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房!囤地!发家!致富!(166)
白曙不知道黄豹心里的小九九,他摸着黄豹的脑袋,对年轻男人说道:“这食盘,不卖!”这食盘是黄豹钟爱的,也是黄豹自己选的。
事实上,这食盘正是白曙不久前下乡淘货的时候,买回来的那只具有保鲜食物作用的,原本就属于鸡的食盘。
“多少钱你才愿意卖?”年轻男人脸上的错愕已经无法掩盖,玉白菜不卖,猫食盘也不卖,这店家难不成不想做生意了?那为何还开店?
黄豹警惕地盯着年轻男人,它这下算是明白了,这个男人想要抢它吃饭的盘子。
黄豹用整个身子圈住它的食盘。这东西可是它期待了很久的,只属于它的食盘。比大公鸡的那个食盘更好!
大公鸡也有一个专属食盘,不过与其说是食盘,不如说是食盆,是当年白曙离开大都南下串联的时候,偶然间在一户农家买到的。是那户农家用来喂猪的猪盆子。
“这是黄豹的心头好,不卖。”白曙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平淡。熟悉的人都知道,这就是他平常的样子,但是听在客人的耳朵里,就没那么悦耳了。
不过,年轻男人倒也没有特别在意。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告诉他,只有真的有本事的人,才会不在意他人的眼光,也只有真的有底气的店主,才敢说出“不卖”的话语。
“那麻烦帮我推荐一件器物吧。”年轻男人这下是真的不愿意自个儿再找了。这店里奇怪的规矩不少,好东西应该也不少。如果他没有猜错,那只喂猫的食盘,肯定价值不菲。能用古董给猫喂食的人,都是些不按常理出牌的。他干脆让对方推荐好了,也省得自个儿费心。
白曙看了对方一眼,走回柜台,从柜台下拿出了一个卷轴展开。
廖大家自动上前,金石故好,但是字画更是他的心头好。
这是一幅长四尺,宽一尺五的山水卷轴。卷轴上用的是北苑笔法划出连绵不绝的主峰,山峰秀伟;中间部分作楼观,群松围绕在楼观中,隐隐似有樵夫出没;下部分画了杂草数珠,掩映村庄客舍,高墙内透出点点细条,门外一客拄着拐杖扶桥而过,桥下流水激荡在乱石之上,飞溅出星星点点之水,水和石碰撞的声音,透过画纸,能传到观画人心中。画作的落款是:耕烟外史王石谷。
廖大家眼睛发光,赞不绝口,“这是画圣王石谷的得意之作!”
年轻男子眼中惊疑不已,“这幅画,我见过!”
在场的人,都朝这男人看了过去。
“你在哪儿见过?”廖大家一脸严肃认真。
“在我家里,就在爷爷的书房!”年轻男人这会儿往前走了一步,拿起这画,再认真端详了一次,用更加确定的语气说:“没错,这画现在就在我爷爷书房的墙上挂着!你这肯定是假的!”年轻男人用看骗子一样的眼神看着白曙他们几个。
“怎么可能?”廖大家朝白曙伸出手,“补眼!”
白曙从货架上拿出了一个精致的补眼,递给了廖大家。
空气突然变得有些严肃,大伙摒住呼吸,站在货柜旁,等着廖大家的结论。就这年轻男人都不例外。他根本没想到,会在这么一个不大起眼的店铺中,见到那么一副熟悉的画。爷爷书房墙上的这幅画,已经挂了十多年了,不可能是假的!
廖大家看了很久,各种比对,最后从怀里拿出一张手帕,擦了擦根本就看不出的脏秽的手,露出了长辈看小辈的慈祥笑容,他用手敲了敲柜台,指了指柜台上的画,认真地说道:“孩子,如果你真的没有骗我的话,那你爷爷书房里的画,是假的。真的,在这!”
年轻男人这会儿错愕的模样,倒有些可爱。
白金氏喂完了黄豹,走到年轻男人身旁,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傻孩子,不怪你。”都是家里遗传的。傻里傻气的。
年轻男人强忍尴尬,“你们现在肯定是仙人跳!别以为我是好骗的!”爷爷是收藏家,在古物鉴赏这一块,的确是天赋惊人,眼光独到。他老人家怎么可能会把一副赝品挂在人来人往的书房里!这可是有失颜面的事情。
白金氏可不管对方是不是客人,她直接怼了过去:“哼,廖大家的名头,你去问问,看谁不知道!他说是真迹那就是真迹!你爷爷书房里的那一幅,肯定是假的!”
年轻男人被白金氏怼得说不出话来,他这人有个原则,不打长辈,不打小孩,不打女人,在场的,只有白曙在他的原则之外。故而,他朝白曙看了去。这一看,就看到了白曙放在柜台旁的书。
年轻男人看到了白曙包书的书皮上写的字——大都大学历史系白曙。
“你是大都大学的?”
白曙顺着男人的视线看了过去,点了点头。
年轻男人的眼睛被晃了片刻,神情闪了闪,这是他进店后,第一次看清白曙的模样。这人,有着一张极其漂亮的脸蛋!年轻男人的火气一下就消了,“这画,确定是真迹?”
白曙点点头,“廖大家鉴赏过的。”而且这幅画给他的感觉的确是真的,画作扑面而来的气息不会作假,那是来自远古的气息。
年轻男人点了点头,“这画,多少钱?”
这下惊讶的反而变成了范老他们几个。
范老抬头看向男人的视线,看得出,这人是认真地在询问价格,也是真的想买。这就有些意思了。
范老挑眉,“怎么?不怕是假的了?”
年轻男人一笑,“假的就假的吧!”
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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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轻男人为了王石谷那副画作, 支付了三千元,这可是高价了。不过, 在廖老他们眼中,还是贱卖了。可是这会儿琉璃厂面上所卖的乾隆时期的瓷盘, 一个才百十块钱。三千元的确是算得上巨款了。
这一本万利的生意, 令白金氏好几日都笑嘻嘻的。乖孙的生意,本钱小,但是收益高。赚到的钱,白曙都交给了白金氏。白金氏把所有能动的流动资金,都拿去买地了。国家改革后, 土地的买卖,更加便利了。她买更多的房, 囤更多地的梦想终于开始实施了。白曙也由着她,只要她高兴就好。
刘清的运输公司开始做了起来。他找来了三个退伍的战友, 用以前积攒下来的钱,托从善弄了三辆车, 开始在大都城里接活。刚开始的时候, 他们能接到的只是些零散的活, 比如一条街,一个市场, 一片区域合伙雇佣一辆车, 到其他省份进货;到后来, 单子慢慢变大、变多, 他们已经能接商场的大单了, 从一次出一辆车变成了出两辆、三辆车……生意好,人手不够,车子不够,刘清又买了几辆车,又联系以前的战友。人多、车多,迅速可靠,刘清的运输公司打出了名气。
刘清正好赶上了华国改革开放的春风,使得大都城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朝气。在刘清运输事业红红火火的时候,白曙杂货铺的生意也开始走上了正轨。
从善正把不知道从哪里搞到的三辆旧自行车送到白曙店铺里。随着在白曙这边赚到的钱比他本职工作的工资高上几倍,他心里开始不满足了。
“难不成你还真的想辞职?”白三朝正好听到从善的抱怨声,随口问了一句。
现在有第二职业的人不少,从善只是其一。他们杂货店有一个常客,就在建筑公司上夜班。他白天在琉璃厂里淘货,因为有些鉴赏能力,也有些买卖经验,所以总能淘到些不错的东西。他会把这些东西拿到“白家杂货店”里卖,常常一个倒手,就赚了比一个月工资更高的钱。前几日,听说这人的父亲生病了,卧病在床,他的几个兄弟得轮流陪床看护。可是他太忙,抽不出时间,干脆对兄弟们说:“医药费全部由我出,陪床你们轮流来。我没有时间。”他这话说得大气,兄弟们也不敢说什么,毕竟有钱出钱,没钱出时间。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从善说道。他在白家后院洗了一把脸。白曙的这套房子还是他当初牵线帮忙找到的。前屋主把这房子保存得非常好,等白曙一家入住后,又找人翻新过了,把房子弄得更加舒适。当初他还嘀咕着,白曙算是个傻子,好好的房管局便宜房子不租,怎么就花大价钱买房?这会儿,他倒是有些明白了。房管局的房子,终究不如自己的房子住得自在。房管局说涨租金,就得涨,房管局说,不租了,就得搬家。还真不如花大价钱买下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可是他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现在想在大都城里买房,价格涨了好几成不说,还没有房可买。白家老太托他找房源,找地皮,可是这会儿,城里的房子难找了,只能往城外买。也幸好白家老太不在意,只要是离大都城不远,离都村不远,离琉璃厂不远,离大都大学不远,即使在城外,她也愿意买。
“你这工作可是铁饭碗呀!扔了可惜!你可千万别犯傻!”白三朝劝道。钱谁都想要,但是现在的局势还不算明朗,好好的东风商场采购部部长,就这样不干了,那真是重大损失。
从善也犹豫,在外人眼,他的工作的确是风光,钱赚得也不少。但是随着他和白曙的接触越来越深,他总觉得,他不应该被局限在那份死工资里。如果他花更多时间,更多心思在牵桥搭线这样的买卖上,他能赚得更多。就像是今儿个带来的三辆自行车,一个转手,他就赚上40元。这可比得上他半个月的工资了,不过弄到这三辆自行车,只花了他一个晚上的时间。这样一算,就觉得自己那份工作有些鸡肋了。
白金氏从屋内走了出来,她拉住自家老头子,“我说,你很少说两句,人小从有自己的想法,你可别瞎出主意了。”
从善笑着摇摇头,“没的事,是我自个儿混乱,没想清楚。”他的确舍不得受人尊敬的稳定工作,也舍不得这外快……
白金氏暗暗在白三朝腰上揪了一把,而后对从善说道:“你自己衡量好利弊,慢慢来,这事也不急。”他们和小从的关系还没有好到那种能为对方将来负责的程度,老头子这样胡乱出主意,将来若是有什么,岂不是平白遭人嫉恨?
从善用袖子擦掉了脸上残留的水珠,对白金氏笑了笑,转移了话题,“老太太,昨天跟你说的东南那一片地,考虑得怎么样了?您若有时间,今儿个带你去看看……”
从善和白金氏就这这个问题聊了起来。白曙最近赚得挺多,白金氏买地也买得欢。
白曙在铺面柜台旁,听着后院的声音,心里非常平静,爷爷奶奶在身边的感觉真好。
岁月静好,白曙很享受这种感觉,这令他在准备明天上课所需要的资料时,也带着笑容。
“铃铃铃——”
门口的铜铃声打断了白曙看书的劲头,铅笔芯都断了。
白曙抬头,是个熟人,还是个亲人。
“白曙,你这生意不错呀!”
白仁携同金智一同走了进来。
白曙倒是有些不解,白仁这话不知从何而来。店里一个人都没有,怎么就看得出生意好了?
金智一进屋,眼睛就像雷达一般开始扫射。那黑眸中的光芒不断闪动,那张漂亮的瓜子脸,配上殷红的唇,看着竟然有些贪婪。
白曙的眉头一皱,这俩人不是第一次到他的店里来,但是这一次他们给他的感觉,却是最不舒服的。金智笑容妍妍地站在白仁旁边,白仁脸上摆出了哥哥的威严。
白曙眉头皱得更厉害了,这是带着其他目的来的呀!
“下个月,我和你嫂子就要结婚了。”白仁不等白曙招待,就自己坐在了店里的沙发上,神情慵懒地朝白曙开口。
“恭喜。”白曙的声音有些清冷。他和白仁的感情,在小时候,算是不错,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越走越远。走到现在,他们已经有些格格不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