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岫指责文酌煜不把他当朋友是因为嫌贫爱富势利眼,本以为文酌煜哪怕是为了维护自身形象也会跟他据理力争。只要大家吵起来,只要文酌煜被他激怒口不择言,洛岫就有机会把他之前暗搓搓拉踩文酌煜的举动糊弄过去,还能借机反咬文酌煜一口。却没想到文酌煜只是嘲讽的一笑,根本就没有辩解的意思。
文酌煜的举动可以理解为他默认了自己嫌贫爱富势利眼的事实,或者他根本不屑于跟洛岫争辩。不论是出于哪种原因,文酌煜看不上洛岫的事实是毋庸置疑的。
洛岫本来是想通过指责文酌煜势利眼这件事转移视线,让所有人把争执的焦点从他的行为究竟是不是故意拉踩文酌煜转移到文酌煜究竟有没有把他当朋友。只要争论的焦点变了,洛岫就有自信把话题引导到自己最擅长的方面。
却没想到文酌煜根本不按套路出牌,直接默认了他根本瞧不上洛岫。陷入尴尬境地的顿时就变成了洛岫自己。
洛岫简直要气疯了!他不能容忍自己在跟文酌煜争执的过程中竟然落于下风,更不能容忍文酌煜竟然敢瞧不起自己。
他凭什么瞧不起自己?就因为他长得帅?就因为他命好得到了顾熙槐的青眼?
“你以为你是谁?”洛岫怒视文酌煜,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你凭什么瞧不起我?就因为我贫穷,卑微,没有你长得好看,我就没有尊严也没有心吗?你错了,我跟你一样,我们的灵魂是平等的——”
“你是不是还想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啊?”文酌煜淡定自若的打断洛岫的表演:“我知道你是影视学院的学生,可我不是啊!你要是真这么喜欢演戏背台词,就去剧组面试吧!你入戏这么深,想必演技也不错。”
洛岫被讥讽的满面通红。握紧双拳怒视文酌煜:“你——”
“洛岫!”管焱赶过来,不赞同的拉住洛岫的肩膀:“你太激动了,应该冷静一下。”
“我没办法冷静!”洛岫红着眼睛怒吼道:“你难道没有看到我刚刚在节目上有多下不来台吗?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管焱心下一软,又看向文酌煜。
文酌煜施施然道:“那我又做错了什么?就非得被他这种人纠缠?”
管焱哑口无言。
随后赶过来的顾熙槐挡在文酌煜面前,皱眉说道:“你们两个不要欺负文酌煜。”
听到顾熙槐对文酌煜的维护,洛岫不知想到了什么,越发气的火冒三丈。也不再维护自己元气满满又楚楚可怜的乖巧形象,洛岫目光直视顾熙槐和文酌煜,下颚微微抬起,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冲着文酌煜和顾熙槐放狠话:“你们这么对我,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文酌煜暗暗观察洛岫。很显然,现在的洛岫不论是心机城府还是养气功夫都不像十年后那样游刃有余不露声色。不过在与人发生争执时就会显露出来的某种毫无来由的优越感却是两辈子都如出一辙。
就好像他知道一些别人都不知道的秘密,能看到别人都看不到的未来,所以他敢断言别人如果不按照他的建议去做,未来就一定会后悔。
重生一次,文酌煜知道那是掌握了丰富的信息量之后所带来的心理优势。因为熟悉未来数年的社会发展和行业变化,自以为可以把握住时代的脉搏,在行业浪潮到来之前提前下手布局的游刃有余。
或许还有站在某些人的肩膀上回头俯视对方的高高在上。因为提前知道一些事,迫不及待想要成为操纵者,享受着在某些人命运的转折点随便出手搅动一番,就可以彻底改变别人一生的高高在上。
不过这辈子,洛岫恐怕没有机会成为别人命运的支配者了。
文酌煜哂笑一声,拉着顾熙槐的手扭头钻进保姆车。
*
保姆车一路开回A市,车厢内十分安静。
文酌煜头靠在车窗上闭目养神。顾熙槐不知出于什么考虑,也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随行的几位工作人员坐在后排瑟瑟发抖,恨不得变成透明人。
半晌,只见文酌煜拿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三声过后,电话被对面接起来。也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文酌煜温声说道:“……想你们了。外公外婆呢?”
“在公园跳广场舞呐!”文酌煜的小舅舅挠了挠光秃秃的脑袋,狐疑问道:“你外公外婆每天不都是这个点去跳广场舞的嘛!你忘啦!”
文酌煜吸了吸鼻子:“我忘了。那我晚点再打电话回来吧。”
“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文舅舅总觉得不对劲,敏感的道:“学校有人欺负你?”
“没有。”文酌煜道:“就是想你们了。”
寂静的车厢里,跟拍的摄像大哥看着这一幕百感交集。忍不住感慨文酌煜也不容易,什么糟心事都能让他碰上。
顾熙槐睁开眼睛。等文酌煜挂断电话以后,柔声安慰道:“你做的没有错。是那些人奇葩。”
顾熙槐说的那些人,既包括应天明一家,也包括洛岫。
文酌煜苦笑,避而不答:“我先让司机送你吧。”
顾熙槐沉默一瞬,开口说道:“如果方便的话,我可以陪你去见应家人。”
文酌煜下意识拒绝道:“不用麻烦了。我已经跟钟律师联系上了。钟律师会在饭店门口等我。”
钟律师就是顾熙槐给文酌煜介绍的那位律师。同样也是顾家的法律顾问。
顾熙槐点点头:“也好,钟律师到场比我本人出面更有用。”
毕竟在官方层面上,钟律师既可以代表他顾熙槐,也是专业的代名词。相信应家人看到钟律师以后,就算还有什么算计,至少也能收敛一点。
文酌煜真诚的道谢:“多谢顾先生。”
顾熙槐轻笑:“你我之间,不必这么客气。”
顿了顿,顾熙槐又补充道:“别忘了,我还要跟你学习如何精进演技呢。”
*
保姆车停在酒店门口,顾熙槐下了车。他进组拍戏的时候一向喜欢住在酒店,方便每天下工以后还能随时随地跟导演讨论剧本。从某种程度上讲,这位顾氏集团的大少爷真的是一个非常简单纯粹的人。
文酌煜目送顾熙槐的背影进入酒店,示意司机开车送他去赴应家的约。
夜晚的路灯在车窗外面飞速倒退,明明灭灭的光线打在文酌煜的脸上,将他的轮廓大半隐没在黑暗中。
文酌煜闭上双眼,在脑海中仔细审视他这一天的所作所为。
洛岫在镜头前拉踩他这件事,文酌煜本来可以处理的更有章法。不过他猜应家担心他会在节目上说出什么不利于应天明的言论,一定会守在直播间里观看今天的直播。如果他装作没有发现洛岫的拉踩,一定会因为表现的太蠢被应家人轻视。晚上的谈判恐怕要横生波折。
如果文酌煜发现了洛岫的拉踩却能隐忍不发,或者处理的更加高明——既戳穿了洛岫的伪装又能维护住他自身的形象,他又担心应家人会觉得他城府太深心生戒备,也不利于文酌煜接下来的布局。只有文酌煜发现了洛岫的拉踩,却又因为沉不住气直接在节目上发火拆穿洛岫的伪装,才能让应家人觉得他有点小聪明却没什么城府,是个虽然麻烦但是拿钱就能摆平的真小人。
——这也符合应母对自己的第一印象。
文酌煜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右手食指轻轻敲打着左手的指节。保姆车缓缓停在另一家五星级酒店门口。司机轻声说道:“到了。”
文酌煜睁开眼睛,温声道谢。下车以后,就看到应家三口和另外一位西装革履戴眼镜的精英男都站在酒店门口。
察觉到文酌煜的视线,戴眼镜的精英男冲着文酌煜点头一笑:“你好文同学,我是钟爻,顾先生介绍给你的律师。”
“钟大哥你好。”文酌煜展颜一笑,非常亲近的说道:“我是文酌煜。今天晚上要麻烦你了。”
晾在一旁的应家三口疾步上前,应母热情的握住文酌煜的右手摇了摇:“你就是文酌煜同学吧?真人比直播间里更好看。我是应天明的妈妈。这小兔崽子不干人事,真是太对不住你了。我代替我儿子先给你赔个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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