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怀谦听着穆将离的话,抿了抿唇:“我怎么就不信呢。”
“我也不信,”穆将离跟许怀谦一个看法,“一个敢公然截杀朝廷官员的山匪必然不是一伙普通的山匪。”
穆将离想去他们的土匪窝看看,可她手下就几十号人,就冲这些山匪手上有箭矢这类装备,就清楚这些人必定不是那么好招惹的存在,她手上这点人,还不够给山得塞牙缝的。
“大人,此事的尽快禀明朝廷,”穆将离心里有了主意,“让朝廷派兵剿匪,不然这些来盛北做生意的商人很有可能会受到劫持。”
人家都这样说了,肯定是有计划的,不能抱有他们没有劫持到自己就不劫持商人了侥幸想法。
“我给京城和盛北同时写封信,”许怀谦听穆将离这样一说,当下也不耽误,“一封奏请陛下出兵剿匪,一封请盛北的骁勇军沿途护送着点去盛北做生意的商人。”
许怀谦没有兵权调动不了军队,给骁勇军写信,骁勇军也只能护送着营地周围没有劫匪,出了营地就没有办法庇护了。
这也没有办法,将士没有军令无法远离营地,只能期望昌盛帝动作能够快些。
许怀谦写好信,把信交给手下,千叮万嘱:“一定要快马加鞭地送到京城。”
“是。”几个手下拿了信,连口水都没有就跨上马直奔京城而去。
处理好了这些事,嗅到穆将离身上有浓厚的血腥味,知道她受伤了,许怀谦也不是那种不体恤手下的官员:“你也忙一天了,下去休息吧。”
“是。”穆将离也没有逞强,得了许怀谦吩咐就随意找了颗背人的地上,拿着自己的铺盖卷休息去了。
等她走了,许怀谦看向还有点惊魂未定的裴望舒:“你也去休息?”
“我也想,”裴望舒一脸哭相地看向许怀谦,“我的马车被劫匪砍散架了。”
“去我的车厢上休息。”许怀谦很大方地把自己的车厢让给了他,他都听陈烈酒说了,裴望舒不仅舍生忘死地给他当替罪羔羊,还在危机时候把陈烈酒推了出去。
好兄弟不言谢,这份情他记一辈子。
裴望舒可没忘记许怀谦身体不好:“你让给我了,你睡哪儿?”
“当然是跟我家阿酒以天为被,以地为席了,”许怀谦想也不想地说道,说要,他看着裴望舒,“你不会让我放着好好的夫郎不抱着睡,要我跟你睡吧?”
“谁要给你睡了!”裴望舒对许怀谦的夫郎宝没眼看了,知道有陈烈酒在,左右都不会让许怀谦吃苦的,便也没有跟许怀谦矫情。
他这个大少爷身子,确实睡不惯野外,大大方方地进了许怀谦的车厢,躺里面平复自己的心情去了。
安排好了所有人,许怀谦这才去到陈烈酒身旁,跟他一块看为他而受伤的手下们。
看着那些躺在陈烈酒临时搭起来的帐篷里奄奄一息的伤者,明明没有受伤的许怀谦都感觉自己身上一疼,拧着眉问陈烈酒:“怎么样?”
“我能做的只能暂时给他们止住血,拔箭还得请大夫来。”陈烈酒摇头,“但我们手上的药太少了,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够挺到大夫来。”
许怀谦问他:“你去请大夫了?”
“这里离盛北不远,”陈烈酒算了算路程,“我让人快马加鞭去请刘御医了。”
盛北离京城不远,而他们这才走到半道上,离盛北也不算是特别远。
民间的大夫,怎么可能有太医院的御医医术好,既然有御医可以选择,陈烈酒想也不想地选了御医。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他们带的药材不够,陈烈酒把许怀谦平日里吃的那些补品拿出来给这些伤者吃了。
“我来想办法,”许怀谦第一次这么直面地面对死亡,心里当然也害怕,但是再害怕他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应该有办法。”
许怀谦觉得自己好歹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又在基层待了好几年,平日里应该有接触止血止疼的药物。
有什么止血止疼的药物呢?
蜘蛛网?
农村最多的就是蜘蛛网了!
可他们现在在野外,上哪儿找蜘蛛网去,而且箭伤蜘蛛网应该啧止不了血,得在野外找到最快最有效的止血药物。
野外……野外……
许怀谦嘴里喃喃着,脑子在高速运转:“止血的野草……马蓝叶……小蓟……夏枯草……车前草……”
许怀谦一张口报了一堆的草药出来,说完他眼睛一亮,向陈烈酒说道:“我去挖草药,你让他们坚持住。”
许怀谦穿越以来,一直都有病,处在病痛中他最清楚,人一旦痛到了一个极限,就不太想活了,这个时候要有人一直跟他说话,会好很多。
“你快去快回。”陈烈酒也没问许怀谦为什么知道这么多,见他有了主意,也不耽误他。
这会儿天已经接近黄昏了,许怀谦带着两个手下在道路附近到处搜索。
他当然不认识药材了。
但他认识野菜。
像他们这种干基层的公务员接触最多的就是野菜了,有时候,领导还会组织他们下乡挖野菜。
春天的时候,最多。
什么蒲公英、马齿苋挖回去煮粥,清热解毒,又好喝。
他能知道这些野菜的功还是因为有一次偷懒,他把好多野菜混在一起煮粥,病了一个星期,躺床上那一个星期他都在恶补野菜的功效与作用,什么野菜和什么野菜不能搭配使用。
但是没什么用,出院后他就忘得差不多了,并且从那以后,他也不去挖野菜吃了。
不过,正是因为病了这一回让他记忆深刻,不然他就是有万般本事,也想不到这茬。
夏天野外最多的就是车前草了,许怀谦几乎是没费什么劲就找到了一大堆。
他也顾不得自己身体好不好,忙捧着一堆车前草回去,用清水洗干净上面的灰尘,送到伤者的帐篷。
“这怎么用?”陈烈酒看到许怀谦用衣摆兜回来的草药,束手无策,他也不是大夫啊。
许怀谦左右看了看,没有石臼,地上的石头泽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细菌,他拿起一把草就塞进嘴里咀嚼起来。
咀嚼完了,将手中的草药吐出来,敷在伤者身上。
“这样。”许怀谦敷上去还特意等了一会儿,见伤口处果然不再流血了,高速陈烈酒,“这样就行了。”
现在箭矢还没有拔,血流得不是特别大,许怀谦只能做的只有暂且止住血,不让他们失血过多而亡,其他的,还得等刘御医来才行。
陈烈酒见状,忙有样学样地给其他受伤的人同样敷上咀嚼的药汁。
有些伤得不是要害处的伤者,看着许怀谦和陈烈酒两位大人,没有一点上这位的架势,囊前忙后地照顾他们。
眼眶湿润了一下,朝那些伤都快昏迷过去的伤者说道:“兄弟们挺住啊,能够让许大人给我们亲自敷药,多大的福气,这要是死了,白死了。”
“别说丧气话,”陈烈酒听他们这么一说,鼓励道,“大家都能好好地活下去。”
他们扎营的地方离盛北只有一百多公里,快马加鞭回来八个时辰就差不多了,人是中午走的,深夜他们就把刘御医给带到了。
马都累瘫了两匹。
刘御医更是颠得屁股都开花了,他捂着暴疼不已的屁股,提着行李箱一瘸一拐地往伤营走。
“你快点啊!”许怀谦看他这样急着去拽他,他看到有两个伤得严重的都疼昏迷了。
“别扯别扯,扯到筋了。”刘御医一看许怀谦就没好气,好不容易把这个瘟神大人送走了,半道上都要被他拉来折磨,他这是招惹谁了。
“屁股而已,”许怀谦看了眼他的屁股,“我待会儿把我的枕头给你垫腰,你快点的吧。”
“这可是你说的啊。”刘御医一听这话,顿时觉得屁股不是那么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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