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现在已经没有人在乎,变成一种常态化事件。
谁让这十几年来因为皇帝更换频繁,再加上皇帝更多的把治理的权力下放给大臣们,甚至是地方的大臣们,他们自己的目光则是一直关注着血亲,以至于地方的豪绅们和官员勾结的情况十分严重,很多农民被迫失去了自己的田地和所有积蓄。
这些人民活不下去了,自然会去选择造反。
造反了起码还能吃得上几餐饱饭,大鱼大肉再走。
于是很自然的,每个郡府一年下来都是会有最少一两起的起义事件。当这种事情成为了惯例后,出现百姓揭竿起义地方镇压这点就不是需要反思的事,而是功绩,甚至已经有了惯常的嘉奖套路了。
待下一次系统扫描的时候,这封奏折已经在三省六部内部处理完毕,当地获得了嘉奖,并且增加了一定兵戈配给和军队用粮。
原来地方大佬的战斗力是这么壮大起来的啊!
邵奕悟了。
邵奕甚至想着给地方大佬的嘉奖更多一点,甚至可以亿点点。
不过邵奕这也就仅止于想想。
就算不考虑这三省六部里面成员的小心脏,去思考为什么这一封没有送到新皇手里的奏折内容,会被新皇知道并且大肆嘉奖这点。就说邵奕自己现在也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看看他穿越过来做的这些事情吧,只有把京都府文官的力量成功削弱了,大半高级文臣们被邵奕全都贬谪出去,现在京城这边対地方的集权力量前所未有的空虚,算是做的不错的,给地方大佬增加了助力。
其他的……
全都可以说是不提也罢,让人既伤心又落泪。
不过说起来……他外放出去那么多文臣,应该不会也出现什么问题吧……
邵奕这时候才突然警觉,连忙戳了系统询问他放出去那些文臣们现在是什么情况,如今这些文臣们最早一批已经出发两个月了,后一批的也快要一个月了,按照这个时代马车速度应该也都能到当地,甚至已经当值一段时间了。
[我的搜索范围只能覆盖京都城啊。]系统很无辜地表示了自己就是个小废物。
[……这我当然知道。]若是系统能覆盖整个大邵,之前邵奕也不会要自己去翻阅资料,去了解大邵各地的情况和他记忆中的一些情况差异,[我的意思是让你去问世界意志。]
[世界意志都可以去新大陆卷土豆了,不至于大邵这片土地上是什么个情况,祂都不清楚吧?]邵奕対着系统说道。
系统收到邵奕这个要求后,迟疑地说道:[知道是知道,但是世界意志祂不认识人,也听不懂你们人类的话。]要不然邵奕要问世界意志,也不会要系统来转述。
至于不认人这一点也很好解释,人类也不会认识每一个蚂蚁,看清楚一只只蜜蜂有什么不同,跨物种呢!!
邵奕听完系统的解释后:“……”
[那你最开始的时候还说世界意志会一直盯着我,绝対不会让我挂掉!]邵奕难以置信。
他是知道世界意志听不懂人话,但不认人这点邵奕还是不知道的。
[因为世界意志祂认得我呀~]系统用十分萌萌哒地语气対邵奕回复道,它既然喊邵奕宿主,自然是和邵奕绑定在一起,那自然邵奕在世界意志那边就变得十分显眼起来。
邵奕被这卖萌的系统梗住,并且惆怅了起来。
但他贬谪都已经贬谪了,现在纠结这个也没有什么用,他本身其实也只是把地方大佬那边当做一个保底,亡国这件事情他的目标还是和平过度最好。
邵奕最终在努力研读了系统里面的历史资料后,最终内心里倾向了的亡国方案已经有了改变。
——权臣篡位!
这种篡位只要他提前把皇室其他人送出去,还有把宫里的人提前安置好……也可能都不需要提前安置。
因为邵奕在左思右想之后,选择的权臣人选是金吾将军!
他闺女李意晚就在宫里为妃,是宫里的二把手,大概率宫中的这些人也都可以不用出事,而金吾将军本身就执掌了京都城内大半兵马,他要篡位的话,连拼杀流血的牺牲都可以不用,只需要死邵奕一个人就好。
多么的完美和和平啊!
邵奕一开始是在镇北侯和金吾将军之间犹豫的,镇北侯的优点就是他的威望足够,和各地方将领的关系都不错,他登基的话地方勤王引发乱世概率是最低的,他不需要研究怎么让地方承认金吾将军的正统。
但考虑到那次和镇北侯见面时候,対方対权势毫不贪恋,或许是因为年纪大了所以対这些东西已经都看开了吧。
相対来说,金吾将军就比较年轻气盛,再加上还有闺女在皇宫里做妃子,也能称得上是外戚,他给予金吾将军很多权力也十分合情合理,対方完全不需要像镇北侯那样拒绝。
至于金吾将军也和镇北侯一样,対权势没有什么贪恋,一心只想带兵打仗这点上,邵奕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
自古以来不是都说权势迷人心,等金吾将军掌握了足够多的权力之后,没有野心也一定能养出来野心的!
邵奕认真的点了点头。
而被邵奕短暂纠结后,又被抛在脑后的那些高级文臣们确实是如邵奕所想的那样,来到了各个地方之中。
老迈的前中书令坐在田埂边上发呆,看着眼前瘦弱的只剩下一层皮包骨的佃农在田里劳作着,身上只有一块破布绕着腰间,勉强遮蔽着隐私部位。
前中书令从日出,看着这佃农干到日落,勉强才把那两亩地之中的杂草和虫害去除完毕,颤颤巍巍拿着耘荡从田里离开,离开的时候这个佃农也不敢看着这位前中书令一眼。
因为按照他的人生经验,以他的身份,刚看贵人是会受到鞭挞的。
“大人,该回衙门了。”衙役在前中书令耳边轻声唤道。
衙役们不知道前中书令之前的身份有多显赫,他只觉得他们县新到任上的县令姥爷看起来年纪已经大到脑子不太好使了,来到他们县里后,就经常这样在外面跑,然后在一个地方随便一坐,一看就是一天,也不知道是发什么呆。
“郑楠啊。”前中书令在衙役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你说,现在是丰年対吧?”
“是。”这已经是这位县令老爷第十次问他了,衙役克制住自己想翻白眼的冲动,“这已经是极好的年头了。”
“原来,这已经是丰年了。”前中书令轻声说着。
前中书令能坐到先前的岗位上,自然也是做过很多大事的,过去各地出现灾祸的时候,他也没少负责过赈灾救济的工作,也曾落实过灾民恢复作业的事情。
他不是没有见过人间凄苦,世道乱象。
前中书令自然也是世家豪门出身,从小在京都府之中长大,京都府从来都是繁荣的,他看过的惨相那是因为灾祸,这是人力所不能企及的。
但他完全不知道,原来没有天灾人祸,这些百姓们的日子原来也没有过的比招灾的时候好。
他还记得自己在三省六部里头的时候,看到地方送呈上来的那些起义镇压的奏章,和那些同僚们说着这世道人心,这些百姓们不安分。
可若这世道是如此,如何能要求这些活不下去的农户们明礼知节向善呢?
前中书令如此想着,忽就哈哈大笑起来,步履蹒跚的向着府衙走去,大声地朗诵道:“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①”
跟在前中书令身边的衙役面面相觑:“老爷在喊着啥?”
“不知道,没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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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①《礼记卷七,礼运第九》
第37章
前中书令没有让自己沉浸在脆弱的情绪之中, 他已入花甲之年,一朝从中书令跌落到贫苦地方做县令都没有击溃他, 现在要他治理这一方土地就更加不可能。
先是撰写了一封自己在这贫困县之中的所见所闻, 以及已经计划好的解决方案,对自己先前高坐庙堂之上不知民间疾苦自省相关的书信。照例额外抄送了两份,三份书信让人寄去离他最近的三位和他同期被贬谪而来的同僚们,并表示了自己希望能够得到他们的一些意见做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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