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偏过头抬起眼,朝着某个方向瞥过去的刹那,身上的杀意毫不掩饰。
已经在察觉到来者强悍的第一时间就尽可能拉开到自认的安全距离,并且用尽全力隐匿自己的身形和气息的胡三只觉这一瞬间遍体生寒。
然而到了他这个境界,遭遇到强大气息锁定的瞬间,竟然连逃开都无法做到。
仿佛被生生钉在了原地。
他毫不怀疑,那个可怕的男人要他死也就抬抬手指头的事。
别说三条尾巴,他三十条尾巴都不够用的。
怎么回事?
幽冥界如今还有强大到这种地步的大妖鬼吗?
极度恐惧之下不知不觉现出了原形,四肢着地朝着对方趴下,三条尾巴无比乖巧的夹着,十足示弱姿态。
当察觉到杀意消失,胡三已经满身冷汗。
他再度抬起头来。
原处已经没有了那一人一狐的影子。
想到小崽对待那位的亲昵乖顺姿态,胡三后知后觉。
这位该不会就是小崽的……主人吧?!!!
好像,很合理。
也就只有这样的存在,才能娇养出那样的小美狐啊~
回想自己还不知天高地厚的想和小美狐交配,胡三又出了一身冷汗。
还好,他因为尊重小崽的原因,没有胡乱在他身上留什么求偶的气味,不然此时的他应该已经凉透了。
胡三慢慢站起身,不再被强悍的气机锁定,终于得以化成人形——毕竟他的本体在这个环境太显眼太不好藏了。
他注视着已经空空如也的那片地方,摸了摸带在身上的小包,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怅然。
小崽喜欢的蜜汁鸡腿还没吃呢。
早知道应该在三途河上的时候就喂他吃掉的。
他有预感,以后再也不会有亲近小崽的机会了。
正伤春悲秋,哀悼自己还没开始就逝去的爱情,忽然察觉到危险。
胡三猛地朝旁躲避,倏地回身格挡,差点被撞到手臂上的力量给震飞出去。
胡三面色凝重,看向攻击自己的这位——这是什么?
没有半点阴气鬼气,当然也没有活人气。
长得像个人,但看他的指关节等就知道他不是人。
嘭——
再一次的对撞发出巨大动静。
他的力气未免太大了。
这是……人偶傀儡?!!!
那边的夜行队伍因为这边的动静,骚动变成了暴动。
胡三因被人偶震伤,一口血吐了出来。
他舌下的叶子无法再掩盖他的气息。
胡三暴露了。
再没迟疑,胡三化出原形,扭头疯狂逃命。
吗的吗的!
就知道小崽的主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果然根本不想放过自己,只不过是不愿意当着小崽的面下手而已。
阴险,恶毒,不要脸!
*
晏尔并不知道他来到这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大概算是吧)正被追得疯狂逃命。
他听着贺兰亭说他身上沾染什么虫子味骚味的时候就有一种大事不妙的预感。
果然,这种预感在被带到了一处深潭边时成了真。
原本悠哉悠哉窝在贺兰亭怀里的小狐狸被拎着后颈皮,悬在了水潭上方。
贺兰亭的意思已经不需言明了。
【卧槽!堡主大人你快住手啊!这可是你老婆!!】
【家庭暴力!家庭暴力!!】
【贺兰亭你老婆没了!】
晏尔这时候其实还没有很慌。
虽说许多陆地毛茸茸都比较怕水,但他又不是,他甚至膨胀得觉得自己可以在这水潭里表演个仰泳。
直到他真的被松开,笔直坠了下去。
哗啦——
冰凉的水瞬间淹没了他全身。
浓密蓬松的毛发在水里像是吸饱了水的毛衣,四肢在水中找不到任何可以着力的点,氧气迅速消耗殆尽……
窒息的感觉铺天盖地,求生欲让晏尔强迫自己保持冷静,脑海中拼命回想曾经学会的游泳技巧。
可是(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当动物,对自己的野生四肢实在是难以熟悉,那些游泳技巧似乎也不顶什么用处。
他能想起的全是自己是个人的时候的技巧啊!
窒息感越发的强烈了,甚至因为氧气消耗个干净,力气和清醒也在流失,他开始呛水。
脑海里自己作为一个人类时游泳的画面倒是越发清晰了。
他还在努力的摆动着双手双腿……嗯?双手双腿?!
哗啦——
晏尔被掐着腰,浮出了水面。
“咳咳咳咳……咳咳……”
乌黑的发湿漉漉贴着额头遮住了眼睛,又被五指把全数的头发朝脑后捋去,完全露出了那双蕴满了水光,眼尾潮红的狐狸眼。
无数水珠从少年纤长的睫毛眨落,像是一颗又一颗晶莹的眼泪。
顺着额头滑过鼻梁和红唇的水珠太多,有些洇透那张漂亮饱满的唇,还有一些顺着下巴,坠在锁骨上,很快汇集在锁骨处那漂亮的小窝里,被洁白的肤肉衬出莹莹的光泽。
盛不下了,便会溢出来,顺着羊脂白玉似的漂亮胸膛蜿蜒而下……
简直就是传说中所描绘的,出现在月夜下深山之中的精灵。
而最让人移不开眼的远远不止如此。
少年脑袋上还有两只毛毛耳朵,许是因为受惊还有怕水,可怜兮兮的耷拉着,偶尔下意识的抖动几下上面的水珠,显得甚是可怜又可爱。
身后的尾巴更是本能求生似的,缠绕上了那握着他的腰把他从水下“救”上来的男人。
明明就是这家伙使坏。
双手也好尾巴也好,却完全没办法松开这个罪魁祸首。
但是怎么会忽然化形了呢?
是因为刚才在生死之际强烈渴望变成人的原因?
或许贺兰这家伙就是要逼他化形所以才这么干的吗?
晏尔幽怨的望着贺兰亭,张嘴想要撒个娇,没想到一不小心又习惯性一声,“嘤——”
清清楚楚看到了贺兰亭眼底的笑意。
晏尔闭嘴惊艳。
能博美人一笑,社死就社死吧。
贺兰见到了蔫头耷脑的小狐狸,只觉曾经因为少年的那双眼睛而画出的无数只狐狸都远远不及面前这一只灵动。
“原来你竟是赤狐。”
他画过很多小狐狸,有时候不拘什么颜色,但画得最多的却是最普遍的黄褐色的狐狸。
没想到他的小家伙是一只赤狐。
怎么说呢,好像也不意外。
这样的颜色似乎格外衬他的脾性。
“怎么只有一条尾巴了呢?是因为上次那种以死脱身的游戏玩太多了吗?”
晏尔的下颌被男人指尖托住,温润的拇指指腹柔过他唇上的水迹,柔软湿滑。
贺兰亭这么容易就接受了他狐狸精的设定,好像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而且还为他明明死了又活过来还找好了理由。
再没有比这更贴心更为鱼塘主着想的鱼了吧?!
晏尔眸底微光闪烁,伸出嫩红舌尖轻轻掠过贺兰亭的指尖,水光潋滟的狐狸眼似含情似撒娇,少年音色清越悦耳。
“才没有,上回那是不小心着了那杀人傀儡的道,失足摔下来的。”
他睁着眼睛说瞎话,脸上半点心虚都没有,“要不是我舍了一条尾巴,现在你就见不到我了~”
舌尖的柔软不可思议,被轻轻撩过的指尖上留下的触感和余温仿佛经久不散,甚至那点微末却无比诱人的触觉瞬间牵引了自己所有的神经末梢,点燃了四肢百骸里所有血液。
眼镜沾了很多水,所以遮挡住了贺兰亭此时的眼神。
但即便如此,晏尔也能感知到他现在的眼神一定挺可怕的。
因为他的气息变了。
托着下巴的手抚过下颌线,来到了他的后颈,扣住了他纤细的颈项。
另一只手由握着他的腰侧改为扣住了他的后腰。
晏尔被力道带动着,与贺兰亭再度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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