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虫族依旧待其如初,只因为兰斯是虫母、是虫族的“核”。
微微收敛了眼底的怅然,安格斯正色道:“只是后来在062号星球上,因为意外与殿下您有过接触,我的虫翅恢复了一部分。”
王血虫母虫尾上的蜜液,所带给安格斯的是重新展开翅膀的希望,在顾栖生死未卜的那三个月里,安格斯曾想过或许自己只是因为这点儿“希望”而记挂着虫母,但当今日见面后,他才明白——哪怕没有希望,他也依旧渴求着顾栖、渴求着这位独一无二的虫母殿下。
“后来,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兰斯联系上了人类帝国。”艾薇看到了安格斯脸上的失望,她接替过故事讲述者的职责,淡淡道:“他以虫族的数颗资源星作为交换,在中央星所不知道的情况下与人类帝国达成了‘友好联络’,更是在虫族彻查此事时以自己的生命为要挟,离开了中央星。”
说到这里,艾薇平静的脸庞上出现了一抹讽刺,“我们甚至都不知道他是如何与人类帝国搭上线的……因此等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一场名为‘友好’的‘馈赠’完全符合星际和平条约,那是每一个星域势力都不可违背的星际条令。”
于是这一场来自虫母的背叛变成了整个虫族哑巴吞黄连的局面,虫母兰斯“赠出”资源星后偷跑到人类帝国——那是黄金暴君之后的某一代继任者,兰斯成为了王族的座上宾,他远离了在他看来丑陋的虫族,如愿得到了他渴求的权利、地位、金钱,更是与王室中某位年轻的王子擦出了爱情的火花。
顾栖一愣,“你是说,兰斯爱上了一位人类王子?”
整个赫蒙特星域内只有蒙玛帝国作为唯一王权,顾栖下意识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恺因。
圆桌上的古董蜡烛光芒昏暗,令恺因蜜色的皮肤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鎏金,那副俊美如雕塑的神情只有面对顾栖时才隐隐有融化的迹象。
只是须臾之间的对视,红发alpha就知道顾栖想问什么。
他道:“在……黄金暴君之后,蒙玛王室的继承人是从王室分支里选出来的,那些麻烦事情,都是内阁大臣们在处理。”
黄金暴君所引领的黄金时代之后,蒙玛帝国从极其强盛的状态猛然回落,之后的继承者不曾有黄金暴君的半分风姿,至此一段辉煌的历史也被划上了句号。
顾栖了然,他看向艾薇:“请继续吧。”
艾薇:“但兰斯并不满足,他的欲望比我们所想更大……他甚至试图借用‘虫母’的身份,令虫族成为他在人类帝国加官晋爵的道具。”
于是野心膨胀的兰斯借用自己虫母的身份再一次策划了阴谋——他惧怕自己的行为遭到虫族的报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而虫族秉持着对虫母的忠心和爱护,即使心有不安,依旧踏上了前去的道路,却不想在自由星域(不在星际和平条约的管辖范围内)遭遇伏击,猛然而起的精神力控制令虫族成员自相残杀……
艾薇的语气逐渐染上艰涩,“那是一场我们不愿回忆的场面。”
兰斯的精神力并非虫母中的佼佼者,只是在那一场意外中,他猛然间拥有了控制虫族的能力,以至于发生了令虫族损失惨重的内乱。
“……在混乱中,哥哥替兰斯挡下了差点儿砸在他身上的机械杆,却反而被兰斯用匕首刺进了心脏。”
即使是多年前的记忆,但每一次重提都是把血淋淋的伤口重新剥开。金发碧眼的艾薇眼角发红,语气发涩,放在圆桌上的手指止不住地轻颤。
一直沉默的陆斯恩面色冷沉,“自那之后,莫格重回虫卵状态,在金翼的领地内休眠到至今。而我们,也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银发的高阶虫族看向顾栖,“虫族被重创,兰斯回到人类帝国与那位王子定了婚约。在虫族们舔舐伤口的时候,这位上一任的虫母拥有着盛世婚礼、无上权力、数不清的财富,他如愿获得了自己渴望的一切。”
但这并不是故事的结束,那一场盛大婚礼过后不到三年,兰斯发现了王子的背叛,于是他杀了王子钟爱的omega情人和孩子,至此以后失踪不见。
惨痛的创伤令虫族恨极了上一任虫母,他们不停地寻找着,可那虚伪的家伙却像是神隐了一般,叫陆斯恩他们多年来不曾获得任何有用的消息。
陆斯恩:“再后来,大约是星际历2122年的时候,我们久违地收到了兰斯的讯息,他说想要为当年所做的一切道歉,因此请求进入因塞特星域。”
“2122年……”顾栖张了张嘴,感觉自己似乎要碰触到某种真相。
陆斯恩道:“虫族拒绝了他的请求,那艘星舰不曾得到进入因塞特星域的许可,却在星域外围发生了爆炸。”他冷哼一声,“恶心的家伙。”
星际历2122年,蒙玛帝国派出了一艘护送重要人物的星舰,适逢莱特蒂斯第一军事学院的毕业季,不少年轻且即将进入社会的平民军校生踊跃报名了这一次的护送任务,他们期待着为帝国效力、期待着任务之后得到长官的欣赏、进入各个有名的军团之内……
他们怀揣着梦想和期望,穿着帝国派发的军装登上了那艘庞大的星舰,年轻的军校生们恪守本分,他们兢兢业业地巡逻在星舰上的没有一个走廊中,脚步无声且小心,生怕打扰了那位重要人物的休息。
这是一场他们不知道目的地的护送任务,但他们信任发布任务的长官、只满怀希望地履行自己的职责,却不想最终等来的是一场轰鸣的爆炸——
星舰是从内部爆炸的,因此根本没有任何逃离的机会,只需要短短一秒钟的时间,火花四溅、橘红满天,浩瀚的宇宙几乎被一一片热流染红,星舰上所有的参加任务的军校生也不过成了兰斯阴谋算计下的牺牲品。
于是再后来,顾栖变成了虫母,而高阶虫族们则因为上一任虫母的背叛与算计,将所有的憎恶落在了他的身上。
至此,原始星球上最初发生的一切有了解释。
顾栖呆愣在圆桌之上,后面埃琳娜他们又说了什么他不知道,他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蒙在了一段迷雾之后,知道了真相的心情非但没有恍然,反而被覆上了另一道沉甸甸的重量。
他喃喃道:“可……他们是无辜的啊。”
这个“他们”包括因为内乱而死去的虫族们,包括因为爆炸而死去的年轻军校生们……
而那时候登上星舰、进行任务的顾栖记得分明,参加这一趟任务的平民军校生包括他在内一共有十五位,但到了最后,什么都没了。
“哥哥。”
恍惚中,似乎有谁在呼唤他的名字。
顾栖猛然回神,对上了恺因异色的双瞳。
原本坐在对面的红发alpha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侧,一手撑着椅背,一手轻轻捏着他的下巴转向了另一侧。
“你想对殿下做什么——”出声的是安格斯,甚至还不等他一句话说完,就被磅礴的精神力压制在原位,连动弹一下都变成了奢望。
恺因回头时的目光很冷,像是那万年的寒川,瞬间就将躁动的高阶虫族们定在了原地。他异色的眼瞳里闪烁着银灰和赤金的光,在深邃的漩涡之中,艾薇感觉有道巨大的影子从红发alpha的身后冒了出来。
瞬间,涌动的精神力为恺因和顾栖创造了一个独立的空间,而被隔绝在外的虫族和银河只能看着一团白雾干着急。
“哥哥是在难过吗?”明明已经一千多岁的恺因依旧像是过去那般,亲昵地呼唤顾栖为“哥哥”,他的手指绕过青年零碎的黑发,轻缓地揉了揉顾栖发红的眼尾,才道:“是在为自己难过,还是在为……那些人难过。”
顾栖慢吞吞地眨了眨眼,乌黑的睫毛轻颤,他露出了一抹满含苦涩的笑容,连声音都因为情绪的作用而变得沙哑,“当时,是我救了兰斯啊……”
那是一种无奈,是顾栖不曾料到的结局,而今得知的一切,竟是在他一时好心付出拇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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