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开始评价了。”虞京臣忍住心疼,伸手按在傅延乐的脸, “眼皮是红的,睫毛很湿润,胡乱地黏在一起, 而且还掉了一根, 就粘在眼睑下方。别动。”
他小心翼翼地捻起那根睫毛, 给傅延乐看。
傅延乐赌气似的将那根睫毛从虞京臣的指尖吹走了。
“鼻子上是沾了鼻涕吗?”虞京臣按住傅延乐想要去擦拭的手, “你三岁那年, 我找到你时, 你也是满脸的鼻涕。果然,从小到大都是鼻涕虫。”
他突然抱着傅延乐起身,走进了独立卫生间。
傅延乐被放在洗手台上,但还是紧紧攥着虞京臣的衣服,他的腿搭在虞京臣的腰侧,就像他们做/爱时那样。
虞京臣掏出藏蓝色的锦帕,放到水龙头下浸湿,然后去给傅延乐擦脸,感慨般地说:“自从你来到我身边,我学会了给你洗脸、擦鼻涕,而且越来越熟练。”
“……我是不是很丑?”傅延乐执拗地问,“没有人会把眼泪鼻涕和口水都抹在脸上……”
“人可以控制情绪,但无法在任何时候都控制情绪,生/理反应也一样。”虞京臣替他擦第二次,“我知道你一定感到耻辱,但是我不会觉得你现在的样子丑。如果可以撇开所有的情绪,从客观角度出发,我会用‘生动’来形容你现在的样子。”
傅延乐说:“这是滤镜吗?”
“我爱你,才会有滤镜。”虞京臣抵着他的额头,“如果是许朔用这幅模样出现在我面前,我会一脚把他踹出我的视线范围内。”
“卟!”傅延乐破涕为笑。
虞京臣捏了捏他的脸,说:“我知道你不想在我面前露出狼狈的样子,但是乐乐,我是你的男朋友,是你的爱人。我们应该是亲密的一体。我可以见到你最好看的样子,也应该看见你最狼狈的样子,这是我们之间很亲密、很坦诚的象征,也表示你完全信任我。”
“我很信任你!”傅延乐连忙抱住他的脖子,小声说,“我只是觉得我现在太丑了,我怕你嫌弃我。”
虞京臣很残酷地说:“如果我会因为你现在的样子而嫌弃你,那你就不应该委屈自己继续和我在一起,我不值得你浪费时间和感情。”
“……哪有这么说自己的。”傅延乐亲了亲虞京臣的下巴。
虞京臣把他的嘴捏成小鸡嘴,说:“我知道你刚才的情绪是受了药物和心理的影响,所以这次我不教训你。但是你必须记住,以后如果再敢躲起来不让医生诊治,我会生气。”
“我还没有看见过你对我生气的样子。”傅延乐挑衅道,“要不你生气一次给我看看吧?”
“你不会喜欢,我也不想对你发脾气。”虞京臣轻吻他的鼻尖,“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
傅延乐缓了口气,说:“燥/热和晕眩的感觉消散了不少,但还是没什么力气,感觉像是被塞进了棉花里。”
“你需要休息。”
虞京臣伸手,傅延乐立刻将自己的侧脸送了过去,在虞京臣的手心轻轻地蹭了两下。这样的动作很像爱宠向主人撒娇的模样,表示亲密和信任,可以轻易得到主人的怜惜。
“我都中了药了,你不抓紧机会啊?”傅延乐的小腿在虞京臣的腰侧摩擦,他嘴唇泛白,眼尾却俏丽地上扬,“臣哥,你行不行啊?”
虞京臣抓住他的脚腕,说:“我行不行,你心里没数?”
“有啊。”傅延乐挑眉,“我不介意和你在别人的地盘来一回。”
“我也不介意你这么贪吃,因为我随时都有能力满足你的需求,但是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虞京臣捏了捏傅延乐的后颈,伸手替他整理好衣着,“想自己走,还是我背你?”
傅延乐立刻张开了手臂,虞京臣笑了笑,转身将人背到了背上。
两人下了楼,正在楼下传播《傅学》的安时垢和唐宛白立刻冲了上去。
“乐,你还活着吗!”
“延乐,你难不难受啊?”
“还活着,一点难受。”傅延乐窝在虞京臣的肩膀上,语气萎靡,“让臭弟弟们担心了,是大哥的不对。”
安时垢怒骂:“滚!”
唐宛白根本不敢去看虞京臣的脸,有些心疼地戳了戳傅延乐的头发,“好吧,你先回家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一定要通知我们,知道吗?”
“知道了。”傅延乐伸手揉了把唐宛白的脑袋,“你们也先回去吧。”
一旁的江寒见状连忙抬起腿,一边跟上去,一边说:“虞总,傅先生,真的万分抱歉。今天的事情是我疏漏了,让傅先生平白遭受恶人伤害,真的是我的过错。二位放心,我这边一定配合许先生和警方的工作,尽快给傅先生一个交代。”
“江先生,不干不净的东西混进宴会,你却毫无察觉,你——”
傅延乐戳了戳虞京臣的侧脸,以示安抚。
“……”虞京臣梗了口气,不说话了。
傅延乐笑了笑,转头看向江寒,说:“我知道这件事情和江制片没有什么关系,倒是因为我的私人是非,搅扰了你的宴会。”
江寒连连摆手,“这件事情的确是我这个主办人没有提前做好安全保障,好在事情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否则我真是……唉!傅先生能体谅我,我真的是非常感谢。”
呜呜呜,没想到传说中的纽碧战神这么善解人意!真是人美心善!
傅延乐说:“听方导说,江制片也非常欢迎和支持我加入剧组。今天的事情就是意外,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
江寒点头,“好好好,肯定合作愉快!”
眼看着虞京臣的车就在几米外,江寒连忙跑过去,热心地替虞京臣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说:“两位快上车,天黑风冷,路上注意安全,回家早点休息。尤其是傅先生,记得多喝水,少忧虑,明早起来必定又是一条快乐的好汉!”
“谢谢你啊。”傅延乐双脚落地,抬手拍了拍江寒的肩膀。
江寒笑着抬起手挡住车顶,等傅延乐上车后,他关上车门,弯腰说:“傅先生,虞总,晚安~”
“晚安。”傅延乐笑了笑,伸手升起车窗。
黑色豪车驶入夜色,江寒吃了口冬风车尾气双旋风,总算是松了口气。
“大佛送走了?”方昼寂从后方探身。
江寒转身上了台阶,走到方昼寂所站的那根圆柱后,微微发了个抖,说:“冬风冷,冷不过虞京臣的人工制冰器;冬夜寒,寒不过虞京臣的人工制冷眼——啊,真冷!”
“我还以为你要完了。”方昼寂叹了口气,“我的新剧还没开始拍呢。”
江寒怒骂:“你个没人性的!”
方昼寂不搭理,老神地说:“不过没想到傅延乐背后的人竟然是虞京臣。如果是别人告诉我,我一定不相信,我现在亲眼看见了,还是不太相信。”
“是真的。如果傅延乐不在,我应该已经被虞京臣骂死了。”江寒摩挲着下巴,回想刚才虞京臣那副想要发火却被傅延乐一秒压制的表情,不禁摇了摇头,“这是夫管严呐!没想到虞京臣也是夫管严,以后谁要是笑我怕老婆,我就拿虞京臣当实例,怼死他们!”
“他们俩藏得太好了,如果不是今天出事,谁能知道呢?只不过……”方昼寂垂眼,“虞家怎么可能让自家的掌权人娶一个男人呢,世家大族最是看重继承二字,傅延乐张扬肆意,看起来像个潇洒的,怎么也犯傻。”
“你这就是闲操心。”江寒锤了他一下,“虞京臣这种习惯了掌控全局的人,他要是没有万全准备,他会轻易出手吗?许朔是虞舟行一手提拔起来的,而他显然是知道虞京臣和傅延乐的关系,这说明什么?说明要么虞舟行也知道,但同意了或默许了,要么就是许朔隐瞒了,但也侧面说明虞家根本没有外人想的那么介意自家宝贝疙瘩搞/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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