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怀熹悚然一惊。
他连忙飘回卧室,在床边小声喊,“辛灼!辛灼!”
青年沙哑的声音响起,“什么事?”
“有鬼。”
咔哒一声,床头柜上的台灯被按亮。
辛灼裹着被子坐起来,他睡得头发凌乱,脸上还有残存的睡意,这时候才像是这个年纪的大男孩,但这个样子只存在了一瞬,辛灼很快清醒过来,还要怼一句,“鬼不就近在眼前?”
施怀熹没好气地回答:“除了我之外。”
辛灼听他炸毛就开心,扬手把小布偶揪在手里,带着他开门走到外面。
“在那里,”施怀熹伸出手指过去,扭头去看辛灼,“你看到了吗?”
辛灼看着布偶的手,揪住捏了捏,漫不经心地回答,“看到了。”
“我们要下去抓他吗?为什么这鬼长成这样。”
不像鬼,更像是怪物。
辛灼把他放到肩上,拿了张黄符开始撕,边开始科普,“这是使鬼,通常是孤魂野鬼被吞掉了心智,变成了傀儡受人驱使,形态也会产生畸变,这种鬼抓到了也问不出什么。”
他说完,咬破中指,在已经被撕成小纸人的黄符描了一个玄妙的符号,而后松开手,小纸人往下飘去,速度相当快地贴到了那只鬼的身上。
他做完这些之后就往回走,施怀熹赶紧问他,“这样就行了吗?这只鬼会不会进来?”
“它可以试试。”
他说完,手摊开,剩下的黄符碎片组成了一只胖乎乎的鸟正在掌心扑腾着翅膀。
施怀熹下意识哇了一声,飘到了他手掌心,圆手小心地碰了碰,“它真的自己会动。”
“是我让它动的。”
施怀熹莫名从这句话里听出了求夸奖的语气,“那你好厉害。”
辛灼扬了扬眉,心里高兴还要嘴硬一下,“没见识,不过是个普通的符术,驱鬼道士里十个有八个会。”
施怀熹翻了个辛灼看不到的白眼,“那我收回刚刚那句话,我也只见过你一个道士,没人对比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厉害。”
辛灼哽了哽,抿着唇又去捏他,一字一顿,“那你之后慢慢比较吧。”
早知道就不嘴硬了。
因着这件,他继续躺回床上的时候都有点睡不着,翻来覆去十来分钟想好了下次遇到了这种情况还是闭嘴听夸这种对策才感觉到朦胧睡意,渐渐睡去了。
生物钟让他在早上六点清醒过来,他没有赖床的习惯,马上就起床换衣服去洗漱,等收拾好已经过了十五分钟,他拉开窗帘,施怀熹已经从恐龙身上滚下来了,抱着恐龙的尾巴睡成一团。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会睡觉的鬼,手痒痒地上手去戳,戳了三四次吧,就被小圆手不耐烦地打了手指,手的主人还不堪其扰地往里滚了滚,把自己埋在恐龙玩偶身下,接着呼呼大睡。
还挺能睡。
照这样睡下去,太阳晒过来可就不好过了,辛灼四下扫一眼,轻手轻脚地团住小布偶和他的陪睡恐龙,把他们放到了小沙发上。
接着拿出手机下单了一个东西才打开门出去了。
对待另外一个住客他就远没有这么温柔了,手在门上重重扣着,没一会儿门就开了,辛渐冉顶着一头乱发开了门,表情惶急,“怎么了?”
辛灼面无表情,“起床。”
辛渐冉脸上划过一缕疑惑,辛灼有点不耐烦,“不是说要我教你吗?从今天开始每天六点起来,跟着我炼体。”
辛渐冉点点头,“我知道了……十分钟。”
“我在一楼等你。”
十分钟之后,辛渐冉准时到达一楼,辛灼带着他出去,开始晨跑。
他特意放慢了步伐,虽然不耐烦还是很仔细教了辛渐冉要怎么调整呼吸,饶是这样,十几分钟之后,辛渐冉面红唇白,整个人都要喘不过气来。
辛灼看着他额头上的汗珠,改跑为走,“今天刚刚开始,我就对你宽容一点,但你自己也要上心,”他面不改色地丢重磅炸/弹,“你本来该死在前一天晚上,是施怀熹阴差阳错救了你,又因为救了你,跟你绑在了一起,你死了还能投胎,他要是死了就只有灰飞烟灭这一个下场。”
辛渐冉听得脸上血色骤失,重重地点头,“我知道,我,我一定好好学。”
“施怀熹的存在除了我们你还告诉其他人了吗?”
“没有。”
“嗯,不要跟任何人提起他,你男朋友也不行。”
“好。”
“你原来住在哪里?我今天过去看一下。”
辛渐冉很抗拒别人进入他和程听的家,闻言回答:“不用了,我男朋友找了熟悉的大师去看,也很厉害的。”
“那我要见你男朋友。”
“那……我问问他。”
“行,继续跑吧。”
施怀熹是被戳醒的,他困倦地睁开眼睛,辛灼的脸就放大在他面前,“干什么?”
“九点了,怎么这么能睡?”
施怀熹翻了个身,一看就很没见识,睡到区区九点就是能睡了。
“还睡,不吃早餐了?”
早餐……辛家叔叔阿姨……施怀熹猛地坐起身,“吃。”
他往外飘去,辛灼揪住他把他放到肩上,施怀熹就乖乖坐到他肩膀上,问,“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六点,辛渐冉也是。”
“好早,你们去捉鬼了吗?”
辛灼刚想说的「跑步」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因为跟捉鬼比起来,跑步就显得莫名逊。
“不告诉你。”
“不告诉就不告诉,”施怀熹看到已经走到楼梯处的辛渐冉,飘了过去,“我去问问辛渐冉。”
辛灼手抬起又顿住,看着他飘到辛渐冉身边,圆手圆脚一起动来动去,可爱又可气。
他轻嗤一声,有些索然无味。
作者有话说:
幼稚鬼jpg;
没收武器jpg;
救命,我真的很喜欢写小学鸡甜饼,可爱!
第8章 我又不是人
辛灼懒洋洋地跟上去,中指却传来灼热感,他神情一变,转身回了房间,书桌上,那只胖乎乎的黄符鸟的翅膀尖已经变成了诡异的灰白色,辛灼赶紧拿起符包裹住符鸟,又拿了一根小香,脚步匆匆地下了楼。
施怀熹刚刚抱着碗站好,身前就掠下阴影,他抬头看去,惯常冷着一张脸的青年正垂着眼睛给他点香,香点好之后,他收回手说:“有急事出去一趟,中午前会回来。”
辛妈妈点点头,“去吧,路上小心点。”
路爸爸则很可惜地看着满桌的早点,“很着急吗?不然吃几口再走?”
“不了,没空。”
施怀熹隐隐约约察觉到这应该跟昨晚的事情有关,“我跟你一起去吧。”
辛灼看向他,不合时宜地觉得施怀熹手里缺了只勺子,“大白天的你出去干什么?”他说着又扯他的兜帽,“好好吃饭吧。”
“那你注意安全。”
“知道了。”辛灼应着往外走去。
他听到了辛渐冉的声音,“一……一路平安。”
辛灼顿了顿,很是嫌弃,这是说的什么话。
但到底还是扬了扬手。
施怀熹和昨天一样在餐桌上跟辛家爸妈聊天,活跃着气氛,只是在早餐结束后出了点小插曲——他的披风边边沾上酱汁脏掉了。
辛渐冉拿了湿巾凑过来,“我记得这个披风是可以脱掉的。”
施怀熹小声问他,“那我里面有完整的衣服吗?”
有些衣服可是只缝在正面的。
辛渐冉也小声回他,“有的,衣服都可以脱下来。”
这还挺好的。
他从披风口袋里拿出了黄符,对着这个大家伙犯了愁,辛渐冉想了想,上楼拿了一个装东西的灰色小袋子给他,刚好放得下黄符,两边绳子一抽就是个小背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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