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资安拉拉衣袖,道:“没事,都快好了。”
李寒池猜测道:“是不是摔下马的时候?”
老神医给李寒池换药也换的差不多了,收拾好东西,问道:“谢公子这腿也是骑马摔得?”
谢资安道:“不是。”
李寒池忽然道:“老神医,你既然被奉为老神医,那自然医术了得吧?”
老神医抬手摸摸白胡子,傲气道:“小子,我若医术不神通,你这胳膊早该费了。”
李寒池眼前一亮 ,忙问道:“老神医言之有理,你看谢公子的腿可能医好?”
老神医皱眉道:“我先前为谢公子看手腕的时候便看过了,这腿伤到根本了,若想医治,一时半会是好不了的,且...... ”
“三年五载我们也等得起。”李寒池面露惊喜。
“后生,你让我说完。”老神医道,“且最难得不是时间,是坚韧不拔之心.......”
“毅力我也有!”李寒池叫道。
老神医道:“你有管什么用得谢公子有才行,还有你不要打断我说话。”
“有有有,扶青也有毅力,对吧,扶青?”李寒池忙拉住谢资安的手高兴地问道。
谢资安不语。
老神医与李寒池说得这些,其实之前就和他说过了,所谓时间还有毅力都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药材!
老神医说过,若要医治,需要用到很多珍稀的药材。
可那些药材中原、东胡都没有,只有穆真一族盘踞的成州才有。
但穆真一族为了保持血脉纯正,获得所谓的神性,不允许任何一个外族人进入到成州,也不允许通婚等等。
更别提把他们最为宝贵的药材卖给外族人。
老神医又把药材的事一五一十地和李寒池说了,李寒池了然道:“你先说那叫什么药材?”
“景宸!景宸!”外面突然传来扎那急迫的声音。
只见扎那神色焦灼得推门进来。
“出大事了!”扎那叫道。
李寒池还握着谢资安的手,扭头问道:“什么事啊?”
“你们大晋的岷宣镇失守,朱池台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73章 谋逆
李寒池的手一紧, 低头发现谢资安反握住了他。
谢资安的声音堵在喉咙里,哑了半响,也没说出半句能安慰人的话。
“扶青。”李寒池眼眶通红,低哑唤道。
谢资安道:“我在。”
谢资安现在愈发无法控制情感了, 他几乎快忘记自己是穿越到一本书里, 面对得只是书中的人物罢了。
朱月亲手杀死陆炳秋, 他不拍手叫好也该无动于衷才对,但他没有, 反而藏起平安锁,顺了陆炳秋的愿。
不知何时, 那些书中的人物在他眼里变得有血有肉有感情了。
朱池台之死,亦如是。
他从前调查朱池台时,便了解过关于朱池台的身世, 朱池台少时在洪庆的指使下, 拜李岐为师。
也因此与李家兄弟二人亲同手足。
后来朱池台被派去驻守边关,初出茅庐的朱池台不堪其苦,连奏三道上书求洪庆收回圣旨。
但得到的只是洪庆的痛骂。
朱池台离家已有十余载, 前两年要军饷, 是朱池台这些年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归家了。
倘若朱池台不是那么相信洪庆或许不会落得这么令人唏嘘的结局。
早在洪庆利用他与太后博弈时,朱池台就该看清洪庆了。
可朱池台没有。
他还是坚定地守在父亲的身边。
朱池台对于李寒池如兄长般, 谢资安知道李寒池悲恸至极, 但他没有办法感同身受。
父亲死得时候, 他的感情里有的只是庆幸和冷漠。
他不明白何为亲情。
但他还是尝试着去理解李寒池的状态, 又低低地说了声:“我在。”
一旁的扎那看了眼李寒池, 说道:“唉, 那朱池台尸首被吊在城墙上, 无人敢收......”
李寒池指节捏的吱吱作响。
谢资安忙拽住李寒池,不让他轻举妄动,目光阴沉地望向扎那:“皇上怎么说?”
“你们大晋的皇帝知道了很生气啊。”扎那无奈道,“立马下旨封锁了关于朱池台死的消息。”
“生气?”李寒池眼睛爬满红血丝,“他凭什么生气?!他有什么资格生气?!”
李寒池力气大,若不是怕伤着谢资安,再已经甩开谢资安了。
谢资安喝道:“李寒池!”
青色筋脉顿现,他一把将李寒池扯到他的身前。
李寒池单手撑在素舆上,因气息不稳,剧烈得喘息着。
两人近在咫尺,目光相交。
“景宸。”这是谢资安第一次叫李寒池的字,“先冷静好吗?”
眼泪溃不成军,李寒池不可抑制得哽咽了下,他点点头。
李寒池握着谢资安的手,直起身子,低哑问道:“南疆又派人过去了吗?”
“这点探子没报,我们能查到的消息有限。”扎那道,“对了景宸,阿布与太师来信,太师的身体......唉,景宸你有时间回去看看吧。”
谢资安猛然惊醒,这是李家灭门的前奏。
“鸿台吉,我和李寒池有话说,让我们单独聊会。”谢资安忙说道。
扎那看向李寒池。
李寒池知道自己情绪混乱,因此也没急着给出答案,只道:“还请鸿台吉让我们单独说会儿话。”
扎那和老神医一同离去,屋里只剩他们两个人。
“你怎么想?”谢资安问道。
“我......我不知道。”
李寒池有些恍惚。
临行时风白哥站在点兵台时,语重心长道:“景宸,我要是能在这里撑一辈子最好,你就不用来了,如果我死了,或是撑不住了,你再来吧。”
李寒池并没发现朱池台那时的神情是满眼的羡慕。
“你有太师,想回还能回得去,可我不行。景宸,这里是我的归宿,不是你的,回去吧。”
以前李寒池觉得,帝王再无情,虎毒亦不食子啊,但现在血淋淋的现实打得他好疼。
风白哥的死到底换来了什么?
李寒池泣不成声:“扶青,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李寒池,这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你要好好想想,你信奉的教条究竟值不值得你信奉?”谢资安道。
大同府美梦的破灭,让谢资安忽然意识到他躲在大同府苟且偷生的的做法愚不可及。
虽说小说因为他的穿书发生了一定改变,但既定的结局还是一样的,除非他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否则藏到哪里他也逃不出书中给定的惨死命运。
谢资安的眼眸愈来愈黑,改变命运的机会现在就摆在眼前了。
李寒池沉默不语。
谢资安道:“李寒池,我不想你做下一个朱池台。”
迈出这一步,对于有着现代思想的谢资安来说轻而易举,但对于从小饱受着忠义礼信教育的李寒池来说无疑是颠覆性的一步。
这一步倘若迈好,那历史将由他改写,如果没有迈好,那他就是李家、全天下的千古罪人。
“景宸,你不是一个人。”谢资安又道。
李寒池咬了咬牙:“扶青,记住你的话,以后就算做罪人我也要拉着你一起,我们要干净一块干净,要脏一起脏。”
谢资安轻笑道:“脏?我早就脏了。”
他倏忽想起黑色曼陀花的花语,不可预知的黑暗和死亡,与他多像啊,现在准确说应该是他们,因为他已经彻底把李寒池拉入了只属于他的深渊里了。
“你觉得扎那可信吗?”李寒池问道。
谢资安踢皮球:“他是你的表哥。”
“谢公子!你在吗?!谢公子!”门外传来了阿拉坦花的声音。
两人同时向窗户外看去,只见少女露出半颗脑袋,眼睛弯成月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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