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万?上十万?这是私立医院吧,有的私立医院不是没可能啊。
耳旁传来声极低的笑,傅灼枭捏捏他脸,“你猜。”
听到动静,病床上的男人转过脸来。
沈簌这才看到,对方整个人看起来很瘦,被单薄的病号服衬托下更显骨瘦嶙峋,气质却有种难以忽视的冷冽感,尤其那双眼睛,眼尾狭长又深浓,虽已经沾了岁月的痕迹,却仍可见年轻时没少在商界遮掩锋芒。
这位就是傅家老爷子,傅彦霆。
在被傅灼枭牵住手领进去。察觉到对方目光短暂地在傅灼枭身上停留片刻,转而就落到自己身上,眼神犀利似在打量。
沈簌紧张地脊背绷直。
“爸。”傅灼枭随手把花丢到床柜,把沈簌往自己身边拉了一拉,“这是沈簌,我谈的男朋友。”
非常通俗易懂言简意赅地介绍。
傅彦霆没说话,依然盯紧着沈簌。
如果没记错,对方当时在书里得知傅灼枭和原主那样的十八线小明星交往,差点没气个半死——
潜意识里沈簌觉得自己肯定要被讨厌了,正不知所措地呆着,被傅灼枭捏了捏指尖。
“宝贝,叫人。”
暧昧至极的称呼搡过耳廓,在尾椎骨激起一层细密的痒意。
“...!!!”沈簌忍住没踹他一脚,鞠躬行了个标准后辈礼仪:“傅叔叔好!”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沈簌不敢起身,那一瞬间他已经脑补完了诸如“棒打鸳鸯”之类的情景剧发生,并也对此做好了心理准备: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反正他是不可能放手傅灼枭的!
傅彦霆颔首,瞪着一双死鱼眼平静无波地看他,表示认得他。
维持了大概十几秒。
傅灼枭压低视线,只见被他搂着起身的沈簌不明显地瘪了下嘴,哪怕心意已决也克制不住垂头丧气,露出一副“不被父母祝福的爱情是不会得到幸福”的表情。
少年的失落溢于言表。
傅灼枭抿了下唇,沉默扫向病床,骨感分明的手重新拾起桌上花束。
“叫什么叔叔。”
又十来秒后,在自家儿子越发变得冰凉的凝视下,好似随时随地有可能拿花束暴自己的头。
傅彦霆温厚微弱地嗓音响起,重重叹出一口气。
“叫爸。”
第六十七章
两个音节落下来,沈簌愣住了。
脑子没转过来,有那么一瞬间,还以为对方已经厌恶自己到要在称谓上占便宜。
慢慢地才反应过来这声“叫爸”是什么意思。
沈簌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还有些懵,书里傅彦霆不是最看不起原主那种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要没背景没背景的小明星吗?
要知道,刚住院的傅彦霆得知两人协议交往后气得差点没直接噶过去。在傅灼枭发微博分手后才勉强吊着一口气,觉得他这儿子也不是无可救药,由此可见他有多厌恶原主。
如今又是在上演哪一出?
沈簌揣测不安,感觉可能是先捧后杀,垂在身侧的手就又被握住了,十指交叉,缓慢相扣。
抬眼,看到的是傅灼枭露出略显满意的表情,仿佛无事发生地把花束放回桌沿。
顿了下,又看向病床上人充满怨念的神情,似乎有苦说不出。
“......”
沈簌心说好像明白了什么,背对着傅彦霆,在傅灼枭注意到他要干什么看过来后,无声做口型:你给他洗脑了?
虽然但是,意思差不多。
傅灼枭没吭声,等同于默认了。他拉着沈簌坐到椅子上,当着傅彦霆的面亲了沈簌脸颊一口。
完全不加掩饰的喜爱。
见状,傅彦霆眼皮抽搐似的一跳。
沈簌内心“卧槽”了声,条件反射地拧他胳膊。可傅灼枭不闪不避,就这么任由他拧,跟没痛觉似的,幽邃的眼睛倒映出完整一个他。
被他看得,沈簌也不由自主松了点力道。
“枭儿。”冷不丁,傅彦霆艰难开口,“你大可不必再这样气我。”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承认这次是我赌输了。”
就等他这句话,傅灼枭散漫道:“是么,我当您就没把自己当过君子。”
“......”
这臭小子没大没小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傅彦霆长叹口气,从他把其他女人娶进门那刻起,他们的父子关系已经彻底生疏了下来。
是他的错,亲手摧毁了只照顾他和他母亲一辈子的誓言,与别人做了十几年的枕边人。
如果不是这次病危住院,他都还不知道自己枕边人觊觎了自家族企业整整十几年。
醒悟得确实晚了,不过,还来得及。
“赌输?什么意思呀。”沈簌在旁听得云里雾里。
傅灼枭转向他,与对自家老爷子态度截然不同,变脸似的笑起来,“等一会儿再告诉你。”
感受到差别对待的傅彦霆又哀叹口气,沈簌提心吊胆地看过去。傅灼枭倒是没什么反应,依然看着他,眼里只有他。
“现在算是见到家长了。”傅灼枭嗓音很轻,字句却很清晰,显然是想让他听到,“簌簌,我在这里许下承诺,你是我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想要倾心对待,厮守终生的人。”
“虽然我知道这话说出来可能大逆不道,但我爸当初就是没能兑现诺言,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傅灼枭边说,边握着沈簌的手。沈簌听得神经压紧,越听越不对劲,直觉告诉他似乎明白傅灼枭想要告诉他什么。
他能与傅灼枭的情绪共鸣。
“如果我食言了,我甘愿——”后面的话被用手堵住。
空气里有片秒的安静,傅灼枭抬眼,沈簌眼角有微不可查的湿意,似乎是真着急了,微喘着气打断道:“不许你这么说,你爸现在这副模样健康得很,他能长命百岁,你也能,我要和你一起健健康康的过一辈子!”
莫大的安慰不过如此。
即便清楚傅老爷子此时的状况不过是回光返照,傅灼枭也清楚。沈簌仍然控制不住地想安慰他,就跟平时对方哄他一样,他也想要哄傅灼枭。
“嗯,你也是。”抓着他的手亲吻指尖,低敛下的眉眼看不清情绪,傅灼枭声音泛着哑。
这一刻,剩下的每一刻,面前的男孩子就是他的全部,“我会对你好,我们都要健健康康,我们还要过一辈子这么久。”
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都想要对方健健康康的,因为他们是彼此未来的亲人。
看着这两人的互动相处,傅彦霆目光渐渐地变了。
看沈簌好像在看陌生人。
却又潜意识地认为他就应该是这样。
大概因为每一次傅灼枭来探望他,二话都不离这个人。否则以他父子俩单独相处的正常模式,能面对面沉默一整天。
......
傅灼枭有单独的话要对傅彦霆说,沈簌暂时出房门回避。
他坐在走廊边椅子里跟小王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一开始小王以为沈簌对待他傅哥的感情没有傅哥对他的深,毕竟一路上全程是傅哥在哄他,他么,爱搭不理的,被偷亲一下能吼半条街,搞得小王越发觉得这小子不识好歹,这会儿看看好像不是并不是那样。
“他和他爸爸感情其实还是挺深厚的。他母亲去世的早,童年时期也就他爸对他好了。”
“我以前跟我爸的相处模式也这样,互呛,都是爱对方的表现。”
“傅老爷子身体要是真撑不住,我该怎么安慰他,他个死傲娇就算难过肯定也不会表现出来。”
“你说我当他爸爸能安慰到他吗?”
“......”
叽叽咕咕嘟囔个没停,小王心说你放过我吧,“说真的,你老老实实给傅哥当老婆就是对他最大的安慰了!”
沈簌默了一秒,低头盯着脚尖看,又开始脸红。
离近了打量,小王发现这小子是真他妈好看,远看能打近看更能打,脸蛋又白又嫩,尤其是现在微红害羞的样子,仿佛能掐出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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