的话却与“阳光”截然相反。
“从拍卖场来的贱。货,就该待在肮脏的地方,别来脏了我云楼哥的地儿。你要是坚决不走,就别怪我出手弄走你了。”
何卿眼里透出怨毒,说着,他用力拍了下燕宁的肩膀。
“啊——!”
燕·脆皮到连嫩牛肉都嚼不动·宁痛呼一声,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打倒。
是真的倒。
整个人倒在他先前照顾的那棵矮树苗上。
茶茶倒是壮实,将燕宁撑住。
后院里动静不小,林昼与左云楼闻风而来。
“阿卿,你怎么上手了?不是说出来聊聊天么?”林昼紧张。
哪怕是有敌意,但祖宗你好歹忍一忍啊!
这在表哥屋里打人,不是当众打他表哥的脸么?
一言不发的左云楼两步并三步走过去,将摔在茶茶上的燕宁抱起来。
看着怀里脸色发白,额头上甚至还出了点冷汗的少年,左云楼眸色沉了沉,“你们回吧,现在不方便招待。”
语气冷了下来。
何卿懵了,“云楼哥,我刚刚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真没......”
“何卿,回去,别让我说第三遍。”左云楼抬眸。
银色的半框眼镜泛起一道白芒,眼镜后狭长双眼面上浮着一层一戳即破的温和。
温和之下是锐利。
很多人都说左云楼温雅,如沐春风。
然而事实上,能在金字塔顶端的议会里占有一席之地的,又岂会真的好说话。
何卿对此从来都是知道的,但他就是爱死了这样的左云楼。
左云楼抱着人进屋了,全然不顾这两个不请自来的客人。
何卿脸色难看非常,亏他之前还以为这小贱人段数低,现在看来这哪是段数低,分明就是个中高手!
艹,他居然翻船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记得叭叭(划掉)......按爪爪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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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6根铁柱
燕宁被抱回卧室里。
肩上是疼,非常疼,疼到冒冷汗。
但这种疼痛并没维持很长时间,它像是倾倒的巨石慢慢被抬起,锋利的刀刃与长剑慢慢远去。
燕宁扭头看向旁边,发现是圆滚滚的小十一变了色。本来它是白色的,就跟一颗大白蛋一样,但如今亮着暖融的橙光。
就是这阵橙光让燕宁觉得疼痛消了许多。
痛感减了大半后,燕宁发现自己在左云楼怀里,虽然这几天两人相处逐渐亲密,但这种坐在对方大腿上、明显越界的事此前没发生过。
“先生......”燕宁想挪到旁边去。
左云楼将人按住,脸上的温和浅淡得几乎看不见,“别动,你左肩伤了筋骨。”
燕宁吓懵了。
伤了筋骨?
不就是被拍了一下么,居然这么严重?
对于自己的脆皮程度,燕宁这会儿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虽然能不能回去好像没差别,但如果待在这里会这么脆皮的话,他想以后的生活应该会有大问题。
哎,他怎么还是那么倒霉。
肩膀上这时传来几缕凉意,燕宁侧眸,发现是左云楼将他的短袖给剪开了。
将薄如蝉翼的剪刀放下,左云楼拿过小十一递来的药贴。察觉到燕宁的目光,他解释,“这药贴治疗外伤的效果很好,现在贴上,晚上就能痊愈。”
短袖被剪开后,能看见燕宁左肩青紫了一大片,他的皮肤太白,显得这片青紫尤为狰狞,却又有种脆弱的凌虐美感。
如同白羊脂玉上生出了翡翠与紫晶的纹路。
左云楼眸子微眯。
“先生......”燕宁感觉到药贴的冰凉感,但那股几乎是贴着皮肉的冰凉感就是没落下,这让他不由喊了左云楼声。
药贴这才落下。
左云楼把人放在床上,帮燕宁掖好被子,“宁宁好好休息,他们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最后一句语气彻底淡下来了,粉饰的轻柔轰然破碎。
盖着被子的燕宁打了个颤。
都说越是弱小的生灵,就越是能察觉到危险。现在燕宁就敏锐地感觉到左云楼不高兴了。
半个小脑袋埋在被子里,燕宁点点头。
左云楼走出卧室,小十一留了下来。
房门被关上。
方才的治疗光束让人疲惫,加上这个点也是午睡时间点,燕宁闭上眼,想睡觉了。
在意识沉浮,准备入睡时,一个记忆片段猛地闯入燕宁脑中。
“何卿,回去,别让我说第三遍。”
何卿?
何卿!
燕宁吓得睁开了眼。
跟左云楼走得近的,且名字是“何卿”的,燕宁就只想到一个。
何卿,何家的放在心尖尖上的幺子。
当初看书的时候,燕宁就特别羡慕“何卿”这个纸片人。
不愁吃不愁穿,朋友很多,真心实意对他好的更是不少,何卿本人的学习成绩也好,何家对他有求必应,以后嫁的老公也把他捧在手心上。
简直就是人生赢家。
而且何卿敢追求自己喜欢的人,身上有着他所没有的勇敢,这让燕宁羡慕极了。
但看书时羡慕是一回事,现在在书里被何卿误认为喜欢左云楼是另一回事。
书里何卿如何对付左云楼的追求者的内容一笔带过,但就方才的遭遇看来,对方肯定不会让他好过。
哎,真倒霉......
燕宁情绪本来就不高涨,这会儿是更加低落了。他又将被子拉高了一些,把自己整个埋进去,似乎这样就能把一切烦心事隔绝在外。
卧室里的燕宁不高兴,那一边刚离开的左云楼也不见得好过。
先前有销声匿迹迹象的痛楚,忽然间卷土重来,而且来势汹汹。
这种痛既熟悉又陌生,陌生的是这几天都未曾出现过,岁月静好的让左云楼一度忘却它的存在。
男人的脚步渐渐慢下来了,最后完全停下,他向来挺直的脊梁终于弯曲,能看到那只撑在墙壁上的大掌面上忽然间鼓起了代表力量与克制的青筋。
不过才半分钟过去,左云楼就出了一头的冷汗。
戴着银色半框眼镜的男人深吸一口气,当下转身原路返回。
他又回到了燕宁睡着的那个卧室里。
*
一觉醒来,外面天色暗淡,燕宁卷着被子在床上蹭了蹭,这还不等他转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从旁边伸过,探了探他的额头。
燕宁吓了一跳,但闻到那股熟悉的雪松香气时,他愣住,“先生......”
左云楼拿着一本纸质的读物坐在床边,床头开着一盏暖黄的小灯,灯光落在他的脸上,清雅如画。
“肩膀还疼吗?”左云楼若无其事地收回手。
燕宁动了动肩膀,随即摇头,“药贴很好用,现在已经不怎么疼了。”
不怎么疼,并不是说不疼。
对于这飞来横祸,燕宁是委屈的。
“让我看看。”左云楼例行的通知一声,就上手了。
房间里温度适中,被子被掀开也不会觉得冷,但燕宁就是哆嗦了下,他下意识想将自己缩起来,但却被左云楼按住。
“别动。”
身上的衣服没有换,短袖左肩部分被剪开大片,本来浅绿色的药贴现在几乎成变成了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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