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灼烫,路上的人大都穿着夏装,只有陈悬,穿了卫衣,脖子被遮住不少,除了脸和下颌,其他部位的皮肤都没有露出来。
他脸上的缝线,一出来,就看不见了。
包里坐着也并不如看起来那么舒服,包底刚好接触陈悬的胯骨,陈悬走路,也会致使挎包不停颠簸,赏南感觉自己坐在碰碰车里,他抱着玩偶熊直接在包里躺下了,虽然还是很颠簸。
“说了不带你出来,你跟出来,好玩吗?”陈悬看了眼在包里躺下的阿南,缩在角落,头发被蹭得乱糟糟,衣服也被蹭到腰上。
“我想跟你一起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赏南说道。
陈悬在用兜里的专用纸巾擦手,他擦完之后,直接把赏南从包里抓了出来,抱在怀里,”你自己也抓着点,摔下去我不管。”
赏南忙用手指抓住陈悬胸前的衣裳。
卫衣帽子有绳子穿过,赏南又换做抓着绳子,还是出来好,箱子里太憋了。
这下好了,更多人看了。
赏南想要回到包里去。
他不想做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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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悬先去了附近一家咖啡店,老板是个拥有一头中长泡面卷的年轻男人,微胖,但很白净,由于是餐饮行业,他的头发也拢了起来,用了一把塑料大夹子夹在脑袋后面。
估计是彼此相识,看见陈悬,老板就使唤着咖啡师去给陈悬做咖啡。
陈悬走近了,他瞧见趴在陈悬怀里的娃娃,二话不说就伸手来抓,赏南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做出躲避的动作。
幸好陈悬躲了。
“别碰。”陈悬看了看橱窗,“鸡肉三明治给我拿两份。”
李彩碧不情不愿地去拿了两个三明治,“你好歹给我看看你这娃的正脸。”
陈悬把赏南翻了个面,李彩碧这回看清了,他点点头,“这次这个做的还怪好看。”
赏南看着那张胖圆的脸,生怕对方再来抓自己。
他靠在陈悬的胸膛上,手指死死地拽着陈悬的衣裳。
“陈悬你变态不变态啊,你怎么还让这个娃把你衣服攥着,”李彩碧回头看了眼咖啡师,咖啡还没做好,他去冰柜里拿了瓶果汁给陈悬,“你先喝着。”
陈悬低头看了眼阿南,“阿南胆小,要这么抓着才行。”
李彩碧只当陈悬是整天做娃做魔怔了,完全没当真,“还娃胆小,他胆不胆小不都是你说了算,它就只是个娃而已。”
陈悬站在收银台的一边,拎着三明治,他把赏南放在桌子上,用手捉住了赏南的小腿。
“干嘛?”赏南大惊。
“给你换个姿势,”陈悬想了想,他想到赏南最常用的就是把腿盘着,爱盘腿,“不然你准备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换姿势?”
赏南没说话。
人类的身体,不管是哪个部分,对赏南现在的体型而言,都太大太大了,他的小腿被轻而易举地捏住,然后折起来,盘着。
陈悬又帮他捋了捋头发,整理了帽子,最后挑了挑他的下巴,“还行吧?”
“还行。”赏南说。
他回答以后,陈悬才开始站在旁边吃起三明治来,李彩碧也跟了过来,他硕大的脑袋出现在赏南的侧边,像一颗超大的皮球。
“这娃做得是真不错,把它送我,我看看摆在店里那个位置……”李彩碧说着,眼睛已经在开始满店梭巡,给这个漂亮摆件寻找着绝佳的摆放位置。
谁知,陈悬直接就拒绝了,“想都别想。”
“为什么?!”李彩碧不解,“你就是卖娃的,送我个怎么了?”
看见陈悬光咬三明治,不吱声,李彩碧切了声,“大不了我给你钱,多少钱,两千,够多了吧。”
陈悬嘁笑一声,“你两千块连我店里一个最次的妆面都买不到,还想买娃。”
李彩碧瞪大眼睛,“我知道贵,但我不知道这么贵,那这个多少钱?”他指着赏南。
“我?我无价。”赏南说道,但是李彩碧听不见。
陈悬能听见,他勾起嘴角,把赏南的话转告给了李彩碧,“他和我说,他无价。”
“扯,”李彩碧觉得陈悬就是舍不得,“还无价。”
“真不卖,”陈悬压下嘴角,“其他的随便你挑,但这一个不行。”
“因为他贵?”
陈悬手指挑着阿南的头发丝,“放在市面上应该能拍到六位数,但还真不是因为他贵,因为这样的,我做不出第二只了。”
“这么牛?!”李彩碧趴下来,更近距离地细看赏南,“绝版啊,更想要了。”
赏南:“……”
收银员把陈悬的咖啡打包好递过来,陈悬:“帮我打开一下,谢谢。”他加快了吃三明治的速度。
李彩碧:“又要去付老师家里?”
“嗯,每周都得去。”
“付老师,唉,也真是可怜,一把年纪了,就一个儿子,还成了植物人,”李彩碧连连叹气,“估计是把你当他儿子了吧。”
“或许?”陈悬笑了笑,“把你店里蛋糕给我打包两块,我给两老带过去。”
“一个娃都不肯给我,整天在我店里蹭吃蹭喝…….”李彩碧指使着别人去给陈悬打包蛋糕。
“你不给钱啊?”赏南惊讶道。
“给啊,怎么不给?每个月他的店员都会去我店里清账。”陈悬吃完了最后两口三明治,“我们走了。”
陈悬一手接过蛋糕塞进之前装阿南的包里,一手抱着赏南,朝店外走去。
赏南好奇道:“陈悬,你念过书吗?“
“念过高中,大学肄业。”陈悬咬着咖啡的吸管,太阳底下,他侧脸苍白得毫无血色,像美术馆里的雕像,他俊美得没有瑕疵。
赏南偷偷在陈悬手里变换着姿势,屁股坐在了陈悬的手臂上面,舒服点儿。
陈悬看了他一眼,“你刚刚叫我什么来着?”
“哥!”赏南烦死了。
这个世界真是烦死了。
“等晚上回去……”陈悬忽然说,“给你做个手机,做一副耳机,下次出来你就可以听歌,不用这么无聊了。”
“手机?”
“不知道手机是什么?”
“知道。”
“那要不要?”
“要要要。”
“还想要什么可以给我说……”陈悬说,“但我不一定会给你做。”
“我想要一张床。”衣食住行,现在不用吃饭,有很多衣服穿,接着就是住了,工作间那些架子睡着太难受了,而且无时无刻都在提醒赏南,他现在不是个人。
“床?你要什么床?”陈悬翘起一边嘴角,有些讽刺意味,“你还真把自己当人了?”
“当然啦。”赏南索性装作看不见陈悬的讨厌。
陈悬没说一定会给他做,到后面上了出租车,赏南不再说话,陈悬也不会说话了,陈悬在玩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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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程比赏南以为的要远,一路从闹市区开到了郊区,马路两侧的商铺越来越少,马路越来越宽阔,穿过文化广场旁边的公路,两边就是低矮的楼房。
计时器计到了两百多块。
陈悬付了钱以后带着赏南下车。
“那一栋是付老师的家?”
陈悬指了一栋红瓦白墙的三层小洋楼,那一栋没有和这一片的房子紧挨着,而是独自在一边,门前有一个大池塘,池塘里的水绿得发黑,在太阳底下,泛着黑幽幽地光,看着有些渗人。
但整体看着风景还是不错,房屋旁边还有一簇青绿的竹子,院子里趴着两只大黄猫。
一看见陈悬,那两只猫就伸着懒腰朝他走了过来。
陈悬没去和它们互动,他把包里的蛋糕拿出来,把赏南粗鲁地塞进包里,拉上拉链,那两只猫喵呜一声就朝赏南扑过来,只不过撞在了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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