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边的荆一凡和刚刚跑回来的嵇兰因都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顾白衣话锋又一转:“不过也不用担心,我在这个世界上本来就已经没什么牵挂了,在哪里生活、怎么生活,都没有什么差别。”
嵇兰因脸色发白地往后退了一步。
而荆一凡……无尽的恐惧如同蚂蚁噬心一般,密密麻麻地又攀附上他的心脏。
他听出顾白衣的潜台词。
——如果刚刚书包真的沉底找不回来了,顾白衣可能真的会杀了他。
顾白衣没有再看他,越过林和初,便离开了。
书包不防水,里面的东西都湿透了。
课本还好说,晒不干还能重买二手的,但作业本却真的救不回来了。
下午上课的秦教授为人处世一板一眼,但也不是完全不知变通。
顾白衣准备带着牺牲的作业本亲自去跟他解释一下。
秦教授有给他宽限了两天,让他下次上课的时候先把这次的作业补好。
再往前的,等期末之前补全再给他重新打分即可。
顾白衣乖乖说了声:“谢谢秦教授。”
无辜又可怜。
秦教授的脸色不由缓了缓:“先回去把衣服换了。”
顾白衣乖巧点头。
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办公室里的两个老师还在低声感慨。
“这个同学还真是热爱学习啊,书包掉水里竟然还想着去抢救作业。”
“也难怪秦教授这么网开一面了。”
“看着怪可怜的,但凡有点良心也不好意思责怪吧。”
……
顾白衣忍不住扯了下嘴角,笑意却不达眼底。
或许是刚刚生气的时候耗费了太多精力,他觉得有些疲惫。
下午的课上,荆一凡请了假。
嵇兰因贴着林和初,硬是拉着他坐在了离顾白衣最远的位置。
平时他们几人也不会坐在一起,但不会这样刻意地回避。
他们明显有些害怕,却又不由自主地将视线绕到顾白衣的身上。
常霆和另一个小弟来得晚,抢不到林和初附近的位置,只能狠狠地瞪了嵇兰因一眼,在前排坐了下来。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一如既往地看顾白衣不顺眼。
顾白衣只当做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一边神游,一边记着笔记。
他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也算自在。
下午一共两门课,结束之后就是晚饭点。
学生们踩着铃声涌出教室,然后各奔东西。
顾白衣回到宿舍的时候才又见到其他室友。
荆一凡坐在自己的桌位前吃饭,看到顾白衣进来的刹那,脸上的血色便褪得一干二净。
顾白衣朝他微微勾了下嘴角。
荆一凡眼神震颤,身体控制不住地一抖,筷子上夹的一块肉便掉到大腿上,又骨碌碌滚到地上。
直到顾白衣自顾自地洗漱完,然后上了床,他才敢稍微大声一点喘气。
然而门口又传来开门的动静,他又是惊惧地一颤,转头的时候好像在看什么恐怖片似的。
后进门的常霆和许鹏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你今天怎么回事?”许鹏程忍不住问,“怎么一惊一乍的?”
常霆也看了他一眼。
其实他更想问,不是说要给顾白衣一点教训吗,怎么到现在都没动静?
他有些不满。
但他也没彻底傻掉,知道顾白衣还在宿舍,不好当着面聊这个话题。
于是他就用眼神往顾白衣那边的床位示意。
然而向来最狗腿最擅长揣摩他心意的荆一凡却好像瞎了一样,眼睛飞快地扫过他们的脸,便收回去,死死盯着桌面看。
“没什么。”荆一凡小声找了个理由,“就是身体有点不舒服,我想休息两天。”
常霆有些狐疑,但看他脸色苍白的模样也不似作伪。
有一瞬间,他怀疑是不是顾白衣做了什么,威胁了荆一凡。
但紧跟着他就自己否决了这个念头。
就顾白衣那种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性格,要真能干出威胁人的事,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个万人嫌的地步了。
兴许是真的生病了。
常霆随口安慰了一句:“那就好好休息吧。”
别的话就没有了。
荆一凡闷闷地“嗯”了一声,竭力克制着音量,生怕惊扰了什么。
床上的顾白衣没有动静。
他闭着眼睛,意识随着梦境渐渐又沉入湖底。
他觉得冷,又感觉到热。
-
沈玄默又做了一夜的梦。
醒来之后更是厄运连连。
沈玄默看到手机上新收到的信息,眼皮狂跳。
沈女士说她那边的工作已经告一段落,于是决定提前来宁城看望他。
没说具体时间,但估计也就是这两天的事。
沈玄默按着眼皮,生出几分紧迫感来,就连那些不可言说的梦境也暂且抛之脑后。
——他到现在都还没来得及跟顾白衣对过剧本。
想起今天还是工作日,沈玄默便先发了条短信问顾白衣什么时候有空坐下来聊一聊。
然而几条短信发出去都石沉大海。
沈玄默从早上一直等到中午,终于觉察到了不对劲。
平时顾白衣不说秒回,但只要不是深夜,他的回信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两个小时。
沈玄默想了想,还是果断拿起了车钥匙,开车去了学校。
之前调查顾白衣资料的时候,沈玄默就看到过他的专业和班级。
进门找人问了一下,恰好他们班正在上体育课。
体育老师翻了翻点名册,说顾白衣今天生病请假了。
沈玄默愣了一下:“生什么病了?”
旁边有个学生恰好是他们隔壁宿舍,又跟顾白衣选了同一堂选修课,听沈玄默借口说是顾白衣亲戚,也没怀疑,顺口便接了一句。
“好像是发烧了。”那个学生说道,“林和初他们——就是他舍友送他去医院了。”
第22章 安抚
◎我在这儿陪你(入v公告)◎
顾白衣发了高烧。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烧的,最早还是林和初注意到顾白衣一早上都没上课,回宿舍的时候便发现他根本没下过床。
叫了好几声没人应,林和初大着胆子推了他两下,才发现他身上的热度惊人。
一直高烧不退是会死人的。
顾白衣那会儿明显已经烧昏过去了。
常霆在旁边说着风凉话,压根不想管顾白衣的事,林和初没理他,叫上嵇兰因一起将顾白衣送去了医院。
嵇兰因先前被顾白衣吓得够呛,本能地不想靠近他。
但他也做不到像常霆那样见死不救。
将顾白衣送到医院之后,医生先给他挂了水,嵇兰因就开始坐立不安。
在他印象里,发烧再严重,进了医院挂过水很快就能退烧,算不上什么大病。
一瓶水还没挂过半的时候,嵇兰因就碰了碰林和初的胳膊,小声对他说:“我们把顾白衣的亲戚叫过来陪他吧,晚上还有课呢,陈老师的课,次次点名可凶可凶了的那个。”
林和初看着温度计上迟迟不退的温度皱眉。
嵇兰因以为他在犹豫,再接再厉地说道:“之前填信息的时候,我记得顾白衣好像就是宁城人,就算他妈妈……呃,应该还有些亲戚在吧。”
“万一……这病去如抽丝,万一需要静养,在宿舍也很难安生吧。”
林和初想想荆一凡,觉得有道理:“那你去跟辅导员打个电话,我在这儿先守着。”
嵇兰因连忙点头应下,转身去无人处打电话。
顾白衣还昏着,一直没醒。
他们来的时候着急,也没带上他的手机。
联系家里人这件事,只能去找辅导员。
不巧辅导员这几日也因为家人生病请了假,接了电话之后也只说帮忙联系一下试试。
嵇兰因在走廊上来回转了快二十分钟,才接到辅导员的回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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