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辞月拒绝,看了眼天色:“时间不够。”
宋青望擦剑动作一顿,挑眉发问:“你还有事要忙?”
“嗯。”殷辞月转身朝不远处被宴落帆称为小吃的舂陵路走去,他准备去挑选一些东西。
宋青望跟上去,“你是缺什么了,掌门那儿不是取之不尽?”
这挑选的东西掌门还真没有,具体答案要让翌日辰时的宴落帆来揭晓。
他正如往日一样草草扎了两个看得过去的丸子,然后推开房门看到他名义上的未婚夫殷辞月——以及殷辞月手腕处的不明布匹。
他边往头上插发簪,边问:“拿的什么?”
“朝瑜师兄每日都会送你的衣裙。”
宴落帆沉默以对,一个两个爱给他买小裙子是什么爱好?虽搞不懂有何种特殊含义,可他走过去,敷衍地拨弄两下,“我不喜欢,你没用心挑。”
殷辞月任由他动作,说起今日早课:“齐长老今日代文长老讲道,你今日绾发松散。”
从表面来看这两句话没有分毫关联,可被齐长老无数次指责求道之心不端的宴落帆明白其言外之意,他话锋一转:“不知为何,我觉得这几套衣裙还不错,可这质地不像是云锦。”
“是络新妇的蛛丝。”殷辞月视线落到宴落帆的颈脖处,那里仍缠绕他赠送的红色织锦,凝脂似雪,柔弱纤细恍若能被一手掌握。
这就没任何问题了,宴落帆默默接到手中,等价交换般暗示:“我头上丸子要散了。”
于是殷辞月给他重新簪发,梳成凌虚髻,露出白皙后颈。
今日两人的代步工具依旧是腾蛇,只是今日的背上多了块方正白绒,肉眼辨别不出具体材质,不过能看到腾蛇颇为愤愤地鼻孔出气,不服气归不服气背依旧要放下去,毕竟这是它少有的放风机会。
宴落帆心情万分复杂地上前摸上两把,只觉得古怪又可爱,坐上去倒也不似之前那样硬邦邦。
只是,“这方向不是去悟阁。”
他看过无数小说的脑海瞬间产生多种猜测,其中字号最大的是:殷辞月准备将他带到人迹罕至的苦寒之地自生自灭。
没错,主角应当是不屑于动手。
殷辞月无奈,小骗子可是将小心思写在脸上,想猜不到都困难,“今日是十五,按惯例长老要带新入弟子去后山猎兽,这才不会疏于实战。”
这个规定宴落帆之前听说过,由于临谷峪在某次门派大比派出的内门弟子中,居然出现空有灵力却不会运用的前车之鉴,为防止重蹈覆辙掌门才特意安排每月十五集体围猎,让众弟子不能疏于实战,同时还能为山下普通村民排除祸患。
等腾蛇高度下降,可以看到已经有不少弟子等候多时,包括他们同期的外门弟子,较为眼熟的也就那几个。
还没等彻底落地,就能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又在编排人,“掌门首徒自是不同,不像我们这些人只能起大早步步爬上后山。”
回应这话的是宋青望,他很直白:“那不然呢?”
殷施琅噎住,一般不会是这个反应。
宋青望这人有轴劲,瞧着殷施琅是不认可他的话,认真说道:“内门外门都有区别,更何况掌门亲传,若都一样还分那么清楚做什么?”
是这个道理,修真界本就弱肉强食,谁会和你计较什么公平得失?只有象牙塔被宠坏的孩子才会说这种话。
宴落帆恨不得鼓掌表示认同,只是“宋青望你又不是新入门的弟子,怎么和我们一起?”
宋青望活动一番筋骨,“我是你们的带队师兄之一。”
话音刚落,齐长老姗姗来迟,先是一声吼镇住场面,“别让我看见你们任性妄为,你们在大部分灵兽眼里不过是块塞牙的肉。”
宴落帆在储物袋翻找好一会儿,终于拿出压箱底的软鞭,大概率这段有剧情,不是这次围猎那便是下一次,总结来说就是殷施琅故意使坏导致其害人害己。
临谷峪后山属禁地,云雾缭绕,危机四伏,因此才安排宴朝瑜承担起巡视任务,以防不知深浅的小弟子葬身于此。
不过有靠谱带队师兄一般不会出现差错。
刚这样想着,齐长老已然开始安排,摸着大胡子不加思考道:“宋青望和殷辞月关系不错是吧?那你带着他和宴落帆,再随便挑两个外门弟子。”
宋青望立刻应声:“好嘞,完全没问题。”
刚说完,宴落帆还没来得及阻拦,就看见这个缺心眼的朝外门弟子人堆儿里指了两下,“你们两个,跟我来。”
这是怎样冥冥之中的安排,才能在一干人等里挑出这两个有过关系的:一个刚才口吐狂言的殷施琅,另一个则是一直看他不顺眼的楚厉。
若是说之前还没能确定,那现在绝对不会有差错,殷施琅使坏就是这次,故意将吸引毒虫灵兽的祸石放到殷辞月身上,结果真的引来凶兽。
结果殷辞月受轻伤,殷施琅则是直接断了一条腿,其他人倒是没出现问题。
可这就是轻伤也让主角在寒冰床上昏迷数日,宴落帆咬咬下唇,趁着众人未曾注意,神不知鬼不觉凑到宋青望身边,用胳膊肘碰了碰,压低声音:“宋青望?”
结果宋青望好似被烫到,一下弹出去三米远,正色道:“我们就这个距离说话。”
宴落帆:“……”我是刺猬?
这距离说话得用喊的吧?岂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欢迎殷施琅?他和殷施琅又没仇没怨,这不是又会被认为在帮殷辞月?虽说事实本就如此。
他只好斟酌言辞,犹豫发问:“你是随便挑选的,要不再好好想一想?”
谁知听到这话,楚厉狠狠代入,认为宴落帆还在怪他之前的有意针对,低头道歉:“我为之前的偏见道歉,还请小郡主能够原谅我。”
宴落帆再次明白骂人要指名道姓这个简单道理,他正想解释:“我不是……”
宋青望却已经对围猎迫不及待,直接打断:“都是临谷峪的弟子还能有什么深仇大恨?说开就好,我们快点入后山禁制吧。”
宴落帆只好闭嘴,将注意力放到殷辞月身上,“不许离太远,要让我受伤可饶不了你。”
其实齐长老的分配还有几分道理,虽说承认起来很勉强,可他和殷辞月在内门弟子中的水平一个弱得离谱一个则是强得离谱,刚好构成平衡。
也不管旁人做何反应,宴落帆注意着人员的动向,时刻将身侧的殷辞月和殷施琅隔绝开,绝对不给任何动手机会。
进入临谷峪后山的瞬间便能听见凶兽的低吼声,浓荫蔽日,时不时有飞鸟惊起,地势更极为险峻,瞧着稍有不慎便会坠落,他们这些连御剑还未习得的弟子会连挣扎也无成为凶兽的口中餐。
几位带队师兄师姐颇为游刃有余,偏偏宋青望这不靠谱的看什么都觉新鲜,带领着人四处乱窜:“我之前来围猎差点抓住一只冥翠鸟,也不知道这次还能不能碰见。”
如果没记错,这次他们这些刚入门弟子的任务是猎杀至少一只玄阶灵兽。
宴落帆扶着墙,踩着碎石步履维艰,“冥翠鸟是什么?”
回答的人是跟在他身后的殷辞月,“是可口吐人言幻化如梦的黄阶鸟兽,在藤拍场千金难求。”
合着宋青望那么激动是过来赚外快来了,宴落帆一时无语。
这时在队伍最后的殷施琅终于憋不住话了,张嘴便是抱怨:“后山围猎应以猎杀玄阶为先,多留一刻便多一分凶险,这位师兄你怎么能说出这样不负责任的话?”
终于到不需单人通过的略显平坦的地界,高林茂密到抬头都无法窥见阳光,四处都弥漫虫兽尸体腐烂的气息。
宋青望环视一圈,最终将视线落到开口的殷施琅身上,“去吧,你不是要去猎玄阶吗?”
他这话其实并无恶意,单纯认为这师弟着急就先去好了,本来猎杀玄阶算不得难事。
可只能靠灵符宝器护命的殷施琅倍感羞辱,将矛头对准他同父异母的兄弟:“辞月,你就任由别人这样侮辱你的兄长是吗?”
上一篇:穿成魔尊情劫之后
下一篇:病美人放弃挣扎[重生]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