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疯了吗?”李公公的干儿子李小保喃喃道。
“说什么胡话!能伺候督主, 那是三生有幸!要是督主高兴了, 什么东西要不得?”
李公公猛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恨铁不成钢,“蠢货,你瞧人家刚进府, 就知道讨谁喜欢!”
说完,李公公看向云年,见他颇有几分失神落魄地看着前有, 心里幸灾乐祸。
瞧,总是爱做好事,想做善人,这会儿被人偷家了吧?
看那小子狐媚子的样儿, 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茬。
而此时此刻,狐媚子本人跟着简行生回了房,本想随着人进屋,结果脚步还没踏进去, 打开的门一甩关上,他就被关在了门外头。
他站在原地, 手摸上门上的雕花,思索了一下, 乖乖站在外头等着。
今日天气不错, 午后雨停下来, 乌云散去, 黑沉沉的天空裂开一条缝隙,金灿灿的日光倾斜而下,刺眼夺目。
谢庭乐想起简行生答应自己时的粲然一笑,呼吸微重,他抬手慢慢抚摸上胸口,心跳仿佛还残留着方才的兴奋。
扑通、扑通——
快速跳动着。
而屋内,简行生一屁股坐在榻上,抓狂地和毛球商讨接下来该怎么办。
“人设是没崩,但是主角攻为什么要伺候我啊!”简行生烦躁不安地蹬腿。
毛球翻剧情,书页哗哗作响。
等看到剧情线后,毛球松口气,安慰道:“没事没事,小说后期也有这个剧情,就是主角攻去了锦衣卫,后面才见了皇帝暴露身份,你找个机会把他弄去锦衣卫就行,差不多的。”
“那就行。我就怕主角攻又不走寻常路。”
简行生嘀咕着,随即转念一想,谢庭乐待自己身边也不错,反正云年也天天跟在自己身边,两人还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产生感情。
况且有云年在,他想变态虐待人,也虐待不到谢庭乐身上。
一切完美解决。
他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自己又多了一个侍从的现实,躺在床榻上和毛球一起在系统空间看了会儿电视剧。
这部电视剧被毛球评为,热播系统最爱电视剧中排行第一名!
里面涵盖了男男、女女、男女、人外各种大杂烩的情景恋爱剧,不仅狗血,还十分带劲。
毛球最近不出现,就是因为追这部剧追得日夜颠倒。
它为自己的消极怠工辩解,又强烈安利简行生一起看。
“超好看的——”
简行生垂直入坑,虽然很奇怪,但不得不说有点意思。
他跟着毛球一起看完最新一集,意识退出系统空间。
外头天已经黑了,府里点起了灯笼,他所在的屋子没有他的吩咐,下人是不敢进来的,简行生懒懒唤了声。
“进来点灯。”
几乎是话音刚落,门就发出吱呀一声,打开后又关上,没一会儿,屋内点起了烛灯,视线明亮起来。
简行生有些口渴,抬抬手,“茶。”
脚步声轻而快,茶水淅沥声响起,简行生从床榻上坐起来,靠在床头,侧头看去,就见谢庭乐端着茶盏朝他走来。
“小心烫。”谢庭乐轻声说着。
因着在外头站久了,他身上带着寒气,接过茶盏时,简行生的手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冰得他下意识缩手。
谢庭乐自己似乎自己也知道,于是便小心翼翼地掀开茶盏,手一抬,喂了过去。
微干的唇瓣触碰到温热的茶水,立即变得湿润,浅浅的红晕染开,鼻尖似也带了一点粉,吞咽时,舌尖隐约可见,谢庭乐看着,莫名觉得口渴。
喂了大概三分之一的茶水,简行生便偏开头不喝了,他斜斜地靠在床榻上,有点困倦,轻轻打了个哈欠,与白日里相比,毫无攻击力的柔软让人不由想更靠近一步。
谢庭乐也不例外。
他放下茶盏,学着之前看见云年所做的事,找了件轻便的外袍披到简行生身上。
手触碰到瘦削的肩膀上,摸到骨骼时,谢庭乐才觉出,其实面前人竟那么清瘦,仿佛他一用力,都能轻而易举把人抱进怀里。
“想造反?”简行生哼笑了声,掀开眼皮去看他。
谢庭乐眼眸深深,在触碰到他视线的一刻又闪烁着垂下来,低眉顺眼道:“没有,我只是怕您着凉了,督主。”
话落,他便察觉自己的脸颊被掐住了。
掐住他的两根手指纤细白皙,指尖柔嫩,谢庭乐都怕自己的脸太过粗糙。
简行生的目光上下扫量,从他的眉眼往下直到他的动作,毫无半点心机,似真对他忠心耿耿。
“装模作样。”
他用力掐紧谢庭乐的脸颊,见变形了对方脸都没变一下,撇撇嘴,松开手,手掌展开,推开了面前让他不悦的脸颊,随即便要起身。
谢庭乐见状去扶,被躲开也不恼,乖乖站在那看着,等人要走了,又跟过去,结果没走几步,前头的人就停下脚步。
“你跟着我干嘛?”简行生转身,脸色阴沉不定。
“我伺候您。”谢庭乐不解,不能跟吗?
简行生不耐地骂道,“现在几时了?我要沐浴,你跟过来做什么?难不成想伺候我沐浴?”
骂声中,谢庭乐无动于衷,直到简行生甩袖要走,他才又一步跟上去,扯住简行生的袖子,在对方回头看过来时,小心翼翼地问:“可以吗?”
“……”
可以你个鬼。
简行生气极反笑,手一动,甩开他的手,同时因为动作幅度的原因,连带着袖子劈头盖脸甩到了谢庭乐的面前。
柔软的香气随之而来。
“什么时候你也把孽根去了,再来吧。”
他冷笑着,大步流星离开。
而呆立着的谢庭乐回神后,才慢慢呼出一口气,脸颊泛红。
刚刚……好香……
—
督主身边多了个伺候的人。这是满府以及东厂这几天都知道的一件新奇事儿。
简行生不喜旁人伺候,这是众人都知道的事儿,多年来,也就只有从宫里跟着他出来的李公公几人,以及云年才在平日里随他进出,云年甚至还在东厂有个职位,好方便跟着做事。
“那人就是前几日番子从外给督主买回来的人?听说还是卖身葬父的孝顺孩子。”从东厂来的锦衣卫不免跟李公公打听一二。
他们锦衣卫名义上其实也属掌印太监管,更何况他们的长官千户和百户,都是简行生一手提拔上来的,关系不错,打听好事情也好办事,免得惹事。
“孝顺孩子?”李公公一想起谢庭乐就来气,尖酸刻薄道,“我看他那爹,怕不是给他气死的,那就是个狐媚子!比咱家这断了根的还要娘气!”
督主都被他所迷了!云年也跟他不清不楚的样子,真叫人看了痛心!
锦衣卫一听,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花枝招展,涂脂抹粉的男子,登时浑身起鸡皮疙瘩,“督主喜欢这样的?”
不应该啊。
李公公正要再说,可话到嘴边,眼珠子一转,就先瞥见了不远处迎面走来的两人,嘴撇了撇,“喏,就那呢,自己看。”
锦衣卫顺着方向看去,只见两道身影相伴走来,一白一黑,白衣正是云年,一如既往的笑脸,黑衣则是一个陌生面孔,身姿挺拔,略显瘦削,而面容姣好,俊眉朗目,翩翩少年郎。
“那个就是……?”锦衣卫傻眼,这和李公公说得不像同一个人啊。
李公公理直气壮,“狐媚吧!”
“……”看不出来。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云年与谢庭乐走到两人面前,云年先跟锦衣卫道:“我随你走一趟,去东厂给督主送个物件,你跟百户说一声,申时去黄尚书家,有事。”
锦衣卫神情一凛,“好!”
而谢庭乐则是跟李公公道:“督主喜欢吃你做的枣泥糕,厨娘说你有秘方,你可以给我吗?我想做给督主吃。”
李公公怒目相对,“……你觉得我会给你吗?!”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