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律师面无表情:“如果文同学担心的是法律层面的争议,可以让应董事长出具一份赠与协议。”
至于舆论方面的争议甚至质疑,就不在他的能力范围内了。
文酌煜笑了笑,再次看向应董事长,征询道:“您看呢?”
应董事长目光深沉,定定看了文酌煜好一会儿,忽然笑道:“当然没问题。”
“正好钟律师也在,我们不妨委托钟律师亲自起草和解书跟赠与协议。这样我们双方都能放心。文同学认为呢?”应董事长一边说话,一边掏出支票簿和钢笔,当场签了一张五百万的现金支票给文酌煜。
文酌煜轻笑:“应董事长果然雷厉风行。”
说完,文酌煜也很干脆的在钟律师起草的和解书上签了字。
将和解书交给应董事长之前,文酌煜最后一次说道:“其实,我真不想收下这张支票。只要应天明肯在学校师生面前给我道歉,我保证,我跟应家的恩怨这一次就一笔勾销。”
重活一次,文酌煜也不想把全部精力放在尔虞我诈上。天天算计别人也要防备别人算计,不论哪一种都很累的。
应董事长笑容和蔼,低头在赠与协议上签了字。又含笑叮嘱文酌煜将五百万现金支票还有赠与协议收好:“这是我们应家的诚意,文同学务必收下。”
“时间不早了,我还要赶在寝室熄灯前回学校,就不多聊了。”文酌煜主动起身:“有机会再跟应董事长还有夫人喝茶。”
应父应母起身相送,一直把人送到酒店门口,看着黑色的汽车慢慢融入夜色,这才转身上了自家的车。
*
“那个文酌煜可真是贪得无厌!还装模作样的说什么受之有愧,最后还不是痛痛快快收下了那张五百万的支票?居然还好意思让你写什么赠与协议!”
应母坐在后座上有些心疼的捂了捂胸口,咬牙切齿骂道:“一个小城市来的穷学生,居然也敢狮子大开口……吃相这么难看,他不怕撑死吗?”
那可是五百万啊!即便是应家,一口气拿出五百万现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文酌煜一张嘴就是五百万,应母都快心疼死了。
“都是你干的好事!”应母越想越气,伸手戳在应天明的额头上:“要不是你,咱们应家至于这么丢脸又赔钱吗?”
应天明捂着额头悻悻不说话。应父沉声说道:“行了。就当是破财免灾吧。”
“破财免灾?”应母激动的差点喊破音:“我们应家吃了这么大的亏,难道就这么算了?”
应父瞥了应母一眼,有些头疼:“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姓文的背后有顾家撑腰,如果我们在这个时候散播不利于文酌煜的谣言,顾家会怎么想?如果因此惹恼了顾熙槐,那我们私下跟文酌煜和解还有什么意义?”
如果不是冲着顾家的面子,应董事长又怎么会拿出五百万跟文酌煜和解?不就是看准了文酌煜得到顾熙槐的青眼,想要拿钱摆平文酌煜的同时,借机攀上顾熙槐这个高枝吗?
应家母子恍然大悟。应天明激动的道:“原来爸爸你早就盯上了顾氏集团?可是你给文酌煜五百万,顾熙槐真能领情吗?”
应董事长没有说话。顾熙槐领不领情,自然要看文酌煜在顾熙槐的心里究竟是个什么地位。如果顾熙槐真的看中文酌煜,他必然会领这个情。如果顾熙槐和文酌煜的关系没有那么深厚,他们应家的钱也不是那么好拿的。
同一时间,文酌煜也坐在钟律师的车上给顾熙槐打电话:“……应家给了我五百万。我不想收这笔钱,又担心我不收钱应家没完没了。还要感谢顾先生介绍钟律师给我,如果没有钟律师提议让应董事长出具一份赠与协议,我还真的不敢收这笔钱。”
“你收了应家五百万?”电话另一端,顾熙槐有些惊讶:“应家为什么会赔偿这么多?”
在顾熙槐看来,应家就算想要息事宁人,最多给一百万也就够了。五百万属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谁知道呢!”文酌煜满不在乎的说道:“他愿意给,我就收着呗。钱又不会咬人。或许应董事长是觉得,拿五百万封我的口,总好过让他儿子去坐牢吧。”
顾熙槐想说什么,又觉得未免有些交浅言深:“还是小心点好。”
挂断电话后,文酌煜心情甚好的收起了手机。
钟律师透过倒视镜观察文酌煜的表情:“文同学看起来很开心?”
文酌煜笑容温润:“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我当然开心。”
钟律师又看了文酌煜一眼,意味深长道:“文同学有没有想过,那位应董事长之所以肯给这么多,完全是看在大少爷的面子上?”
文酌煜哂笑:“如果区区五百万就想化解儿子的牢狱之灾,让应家在舆论漩涡里立于不败之地的同时,再巴结上顾氏集团的继承人,应董事长的算盘打的未免也太精了。”
“他们应家的钱应该没有这么值钱。我文酌煜的谅解也没那么便宜。”
汽车缓缓停在A大校门口,文酌煜下车之前,含笑客气道:“今天辛苦钟律师了,改天有时间,我请您吃饭?”
文酌煜知道自己运气不好,总能摊上各种各样的官司。如果能结交钟律师这样厉害的法律顾问,许多麻烦都能迎刃而解。
钟律师从头到尾旁观了文酌煜跟应家的交锋。本来以为能得到大少爷青眼的学生应该不止有张脸,没想到文酌煜除了一副皮囊耀眼,完全就是个目光短浅,秉性贪婪的蠢人,他对文酌煜有些失望。
不过考虑到自家大少爷对文酌煜的观感貌似非常不错,钟律师也不好摆架子,含笑说道:“也好,有时间常联系。”
文酌煜笑容更加灿烂:“再见,钟律师路上小心。”
汽车发出一声轰鸣,很快消失在街头。文酌煜面无表情地走进学校。一阵夜风拂过,带来几许冷冽寒凛,吹得文酌煜精神一振。他站在A大空旷无人的操场上,沉吟片刻,拨打了一通电话。
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人接通,外婆苍老又充满关切的声音通过听筒传过来:“酌煜啊,你那边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事啊?”
文酌煜参加《富翁游戏》的事情早就在家里传开了。两家长辈闲来无事,也会坐在电脑前观看直播,自然也都知道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文酌煜怕大家担心,立刻把前因后果解释清楚。
外婆拍着胸口庆幸的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在外面读书,不要主动惹事。要是有人欺负你,我们也不怕事。你表姐都打电话跟我们说了,这件事情根本不怪你,是比你大两届的学长仗着家里有钱欺负你,让我们酌煜受委屈了……”
听到文酌煜竟然收了应家五百万,外婆又不安的道:“这可不好。他们打人说谎是他们不对,你怎么能收应家的钱?传出去了对你也不好呀!快快还回去,否则别人要戳你脊梁骨的……”
文酌煜眼眶微热,低低应了一声。家里长辈向来注重颜面,一辈子谨小慎微,甚至没跟邻居红过脸。可是上辈子,文酌煜不仅让家里蒙羞,还害得表姐无辜惨死。
文酌煜轻咳一声,压下嗓子眼里火辣辣的哽咽,温声叮嘱道:“外公外婆你们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时候不早了,你们快去休息吧。”
等到外公外婆都去休息后,文酌煜又环视一圈,确定操场附近都没人,冲着接电话的舅舅小声说道:“舅舅,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文酌煜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让他舅舅根据应家家具公开披露的经营信息,逐一核实应家家具的经销商名单和实际销售量,再雇一些可靠的人去应家家具开在各地的工厂进行实地考察……
挂断电话后,文酌煜仰头看着黑漆漆的天幕。他不知道应父会不会留意到他这一通电话。之前在直播间的时候,文酌煜已经透露出思念家人会在晚上打电话的意思,就算应董事长依旧怀疑他,甚至通过不正当的手段拿到了他的通话记录,应该也不至于在这通电话上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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