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自己闹够了, 才伸了个懒腰,起身下床。
然而他仅仅只是伸直脚,就被肌拉直和关节扭转时一刹那触发的疼听给痛蒙了。
他俯下身去看自己的脚踝和膝盖, 泛着光泽的雪白上有很大的淤青淤紫,交错糅合, 在他腿上肿的老高,简直像一副立体画。
好的, 他见鬼的易留伤痕还极其无能的体质。
昨天在浴室里摔倒之后五六个小时没有任何感觉, 他因为没事,于是就嚣张地到处乱跑乱跳,结果睡了一觉之后, 今天摔伤再加上他乱跑乱跳,一起堆积成灾,还是让他一起还回来了。
而且……他所天甚至因为得意, 连顾慎送来的药也没用。
他看了看放在床头柜上, 用布袋安放收纳好的药物,顿时懊恼。
他觉得是真男人就应该刀枪不入, 收点伤也是勋章, 昨天还特别得意自己终于摆脱了这种很不男人的体质, 所以随意地扔在了一遍。
今天果然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
苏佑无奈,自己慢慢下了床,扶着墙壁几乎像蜗牛一样行走。
他没有钟表,对于时间已然没有很清楚的概念,但是他觉得时间肯定不早了,顾慎早已经离开了,毕竟按照剧情点,C人类幸存者基地并没有表面上看得这么安逸,日后重建工作也要开始进行,顾慎应该忙到脱不开身才对。
他想着顾慎走了,索性自己下楼找点东西吃,然后再好好计划下一步。
然而他站在楼梯口时,却看见隔着一个客厅的对面处,大而装潢精致的厨房里,有人影晃动,一扇隔离油烟的玻璃门后,男人身形颀长,肩宽腿长,金丝眼镜在鼻梁上遮了威严,禁欲自持,却穿着围裙,低头认真地摆弄食物,分明是在做饭,却优雅得像是在酒桌上运筹帷幄。
顾慎听见他下楼,抬眼看了眼他,说道:“稍等一下,早餐马上就好。”
“叔叔,你怎么……还在这里啊?”苏佑疑问,自己扶着墙缓慢绕到餐桌边:“现在应该不早了吧?”
顾慎端出两碗面,放到苏佑面前,才从容解了围裙,道:“今天上午指挥部没事,就多呆了一会,吃早饭吧。”
“唔……你不让我穿围裙,怎么自己穿上围裙了?”苏佑开了个小玩笑,他不好奇顾慎自己穿围裙,倒是挺诧异出身豪门世家,从来养尊处优的孤顾慎居然会做饭。
“那不一样。”顾慎捏着筷子,搅了两下面,修长手指顿在木筷上,他抬眼看了眼笑得狡黠的苏佑,视线不知不觉深了一些,等等到回神,他才道:“我穿围裙是因为我愿意,你穿围裙是因为你习惯。”
“愿意,就说明只有我的主观意愿,你习惯,就很难真的会考虑自己是否值得又是否真的愿意。”顾慎声音沉稳,却又温柔着,话语分明严肃,却又似乎是在倾诉思绪。
他看着苏佑,却收了另一半的话。
他愿意穿上围裙,是因为他想要穿上围裙,他的意愿就是全部。
而全部意愿所指向的,只有一个人而已。
因为他想给他做,所以他才做的,如果他不想,那么就没有人敢说一句有关厨房的话。
“唔……叔叔你说的对。”苏佑点头,认真地反思自己无知无觉的行为,越想越觉得自己就在自我感动里打转,和顾慎的距离简直天堑。
他昨晚认真地想了一晚上,有些羞愧,害怕自己的计划在顾慎眼里分外可笑,但还是试探着说:“叔叔,我也有个计划……你看看可不可以?”
“嗯,说说看。”
“我想先打工攒出第一笔钱,然后买种子种田……”苏佑抿了抿唇,说道:“虽然植物系异能可以直接缩短植物生长周期,但是果实的保质期也同样会下降,植物系异能良莠不齐,而且市场也乱,还没有培育新种的可能,所以,我想试试回归原始的农业。”
“你看可以吗?”苏佑抿了抿唇,声音细细的,说完这些话,整张脸都烧红了。
简直像一个小学生拿出自己写了一晚上的一加一给一个数学博士看。
“很好,可以试试。”顾慎垂下眼眸,沉思后,又点头加了一句:“很不错的想法。”
“真的?太好了!”苏佑雀跃,简直被鼓励得心都激动地跳了出来。
“但是,你需要做好阻力很大的准备。”顾慎道:“你的计划势必会影响一部分人的利益,种田本身也好,贩卖贸易也好,都会有人阻拦嘲笑。”
“嗯嗯!我一定最好准备。”苏佑开心极了,兴奋地不住踮脚,点头应道:“谢谢叔叔……”
顾慎又补充道:“不过没关系,你有我,如果被人欺负了就欺负回去,如果不想欺负回去,可以回来告诉我。”
“你有我,知道吗?”顾慎对着苏佑,一次一句地重复询问:“记住了吗?”
“嗯,记住了。”苏佑认真点头,举起了小手。
顾慎勾起唇角,终于有了一点愉悦,眼镜下眼眸散了严肃,他沉声道:“乖。”
顾慎早期军队出身,在野外实战能力一流,虽然身处高位,矜贵优越,但是厨艺等技能几乎点满,即使多年不下厨,手艺也没下来过。
苏佑一边吃一边夸,吃完一大碗面坐在自己位置上抚摸自己平坦的小肚子,等着顾慎吃完后,就积极地准备起身洗碗。
“不是说不让你做这些吗?”顾慎皱眉,掐住了他的手腕。
“可是……这是我愿意做的,不是我习惯做的啊。”苏佑眨眼,一脸无辜,用最真诚的语气说:“我想给叔叔洗碗,所以我才洗碗的。”
“……”顾慎指节不自觉地用力,掐着手里软肉和纤细骨骼,精神一阵恍惚。
真是……他竟不知道是低估了苏佑,还是高估了苏佑。
分明是笨的,却能在下一刻就将他说过的话用在他自己身上,用最天真的语气。
愿意给他,所以才给他。
怎么可能不摇曳,又怎么可能不多想。
“叔叔,我可以去洗碗了吗?”苏佑动了动手,倔强地抢了顾慎的碗,趁着顾慎不注意,自己拿了碗就往厨房走,然而眼见快要到玻璃门时,身后却有质问声起,一下子把他钉在原地。
“你的脚怎么回事?”
阴沉,薄怒……
苏佑顿时心虚,捏着碗不敢回头。
“你是不是昨晚没有上药?”又是一声极其明确的质问。
“……”苏佑瑟缩着回头,怯怯道:“叔叔,我错了,”
“你当我是死了吗?”顾慎皱着眉,接过苏佑手里的碗,一把把人抱起,脚步极稳,轻而易举地抱到了沙发上,苏佑都还来不及错愕,身前高大的阴影就压了过来,坐在他的双腿/间,他下意识想要缩起自己纤细又脆弱的腿,却被男人宽厚的手掐住了脚踝,拉到了男人的眼前。
苏佑的脚被人掐在手心里,认真检查了一遍,顾慎看着错落在白皙上的又青又紫,上面甚至还肿了一个包。
顾慎语气不佳:“你是真的觉得自己身体不重要是吗?”
“不是……”苏佑动了动脚,想要缩回去,又想要开口解释,面对顾慎的怒气,他有些嗫嚅:“我就是。”
苏佑话没说完,就咽了所有声,他愣着神看顾慎低头敛目给他擦药。
他的脚底可以看见高挺的鼻梁,金丝眼镜下凌厉的双眼,连眉宇都可以看得清晰,他在就近的距离里,羞耻别扭得不住地轻微动腿。
“怎么了?疼了吗?”顾慎指腹按压膝盖,专业熟稔的手法顿了顿。
“不是,很好。”苏佑摇头,垂下眼睑,不敢看顾慎。
顾慎手法专业,加上十分控制力道,很是轻柔,基本没有太大不适,苏佑之所以扭捏抗拒。
只是他从来没想过,作为无情狠绝的上将,顾慎也会这么低头认真地给他擦药而已。
就很,玄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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