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们是那样的要好,每次云昭前往苍穹做客,都不肯去住客房。
而是拉着江暮阳的手软磨硬泡,要和他一起住。
衣食住行都在一起,哪怕是夜里睡觉,也会挤在一张床上,你胳膊压着我,我腿抵着你。
交情好到,云昭甚至可以穿江暮阳的衣服,头上绑江暮阳用过的发带。
江暮阳对他更是好得没话说,但凡有什么好吃好玩的,都会第一时间跟他分享。
哪怕是犯了错,挨罚也要一起。可以说是从小好到大的朋友。
怎么现在就为了一个男人,而闹到歇斯底里,大打出手的地步了?
从前那个阳光开朗,热情似火,对朋友一片真心,肝胆相照的江暮阳到底去了哪里?
“为什么……你明明知道我爱裴清,就非得跟我抢裴清?”云昭沙哑着声,通红着眼质问道,“我把你当好朋友,你却抢走我的心上人,你就是这么对待朋友的么?”
“我说了,我们不是朋友,哦,也许曾经是。”江暮阳面无表情地道,“但现在不是了。”
曾经他们是好朋友,江暮阳处处让着他,有什么开心的事,都会和云昭分享,但他们中间横着一个裴清,这也意味着,他们再也不是朋友了。
云昭艰难万状地问:“为什么?”
“因为……”江暮阳凑近他的耳畔,压低声儿道,“你不配。”
云昭的瞳孔剧烈颤动着,他满脸难以置信地问:“就因为……裴清么?”
“不,你还是不明白。”
江暮阳摇了摇头,掐他脖子的手,更加用力了,他垂眸,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云昭狼狈不堪的模样,饶有趣味地用脚碾着他的腿骨,语气很轻,可说出的每一个字,都直击云昭内心最深处,将他的傲慢,骄矜,任性,自己为是,寸寸击碎。
“因为你不配,像你这样的人,不配跟我交朋友。”
“可我出身高贵……”
“我与人交朋友,并不看重对方的出身。是少年侠客也好,屠夫也罢,我都不在乎。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分什么高低贵贱?”江暮阳笑着道,“对我而言,你甚至不如街头的乞丐,最起码乞丐行乞,还需要自己拿着破碗沿街乞讨。”
“请问你会什么?只会拿身份压人,成天到晚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不过狗仗人势罢了……你现在还不是被我踩在脚底下了么?”
云昭张了张嘴,竟没能说出话来,他嘴里的血顺着唇角滴落至了江暮阳的手背上,他的瞳孔剧烈颤动,有一瞬间不认识江暮阳了。
他同时也在江暮阳的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阴寒杀意。
江暮阳居然想杀他!
明明,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
明明,他们从前是那么的要好,江暮阳以前对他是那样照顾,那样好。
怎么现在突然就变了?
“真脏。”
江暮阳眉头蹙紧,松开云昭的脖颈,将手背上的血迹,直接擦在了云昭的衣领口。
而后毫不留情地一脚将人踹倒在地。云昭触不及防,直接就趴在地上,喉咙一痒,开始剧烈咳血。
他的痛苦,他的狼狈,在江暮阳的眼中无关紧要。
江暮阳甚至担心他会逃跑,而一脚踏在云昭的后背上。
心念一动,一抹白光就从云昭的怀里飞了出来。
江暮阳抬手接过,掌心正躺着一枚玉简。
这枚玉简里,还藏有江暮阳的一丝精魂,是他当初送给云昭,方便云昭随时寻他。
上回事发突然,江暮阳忘记收回了,这次,他不会再忘了。
他收拢起了五指,当着云昭的面,将玉简捏成了齑粉。
手指一松,齑粉就随风散开了。
云昭整个人很懵,好像突然三魂七魄都飞了大半。
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居然还伸出双手去接。
可玉简已经化作了齑粉,随风散开了,点点荧光很快就消失殆尽。他什么也没能抓住。
只是突然觉得,他和江暮阳的友情是真的彻底结束了。
再也回不到当初了。云昭突然很想问问江暮阳,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承诺过的誓言。
那时云昭说:“暮阳,我喜欢你,等我们到了弱冠之年,就结为道侣。”
那时的江暮阳也答应了,两个人还拉钩盖章了。
在不知情为何物的时候,承诺就已经许下了。
云昭的心里很乱,他突然发现,他又有点舍不得曾经的江暮阳。
他似乎两个都喜欢,既放不下裴清,又舍不得江暮阳。
江暮阳看着云昭这副狼狈又呆滞的模样,突然恶从心头起,仅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裴清的滋味甚好。”
云昭先是微微一愣,随即怒目圆睁,可却连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无怪乎你们都喜欢他,裴清确实还行。”
“江……江暮阳!”
“等我哪天玩腻了,你再来求我,兴许我大发慈悲,能把裴清送给你呢。”
云昭万般难以置信,不敢想象江暮阳原来对裴清没有任何一点喜欢。
就仿佛……仿佛把裴清当个炉鼎一般!
如此轻飘飘的话语,又不是货物,焉能想送就送?
裴清知道江暮阳的这种想法吗?裴清知道吗?
云昭很难想象,江暮阳到底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副陌生模样。
但他思前想后,所有的猜测都指向一个方向,那就是江暮阳嫉妒裴清,所以想毁了裴清。
“不要,暮阳,不要!”云昭突然开口,满脸痛苦地说,“不要伤害裴师兄!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该死!是我当初说要与你结为道侣,后来又抛弃了你!”
江暮阳先是抬眸,瞥了一眼云宗主,见他被裴清拦着,一时半会儿根本无法脱身。
想了想,他还是很诚恳地告诉云昭:“你少自作多情,我对你从未有过任何感情。”
“抛弃?呵呵,不好意思,不是你抛弃我,而是我抛弃了你。”
江暮阳将人从地上拽了起来,提剑抵着云昭的脖颈,冲着云宗主高声道:“住手!云昭在我手里!”
云宗主立马转过头来,眼中充斥着熊熊烈火,怒声道:“放开阿昭!你若胆敢伤他半分,我必要将你碎尸万段!”
“云宗主,冤有头,债有主,你可别迁怒错了人,今夜,我可没有羞辱过云昭的母亲,谁羞辱的,你找谁去,你杀他也好,剐他也罢,都同我无关。”
江暮阳此话一出,让原本拉着陆晋元往他这里凑的林语声顿时僵在了当场。
陆晋元一把甩开林语声的手,恼羞成怒道:“无人迁怒于你!你不用怕!害不着你!”
他仍旧说话直来直去,偏头同云宗主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便是我说的,又能怎样?剑宗欠江暮阳的情,要还赶紧还,少磨磨唧唧!”
“与剑宗今晚结的怨,只管过来寻我,少去为难我的师兄弟!”
云宗主也是此意,该偿的情,剑宗得偿,该报的仇,也不能不报。
既然江、陆二位都如此说了,云宗主本意也不想为难其他人,尤其是裴清和江暮阳。
前者是很无辜的,全程没有做错任何事。退亲也是有理有据的。
至于后者,云宗主担忧,若是不偿情这个救命恩情,只怕日后传扬出去,会引来些闲言碎语。
如此一想,混战总算暂且偃旗息鼓了,云宗主深呼口气,缓缓道:“那好,江暮阳,我也不为难你,你先把阿昭放开,无论如何,你对阿昭有救命之恩,剑宗承了你的情,此前我也答应,许你一个要求,你现在就可以提。”
顿了顿,云宗主又道:“你也可以选择,换取别的东西,比如,灵宝,法器,丹药。”
江暮阳挟持着云昭,笑着道:“那我要剑宗半壁江山,你给不给?”
此话一出,云昭立马不愿意了,大声道:“二叔!不必管我的死活!剑宗不能落在江暮阳这个外人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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