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起来,趴着前面的毛毛不容易干。”
曜无奈看他一眼。
坐直,大尾巴在兽皮上拍了下。
白杬笑着抱住他大脑袋,安抚似的摸了摸。
“嗯,这样就可以了。屋里暖和,干得快,忍忍先。”
周围的兽人们看着好笑。
要说部落里谁最听白杬的话,那无疑是曜了。
“阿杬,曜回来可高兴了是不?”
“能不高兴吗,今天还往山上钻,就为了看看曜回来没。”
白杬没理会他们的打趣,而是饶有兴趣地拉着曜问东山的事儿。
“东山是不是很富饶,是不是跟暗他们去的南边是一样的?”
暗正巧牵着青踏入部落。
“不一样,比不上。”
飞紧随其后,左右手抱着自家的小狼崽:“太丑了,那些鸟兽人一点都不爱干净。”
“跟咱们后山的灰灰鸟差不多。山洞前面的粪怕是积攒了人那么高了。”
白杬脱口而出:“那岂不是不愁肥料?”
飞:“呃……好像也是。”
白杬:“那现在那边还有多少的白鸟兽人?”
飞:“怕是一个都没。”
白杬往曜身上一歪,大黑狼的毛毛已经被热气熏得暖烘烘,但是表面还有一层湿意。
曜大爪子抵着白杬的腰侧,将他整个人推正。
白杬冲着他笑笑,“那现在我们部落周围是不是就没有什么对我们有威胁的大部落了?”
“嗯。”
白杬若有所思。
“兽王城现在的注意力放在南边,南边他们能拿得下来吗?”
“不行。”暗肯定道。
“你们预估能打多久?”
“不确定。”飞摇头,“少嘛一年半年,长嘛三五年。”
曜打了个呵欠,声音微低:“多半打不下来。”
南边有天然屏障,还有强悍的海族。
草张嘴叼住往自己身上爬的狼崽子,囫囵道:
“我记得老祭司说过,他们将我们从西荒赶到东荒,打了十几年。要是真的下定决心占领弯月大陆,没个十几年是肯定不行的。”
白杬长睫垂落,思索着。
“看这个样子,不像是打着玩儿。”
飞讥笑一声:“兽王城里早没什么好东西了,西荒都被他们搜刮了个遍。要保证他兽王城的地位,满足兽王的贪婪,这南边是怎么样都得打下来。”
暗悠哉补了一句:“就像是他们当年对待黑狼部落一样。”
白杬点点头:“那目前看来,我们还能继续安稳一阵子。不过还是得抓紧时间了。”
说起这个,不得不说之前地鼠兽人们找到的矿石。
“部落里现在找到了矿石,明年开春之后部落里就要开始冶炼。”
“石头怎么炼?”
白杬:“用火。其他的一时半会儿说不清,以后做的时候给你们细讲。”
“现在第一个问题是选址。”
铁这个东西,白杬目前还不想让兽王城的兽人们知道。
虽说他们过来的概率现在不大,但这个也需要在一个相对较为隐蔽的地方进行。
“这个东西很重要,我们是在狼山附近冶炼还是在一处隐蔽的地方……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想法。”
“隐蔽的地方?”
暗轻易就想到了他们之前从南边的时候回来遇到的果子山。
但是显然,那地方太远,并不适合。
“咱们部落前面是种地,后面那一边有砖窑。西边是养殖牲畜的,东边再远一些,是竹林。”
草大爪垫搁在不安分的小狼崽身上,道:“好像狼山周围没多余的地方了。”
在屋子里呆了这么久,曜身上的毛毛干了。他松开抵着白杬腰侧的手,问:“在哪儿发现这东西的?”
白杬往他身上一倒,一头扎入满是青草香的大黑狼毛毛中,双手揪住他的两个毛耳朵道:
“在西北边。”
“差不多五天的路程。”
“西北……”飞摸了摸下巴道,“我记得那边都是光秃秃的。”
“那边可没什么地方能藏起来。而且距离黑狼部落远了,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们也看顾不过来。”
兽人们点点头。
“那还是得实地考察一下。”
“等开春之后再去看看。”
聊完了这事儿,白杬脑门在大黑狼结实的胸口肌肉上撞了撞。
“我总记得我有什么事儿忘了……”
地鼠族长被挤在靠门的地方,颤颤巍巍地举起爪子。眼睛迸发出明晃晃的光。
“阿杬!我,我们的事儿!!!”
白杬见他被黑狼快挤成一块饼贴在墙上,扑哧一声,笑了道:“是,你们地事儿。”
飞几个刚回来的不明所以,白杬道:“是地鼠族长想地鼠部落加入我们狼部落。”
祭司们,老兽人们以及各族的族长们都在。
白杬也不用再去召集人,他道:“给大家一天的时间想想,到时候咱们投票表决。”
“我我我!!!我有话要说。”
地鼠族长使劲儿蹬着腿儿,从黑狼的后背跟墙的缝隙中出来。急吼吼地用短爪子捋顺自己的毛毛,肚子上的肉也跟着颤。
“你说。”白杬笑着看他。
地鼠族长不好意思的挠挠脸。
“我们是真心像加入黑狼部落的。”
想到第一次与黑狼见面搞得并不愉快,地鼠兽人还是头一次拘谨地握住自己的短爪子。
他坚定道:“我们吃得不多,而且我们会挖洞,会找部落里要的石头,还能把石头搬出来。我们还可以帮你们找地下的植物,找医疗队要的虫子……”
地鼠族长将自己所有能做的事儿全部说了一遍。
待鼓起勇气,双眼亮晶晶地抬头。
这些在外面累了许久的兽人们已经四仰八叉地圈着自己的伴侣、崽子睡熟了。
白杬打了个呵欠,眼角溢出些泪花。
他笑着,声音带着困顿的黏糊:“地鼠族长,你还适合催眠。”
“好了,不用担心。”
“就算不成,你们还是照样待在部落里的,什么也没差。”
地鼠族长眼巴巴地望着白杬,低声:“哦……”
……
次日。
屋子外大雪纷飞。
一股剧烈的爆破声将兽人们从梦中惊醒。白杬整个一抖,噌的一下从舒服的被窝里坐起来,掀开兽皮毯子就要往外跑。
“出什么事儿了!”
兽人们齐齐往出声的地方去。
曜长臂一勾,单手圈住白杬的腰轻松将人带回来。无奈道:“兽皮还没穿。”
白杬草草披上兽皮,蹦着腿儿在门口套上皮靴。
等冲到人多的厨房时,兽人们已经将路堵得水泄不通。白杬落在后头,只能看见灶台地方向冒出一缕黑烟。
“别堵着,让让。”
兽人们听是白杬,立马乖乖地让开路。
白杬好不容易挤进去,一头长发凌乱得糊在脸上。他扒拉开遮眼睛的头发,看着面前的一幕。
锅坏了,几块碎片落在地上。锅底下的大口子滴答滴答往下面流水。
地上肉汤混着草木灰,黑黢黢的一片流到兽人的脚下。
亚跟几个兽人还木木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地上的汤汤水水。
“站那儿干嘛,快过来!”
亚抬头,冲着白杬艰涩一笑:“阿杬,锅炸了。”
“没事没事,坏了一个咱还有其他的。”
白杬在人群中四处寻找,看到了匆匆进来的融。他忙将亚递到融的手上。
“融叔,亚被吓到了,你带回去哄哄。”
“阿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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