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在火葬场走事业线(134)

　　自从发现程寄舟丧尸皇的身份以后，001就不太喜欢他，它也感觉不到蔺寒川口中所说的微妙相似, 只将程寄舟当成了一个大boss来看待。

　　这会儿程寄舟对蔺寒川出手, 001无能狂怒，跳脚说道：【你知道的，他有反|社|会人格障碍, 无法感受任何感情，亲情爱情和友情，他都无法对这些东西产生具体的概念……】

　　【他没把我变成丧尸。】蔺寒川抬起胳膊，看着手腕上的链子, 缓缓说道，【如果他真的没有感情, 为什么对我这么特殊……】

　　就算深究原文, 蔺寒川逐字逐句的看, 也只发现了有人去杀丧尸皇后下落不明, 却从未听过丧尸皇主动去袭击人类的事情。

　　他没有召集丧尸攻击人类基地，却也没有帮助人类驱赶丧尸, 若不是丧尸皇的身份, 他更像什么隐世不出的大佬。

　　而程寄舟在原文中唯一大开杀戒的一次, 是A国派遣的外交人员带着主角一行人去围剿他，程寄舟带着丧尸小弟大杀四方，将全部来人几乎都杀了个干净，只有主角团队的几个人艰难逃脱。

　　而A国那些人，无一例外全都死在了那一场战役中。

　　【宿主！】001咬牙叫道。

　　蔺寒川缓缓闭上眼睛，说道：【这一次是我轻率了，我会处理好这件事。】

　　确认了程寄舟的身份以后，蔺寒川就下意识拿出前几个世界的态度对待他，但他忘了，程寄舟没有记忆，在他看来，自己只不过是个陌生人，他则是丧尸皇。

　　蔺寒川知道自己不会介意丧尸皇的身份，但程寄舟可没有经历几个世界带来的默契……疏忽了这一点的蔺寒川被程寄舟带到了这里。

　　而之后，他知道自己不会离开，但程寄舟不知道，所以他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这条锁链。

　　复盘反省了自己的所作所为，蔺寒川心里也有了计划，就算走到如今的地步，他也不相信程寄舟会伤害自己。

　　这种自信不仅来自于前几个世界的经历，还来自于蔺寒川心里莫名的笃定，他笃定，无论什么情况，对方都不会伤害自己。

　　安安心心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时，床头上已经摆放好了早餐。

　　新鲜的水果、细看有些焦糊的三明治、一杯热腾腾的牛奶、还有两个鸡蛋……末世中十分丰盛的早餐，蔺寒川却看也不看，他晃动了锁链。

　　声音传出去的下一秒，程寄舟就走了进来，他仰着头理直气壮：“你要干嘛？我是不会给你解开锁链的。”

　　蔺寒川这次是真的无奈了，程寄舟作出这幅丝毫不心虚的样子，却躲在门外根本不敢进门，也不知道这种别扭的性格是怎么来的。

　　“我只是想问问，你之后有什么计划。”蔺寒川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牛奶，声音中带着早晨特有的慵懒。

　　程寄舟又感觉到自己死去的心脏重新跳动了一下，他揉了揉耳朵，忍过耳心的酥麻，说道：“我要去杀人。”

　　杀人这个词他说得十分理所当然，还隐隐带着憎恶，蔺寒川动作一顿，他顺着问道：“杀谁？”

　　这一次，程寄舟沉默了几十秒，才答道：“阿特利·罗德。”

　　蔺寒川若有所思，这是A国派来的队伍的领头人，也是原文中带着主角一行人去围剿丧尸皇却被反杀的那个人。

　　“他和你什么关系？”嘴巴上这么问，但想到阿特利那双蓝眼睛，蔺寒川心里已经隐隐有了预感。

　　果然，程寄舟下一秒就确定了他的猜想：“他是我生物学上的一半基因来源者。”

　　蔺寒川端详着程寄舟的脸色，发现他并不为自己的要弑父的行为感到羞愧或者可耻，依旧一副坦白直接的神情，唯有眉梢眼角透出来的几分厌恶泄露了情感。

　　在心里斟酌了半晌，蔺寒川起身，走到程寄舟面前，可以放柔了声音：“不知道你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你愿意和我说说吗？我想多了解你。”

　　蔺寒川这句话真心实意没有作假，只是说出来的形式略有夸张，001扑腾着两只爪子想要捂住自己不知道存不存在的耳朵：【你居然使用美男计！他可是冰冷无情的丧尸皇，怎么可能中这种低劣的计谋！】

　　“我妈妈是C国人，经过人才引进计划移民到了A国，她和阿特利·罗德在实验室里共事了几年，被阿特利的外表所迷惑……”

　　001：“……”

　　被当场打脸，它假装无事发生过，飘在空中听原文剧情中没有描述过的故事。

　　说起这些往事，程寄舟也什么情绪起伏，声音平静。

　　程寄舟的妈妈和阿特利·罗德婚后几年才生下了程寄舟，阿特利给他取了A国的名字，程寄舟妈妈也给程寄舟取了这个名字。

　　从小，程寄舟就表现出了极端的天才和冷漠，他容貌出众，又聪明至极，从小到大都是人群的中心，但他没有朋友，也不屑和那些‘笨拙又愚蠢’的普通交流，只喜欢看父母收藏的书籍。

　　程寄舟妈妈发现了程寄舟的不对劲，带他去检查后才发现他是天生共情能力低下，有一定的反|社|会人格障碍倾向，妈妈为了帮他体验人类应该有的感情而离开了研究所；阿特利·罗德却认为，共情能力薄弱并不是坏事，这种人反而更适合做实验。

　　冷酷、无情、不为任何事情所动容，再加上绝无仅有的高智商，阿特利·罗德将十几岁的程寄舟带到了实验室里。

　　不出他的所料，程寄舟表现惊人，仅仅花了几年时间，就研究出了别人十几年都不一定能研究出来的流行病毒疫苗……那几年里，程寄舟和妈妈学做人做事，和阿特利·罗德学习病毒。

　　三年前，程寄舟利用目前没有被攻克的病毒人工合成了一个新型病毒，按照他的方向继续研究，这个病毒不断调整弱化，就能褪去致命毒性，变成对人类有利的药物疫苗。

　　但就在两年前，阿特利·罗德带走了这个病毒，投放到了和A国有国际纷争的国家。

　　“按照那些政|客的想法。”程寄舟慢慢说道，“这是我们研究出来的病毒，我们也能研究出解药和疫苗，病毒爆发后，只有A国有疫苗，那么……”

　　那个陷入病毒折磨的国家，就彻底被A国控制在了手里。

　　这种手段非常下作，但越是爬得高的人越是会为了利益而不惜一切代价，商人如此，政|客也是如此，蔺寒川并不感到意外，他注意到程寄舟话里的未竟之言：“那你的妈妈呢？”

　　“她死了。”程寄舟眼睛已经变回了清澈的天蓝色，他声音有些失落，“这个病毒的潜伏期太久，传染性太强，足足一年后才爆发，而这个时候全球绝大部分人类都感染了这个病毒。”

　　“追溯责任追到了我身上，她从阿特利·罗德口中得知了消息以后，偷偷带着我逃跑，想回到C国请求国际庇护，但她还没来得及走到，我们就被人追上了。”

　　“阿特利·罗德知道只有我才能研发出解药，给我注射了最新版的病毒，把关在研究所里研究，但我注射病毒后不仅没有丧尸化，反而变成了能操控丧尸的丧尸皇，我就控制丧尸来把我救出去了。”

　　程寄舟说得轻描淡写，但蔺寒川想也能想到这其中的艰难和痛苦，最让蔺寒川感到难过的是，就算是最爱他的亲生妈妈死了，程寄舟所能表现出来的难过，也仅仅是如此。

　　程寄舟还在回忆那些细节，突然被向前一推，他倒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蔺寒川将程寄舟摁进怀里，二人气息交融，谁都没有说话。

　　蔺寒川是心疼得说不出话，他想象不出，那个被他好好保护的人竟然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遭遇了这么多磨难；而程寄舟则是被惊讶得说不出话。

　　他以为自己蔺寒川锁起来，已经是犯了很大很大的错误，比他研究出病毒这个事情还要大的错误，蔺寒川再也不会摸他的头，再也不会对他笑了。

　　谁知蔺寒川竟然还会拥抱他。

　　抬起手迟疑了几秒，程寄舟也缓缓回抱住了蔺寒川，冰冷的身体被人类的体温包围，就像以前他和蔺寒川一起睡觉，手脚总是会被对方焐热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