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让他去。”院长一把坐回软椅, 发疯一阵后累了, 他就这么将手放在脸上, 挡着眼镜和眼镜。
“你问我做什么?”
“我在询问你是否要调查他。”
“调查什么?你现在有这个时间?”院长将面前的桌子踢翻,“我和你说过多少次, 人类当中古怪的人多的是,做出什么奇怪的事都不足为奇, 他那么想奉献就让他去啊!有了这个样本,实验给我加快进度!”
假如此刻俞简在这里, 一定会立刻行动将院长活着抓走, 抓到医院强行开启任务。
他提防着监狱主, 一点都没有其他监狱主奸诈狡猾的模样,反而像个还没断奶脾气易怒的巨婴。
“仅仅一个样本,无法确定实验准确性。”女护士回道。
院长抓狂,此刻,他深刻感受到和女护士之间有着沟通的天堑。
“给我滚出去,立刻、马上带着那些人回去!我给了你那么大的权限,还让你自由处理他们的身体,可是你们给我的成果……”
“太差了啊……太差了。”
女护士的脖子九十度弯折,脑袋和肩膀碰撞,她用怪异的姿势盯着院长。
“近期,有东西出现,干扰我们的行动。长新镇的同伴受到死亡威胁。无法、确认、该生物的目的。”
“今早是吧?”想到两个突然死的幸存者,院长好点的心情又被破坏,“那就快点把它抓起来研究!”
“不理解、不理解。”
“不需要什么都理解,它是我们的敌人,这就够了。”院长摆摆手,“算了,今晚我去解决,你赶紧带着那些人滚蛋,下个月底前我要看到最终效果!”
等女护士离开,院长才真正放开身子躺下。
他看着三十多岁,实际上已经年过九十了。
很久很久之前,院长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混子,他家里有钱,亲戚有权。有当官的,有商业巨头,有私立学校的校长和重点医院院长……
凭借着关系,院长被送到大学读书,混吃等死拿到了医学院的毕业证。
再通过家里人的安插,进入医院当了一名外科医生。
可院长哪里有专业的知识,每次都靠从小锻炼的一张嘴皮子蒙混过关。
混是混不长久的,遇到没权没势的小老百姓还好,出了事,家里大人能帮忙压下去。
不忙的时候,看病的人都被安排去另外的医生那里看,他就是个闲散人士。
坏就坏在那天,一起的医生请假没来,就只有他值班,而恰好有个病人送来,必须马上进行手术,院长被推上手术台欲哭无泪。
他根本什么都不会,只能看着病人被病痛折磨死亡。
如果死的这人是普通人就算了,可以花钱压下去,没想到死的是当地大官的儿子,对面严查下,院长受到处分开除,并且一辈子都不能进医院当医生。
后来,他就待在家里,靠吃父母喝父母的度过了一段时间,好景不长,父母出事死亡,钱财被他用来赌博,没多久就挥霍一空。
走投无路,院长联系到以前一起游手好闲的同伙,跟他们做起传/销,靠着洗脑般的语言艺术,成功让一批人信了他们自创的宗教。
他告诉那些人们,人生在世一定要奉献,只有奉献,才能让生命得到升华,才能去往更高的灵魂栖息之地。
奉献,那人们能奉献什么呢?
除了金钱,最值钱的,莫过于身体了。
假借奉献捐赠之名,院长割下手下信徒们的器官,暗地里进行器官买卖。
信徒们是不会知道的,他们满怀热忱的奉献,实际上却成了院长赚钱的工具。
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手里有了一笔钱,院长便开始找途径将所做之事合法化。
他想办法开了一家疗养院,没错,就是这家——长新长乐精神康复中心。
利滚利,会让钱越来越多。越是有钱的人,越有赚钱的办法。
开了康复中心,院长又搭上了好几条线,他还接触到国外。
在外国,有不少人体收藏家喜欢收藏畸形的人体。给他牵线的是E市的某个收藏家,他格外喜欢收藏人的眼睛。
院长的康复中心里,汇集了一些想赚大钱另辟蹊径,医术又不错的医生,这位收藏家很满意,一拍即合,给他们提供了优质的人源。
而他们……只要将他带来的女人,用最好的手术将眼睛取出。
收藏家对眼睛有一种病态的执着。
这个人也是真残忍,院长头一回看到将自己亲生女儿送过来挖眼睛的,代入自己,院长真觉得自己做不到。
好歹虎毒不食子呢。
那个小女孩也是,从小就被取出眼睛,真以为是天生失明的,在他们的康复中心配合治疗,还天真的想着恢复后出院,去见自己的爸爸妈妈。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的爸爸对她没有一点感情,早就将她卖给院长。
她的妈妈曾是个旅行各地的摄影师,被囚禁后生下她,知道女儿被抱走取出眼珠,不堪重负后疯了,被收藏家所在屋子里,接着制造孩童。
收藏家是这么说的,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眼睛,里面蕴含着星球上的生机蓬勃,如果能拥有这一双眼睛,他就能拥有全世界。
而院长更不会告诉小女孩,她接受的根本不是什么治疗,只是一些和外面对接合作的不明药物开发实验,她是实验体之一。
每每路过实验室,看到小女孩烂漫无邪的脸,院长不禁笑出声。
笑什么呢,笑他是人类,而小女孩是地面的蚂蚁,被人类用火柴烧毁家园,还以为是天罚天灾降临。
因此,不告诉小女孩真相,算是院长仅剩的一点怜悯。
对蝼蚁的怜悯。
院长很擅长表演,这也是为什么小女孩这么信任他,每次实验过后都要吵着来看他。
‘院长爷爷,小窗什么时候能看得见吗?小窗想和爸爸妈妈一起出去玩!’小女孩每隔几天都要重复这个问题。
这时,院长就会用枯黄如白骨的手,摸摸她满是胶原蛋白的脸。
‘小窗,你要笑,不可以哭,就算打针再疼也不能哭,因为哭的小朋友没有人会喜欢,只有笑了,大家才会喜欢你,大家才会开心。’
‘这样小窗就能看得见,能见到爸爸妈妈了吗?’
‘当然,所以就算打针,你也要保持微笑。这样,其他生病的小朋友看到了,才不会害怕打针吃药。’要不然,其他实验体的哭闹很刺耳。
隔音墙壁能隔绝哭喊,可每次院长进实验室,都要听一遍实验体的叫声,好心情会被破坏光。
小窗是他的秘密武器。
院长的回答和小窗的问题半点关系没有,可只因为一句‘当然’,让小窗积极参与实验,每天保持笑容安慰其他小朋友。
‘小窗会让小朋友们不害怕的!’她这么和院长约定。
殊不知,院长最想看的,就是小窗在痛苦时不得不保持乐观的表情了。
他多么嫉妒啊。
人的一生如此短暂,对这颗星球来说,不过如同蜉蝣,朝生暮死。
回顾这一生,他精彩的时刻才刚刚展开,就要死了吗?
院长老了,九十多岁,半截身子入土,可是他不想死。
他有这么大的产业,这么多钱财还没挥霍完,人类的科技才开始起步,未来会有更多古人无法想象企及之物出现。
他还没来得及享受这些,就要死了吗?
他不想!
院长嫉妒着孩子,他们生活在一个很好的时代,享受着科技带来的便利,要什么有什么,和过去完全不同。
在记也记不清的众多实验中,只有一个实验,他绝不会忘记。
那就是返老还童,延续寿命极限的实验。
院长睁眼。
不过……实在是没想到啊,末日前没有完成的实验,开发二三十年还没有半点进展的项目,竟然在末日短短一年就完成一大半。
末日?不!这里就是天堂!
想到那个杀死幸存者的未知人物,院长迅速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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