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紧实的肌肉线条和皮肉,显然是经常锻炼的体型,嵌在小麦色的线条纹理里的是密匝的宗教纹身,从肩头蔓延到下腹,被运动裤束着。
岐玉的视线,也沿着他的肩膀,一寸寸往下。
“你觉得是我?”
他问。
岐玉撩起了他的卫衣下摆,低头瞥他的后背和腰。
肩膀、腰都有淤伤。
十分新鲜的。
手上也有淤青。
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薄飞星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搪塞过去。
他有恃无恐。
果然是主角团的怪人……
岐玉确认了他与人设基本相符,这下也有些疑惑。
入侵者的一切,都按薄飞星的人设进行思考和行动吗?
【……原来你不是在检查伤口,是在判断‘他’的行为符合程度?】
系统程序迅速运转着,不过几秒,再定睛一看——
岐玉的手指,慢慢划过眼角,颧骨和下颌线。
他在确认薄飞星的脸是否真实。
……“入侵者取代角色”,是直接进入了角色的躯壳。
手指慢慢加重力度,皮肤的质感、血色都如常人无异。
“你真的是薄飞星?”
岐玉无法理解。
那么,原本的薄飞星的意识在哪?被抹去了吗?
“你以为我是谁?”
薄飞星眼中的温煦乖顺,此时也有些凝固。
岐玉的眼神,并不像是那桶镇酒的冰块,说是打量似乎也不全是……就是仔细觑视着,试图在他身上看出什么。
二人僵持之间,大门打开了。
哐当一声响,边绍元挡在了岐玉身前,猛地推开薄飞星。
“离他远点!”
这下让薄飞星险些撞上身后玻璃,他冷下脸:“是他在抓着我不放……”又嘲弄说道,“岐玉,你养的仆人真是护主。”
金发的少年,戴一对圆圈金耳环,与他灿金的发色相得映彰,他天生一张无害似的英气脸,但手上、身体上密密麻麻如斑点的纹身却仿佛某种警示,对观者暗示并非如此。
事实上也是这样,薄飞星的原著人设并不是正常性格。
岐玉一边想着,一边拦住了发火的边绍元。
边绍元一进门就见到那金发男脱衣服,气得冒火。
手臂忽然被岐玉捏了一下。
“没事,你坐吧。”
“……”
边绍元被他捏得心头一跳。
少年的手搭在自己身上,隔着衣料轻轻掐着他的手臂。
本意大概是提醒他别动手,但这种动作本就很嗳昧……
边绍元心猿意马,全身都绷得紧了些。
手指很软,又温热……
一通电话后,薄飞星也打算离开了。
“岐玉……你以前从来没有见过我吧,而且我和大哥是兄弟,他难道还能认错我?”
“我也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岐玉可以确定,入侵者以某种方式取代了角色意识。
某种意义上说,薄飞星已经在近期被夺舍了。
人不可能完全扮演成另一个人,性格,习惯,记忆,一定有不同之处。
他是怎么瞒天过海的?
他的家人朋友们,为什么没有察觉呢?
【不清楚,入侵者的意识世界,系统至今无法检测。】
【其他世界已有入侵者猎杀原著角色的先例,你要小心。】
“为什么你认为我不是我?”薄飞星莞尔,“岐玉,我们下次再说吧。”
岐玉目送薄飞星走了,他也从桌子上下来,拿了杯酒。
边绍元面露诧异:“为什么说不是他?”
金发人是太子的弟弟,在王都也说得上有些名气,边绍元听说过他的名字,据说性格很怪。
岐玉想了想:“我的直觉。”
边绍元顿时觉得不对劲。
虽然岐玉的精神状态不太稳定,但不至于对一个没见过的人下这种结论……
如果他不是薄飞星,那是谁?
边绍元又说:“你……他刚才为什么脱衣服?”
“嗯?”
“我看到他对着你裸露身体……好恶心。”
“我让他脱的,看纹身。”
边绍元莫名。
纹身?
夜晚很快过去。
岐玉在包厢里的大床睡了一晚上。
不知道看到第几场的时候睡着的,再醒来的时候,边绍元坐在两份早餐面前,百无聊赖地玩着光脑。
背对着的姿势,岐玉一眼就见到他的屏幕内容……一款在中学女生群体风靡的换装游戏。
画面中央,一个二次元少女形象,旁边是衣柜和各种裙子鞋子首饰。
边绍元极其认真地,为她挑选了一条粉色蓬蓬裙,开始研究搭配的低跟鞋子。
页面中央,写着女孩的ID名字:[小玉]。
甚至,他还开了直播。
弹幕:
【up主怎么每次都给小玉穿平底和低跟啊?】
【那套紫色的绝了,我怎么就染不出来!!!】
【小玉的捏脸太好看了啊啊啊啊啊,可惜up主不分享数据。】
边绍元打字解释:[因为大小姐说穿高跟鞋很累。]
岐玉其实没怎么睡醒,洗漱完吃早餐,忽然心想,说不定边狗的家里有一堆洋娃娃。
“你喜欢玩换装游戏?”
他冷不丁说。
“……只是偶尔。”
边绍元整个人静止了。
他有点受不了,为什么岐玉会看到?以后不得整天拿这件事嘲讽……
“下次放假了带我去你家里玩。”
岐玉说。
“我家?”
“表示我不歧视你这个一米九壮汉爱玩换装小游戏,你是不是有很多洋娃娃?”
“……没有。”
“我才不信咧。”
周二的早晨,一整个上午都是向导基础课。岐玉也上过类似的课程,了解精神图景和精神体意识。
按照原著的剧情走向,战争爆发之后,大批哨兵向导都得去前线。理论上也包括他,但原著明确提到他后来的结局,岐家垮台,岐闪被新王处死,他家那个男扮女装的弟弟,被某个人残酷地杀害了。
岐玉不喜欢死亡,自己的,身边人的。
非常讨厌!
不论如何,他都必须改变结局。
上午的课程是关于精神抚慰的。向导稀少且珍贵,通常都在战场与哨兵结对,负责舒缓他们的精神压抑,大部分哨兵都多少有精神不适的症状,尤其是在战争环境里。
叮铃铃——
课程结束,但他被老师叫住了。
“岐玉,你没有去看心理医生吗?”
向导课程的老师都是从“塔”过来的,全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资深向导。岐玉认得眼前这一位教授,于簇,大概三四十岁的年纪,头发已经斑白。
他对岐玉很关切。
“没有。”
“为什么不去?你这样的情况,到了‘塔’培训只会更难受,更遑论战场。”
于簇说话直白。
如果是在以前的年代,他是绝不可能被允许去战场的。
岐玉嗯嗯啊啊搪塞了几句,从教室推门而出,一眼就见到自己的宠物狗。
无论何时,只要他吩咐,边绍元总是乖乖在门边等着。
高挑的青年,穿蓝色T恤,大概是刚结束了哨兵体能课,洗过澡才过来,黑发半湿,身上有些潮气,远远看去,一张英俊得过头一眼渣男的脸。
渣男拎了一杯奶茶,等得很久却没走。
“听说过几天就要结队,让向导给哨兵做精神疏导。”边绍元说。
“嗯,我听说了。”
“你到时候也看学校安排?”
“是吧。”
一只鸽子咕咕停在岐玉肩上,他咬着橙色的吸管转过去看鸟,牙齿糯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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