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颈边,宋纤云掩下心中腾升而起的怪异的感觉,歪了歪头。
权尹婵娟的声音在头顶轻柔地响起:“凝神静气,来,回想召剑的法诀,念。”
宋纤云抬眸,那柄长剑已经绘完,散发着莹莹的光,如同海边的蓝光。
他呼吸不由得一窒。
那是他的本命剑。
“剑灵只签魂契,如果旧纤云已经死去,那你绝不能唤出本命剑。”
“纤云,你不相信师尊,总该相信剑灵的选择,试试吧。”
权尹婵娟静静道,就像平日里他教导弟子练剑时的语气一般自然。
宋纤云的鼻尖汇聚起冷汗。
他召唤过本命剑。
在他还有灵力时,那一次召唤,伤了东方问天的脸颊。
也是这一剑,见证了他堕入深渊的开端。
时隔多年,宋纤云也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还能召唤出这把剑。
所以他的声线顿顿的,每一个字都带着试探。
眸中也带了些期待。
如果,他真的是原主就好了……
“急急如律令……剑来!”
“嗤!”
长剑破空而来,从耳边呼啸而过,宋纤云不受控制地下意识抬手,右手稳稳当当地接住了剑。
剑体温润如玉,入手温凉。
宋纤云握着剑,惊喜地回过头,看向嘴边挂着淡淡笑意的权尹婵娟,颤道:“我……我真的是你的弟子?”
“是。”权尹婵娟再度肯定道。
他一直都是如此耐心。
对洛星河是这样,对宋纤云更是这样。
“师尊虽然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会认为自己是夺舍之人,但凭借本命剑,和师尊,全宗上下对你的了解,都能确定,你就是纤云。你之前魂体有损,或许是魂魄合体,造成记忆紊乱,最终的原因还有待查证,但纤云,你就是你,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纤云,相信师尊,好么?”
权尹婵娟的眸底蒙上一丝希望。
他将宋纤云纤细的身子扳回来,四目相对,神情极为恳切。
“师尊……你让弟子,先静一静。”
宋纤云一时难言。
他不敢看权尹婵娟那双淡色的眼眸和深深的期待。
只能偏过头,去看手中那把通体透亮的长剑。
权尹婵娟看着宋纤云逐渐恢复灵气的眼眸,还有自顾自逃避的神情。
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激动道:“纤云,你是不是……喜欢师尊的?”
宋纤云之前瞬间萎靡逃匿。
不是在逃避权尹婵娟的感情,而是在痛恨自己占了原主的爱。
他既厌恶自己的感情,也厌恶自己的身体。
所以一藏再藏,藏入深海之中,教谁也摸不透,看不清。
现在拨开云雾,权尹婵娟觉得自己碰到了事情的真相。
像是一只在永生花中忙碌飞舞的蝴蝶,终于找到了角落里,隐藏得最深,最不起眼,却又最美丽,最真实的正在盛开的花。
权尹婵娟已经踏出了第一步,为了纤云,他推着自己,踏出第二步,第三步,步步紧逼,看似在逼宋纤云。
其实每一步都在逼自己,逼着自己在往悬崖边走,只有宋纤云在岸的那头放下独木桥,权尹婵娟才有一条生路。
宋纤云喉结微微滑动,别过眼,借着师尊余留的最后一点灵力收了长剑。
他像站在舞台暗处,突然被聚光灯聚焦照亮的人。
憋红了脸手足无措,引得台下人的哄堂大笑。
宋纤云脸色苍白,拉下肩膀,露出圆润雪白的肩头。
权尹婵娟颤了颤眼睫。
想把目光挪开,却被那道肉粉色的牙印吸引。
当初带人回来时,宋纤云全身布满旖旎的痕迹,所以这个牙印在其中并不明显。
现在过去这么久了,这个牙印依然还在。
能阻止宋纤云往前迈一步的永远不止一件事。
他即使是个现代人,思想再开放,在那样压抑,被人凌辱,毫无抵抗力的环境下,他仍然不能说服自己。
他知道,不是自己的错。
但他忍不住把所有过错推到自己身上。
他和以前不一样了,心性这一点上,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宋纤云淡淡道:“师尊,修仙界之人若是要结为道侣,就算不求是彼此的初次,也要保证此前双修之人干净透彻。”
就跟现代,提防艾滋病一样。
而魔族,被另外两界视为病毒的存在。
谁也不知道,交合深处时,会不会突然有一丝魔气窜出来,害了对方。
宋纤云拉上衣服,盖住那道屈辱的痕迹。
对东方问天来说,象征所有品的痕迹。
继续道:“可之前,弟子已经和魔尊双修交媾,这样不干不净的纤云,你还要吗?”
宋纤云看着睁大双眸,许久无言的权尹婵娟,蓦然笑了一声。
叹气道:“师尊,要不,就这样……”
算了吧。
宋纤云后面的话没说出来,被权尹婵娟尽数堵在了唇舌中。
“?!!”
小心翼翼地吻上他唇瓣的人此时轻闭着眼,白色的羽睫因为主人的紧张而轻轻颤动着。
青白的发丝交融,如月色下,丝丝缕缕的黑云。
铸就纤云缠月的水墨画。
第133章 月亮与六便士,我选月亮
宋纤云被权尹婵娟亲得全身发软。
两人分开时,眼眸已经湿润了。
权尹婵娟眼尾泛红,高岭之花堕入红云,染上动人的情色。
他替宋纤云拢好凌乱的衣衫,轻声道:“昭昭云端月,此意寄昭昭……”
说完后,脖颈乃至后耳根氤氲着红,逃似地走了。
徒留在原地还在发懵的宋纤云。
这人,亲完就跑。
宋纤云抬手,摸了摸温热的唇瓣。
上面还有师尊的余温。
这是两人第一次互相清醒时所做的事。
和识海里,完全是不同的感觉。
宋纤云呆跪在地。
师尊……这是,不嫌弃他的。
喜欢他的,真心诚意,全副身心地喜欢他的。
宋纤云的双腿已经跪得酸痛麻木,半天不能从地上爬起来。
后面是宁时珍见权尹婵娟逃荒似地走了,才提着衣袍进来的。
他看见跪在地上的宋纤云,心头一颤,以为两人没谈拢,出了什么事,慌张地跑来,问道:“纤云……怎……怎怎么了?!”
宁时珍的舌头打了结,看见宋纤云红得不正常的嘴唇时,差点没咬到舌头。
掌门这……这么直球的吗?
宋纤云抬眼,眼睫上还挂着刚刚哭完还没干的泪珠,晶莹剔透。
他求助道:“六师叔,腿麻了。”
“哦哦哦,好好好……”
宁时珍手忙脚乱地把人扶起来,眼神总是不定飘忽,落到那张明显被掌门祸害过的唇瓣上。
血液流通不便,宋纤云实在走不动道。
走一步,就酸痛得激得鼻子酸涩,眼眶要滚出泪来。
宁时珍干脆怀抱起瘦得快成个小虾米的宋纤云,把人扛到了床上。
刚把人放下,抬眼,正好撞到了宋纤云盛满泪花闪闪的眼睛,咬着牙,半晌说不出安慰的话来。
掌门,这是把人欺负哭了?
宋纤云看着思绪不知何时就九游天外的宁时珍,觉得六师叔这个表情好像在哪儿见过。
但时间太过久远。
宋纤云实在想不起是什么事情让六师叔露出过这么迷茫又好奇的表情。
“六……六师叔。”
宁时珍被唤回神。
给宋纤云把了下脉。
没有像之前那般死气沉沉了。
这是好消息。
宁时珍不自觉咧了咧嘴角,神色中带了不易察觉的欣喜。
看来,没有谈崩。
有希望就好,有希望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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