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哥儿身上值钱的不少!”有猥琐的目光向沈之洲看去,都被宋清一并挡住了。
“要不让他回去取钱?”陆二狗身旁一个汉子突然道,“我看他男人对他不错,他要是敢带人来就把他男人杀了!”
人群中有人觉着这办法好,却有人持反对意见:“你还真信一个小哥儿!忘了家里的狗养不熟啦?记吃不记打!”
这话一出,附和的人更多,纷纷觉得前者出了个馊主意。还有人嚷嚷道:“派个人在城门外盯着不就是了?要是他真敢报信,就抄近路回来把人全杀了。再往石林一躲,我还不信有人敢追!”
石林凶险,只有他们石岩镇的人敢进去。可若是白天还好,等人来回一趟天都黑了,就是石岩镇人也不敢托大黑灯瞎火地进去。
一群人就吵吵起来了。
吵吵一会儿,陆二狗突然看见站在门口往外看的小豆子,过去一把将人提过来,“小杂种这身衣服是这几人换的,肯定知道他们住在哪儿!”
随后朝人群里一个瘦弱的男人说道:“大牛你不是识字吗?你看着他们写几句话,让小杂种送去要钱,派个人在城门外等着。”
信送到了一家人拿不出差不多一百两银子,总该知道找另外几家人凑一凑。
一番话说得几个衙役都要对他刮目相看了,还知道怕人看出问题,让他们自个儿写信,再让不会说话的小豆子送去!
石岩镇人这回达成一致了,盯着宋清按照要求写了书信,连为什么不能亲自回去取,而要给一个五岁小孩,都编了天/衣无缝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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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宋清:大意了,把老婆打扮得太招眼!
第38章
最后几人被收缴了武器,五花大绑带到不同的地方关押起来。有的被关在柴房,有的被关在地窖里,防止几人凑在一起商量法子跑了。
沈之洲就被关在一处地窖。
地窖里光线很暗,只有地窖口投下来的几缕微弱光线。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只觉得温度有点低,让人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一个高大健壮、似乎是小头头的汉子把他扔在墙角就走了。宋清不在身边,他心里惊慌害怕,生怕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既担心宋清又担心自己。
费力坐起来靠着墙壁,不再四面都是空荡荡的,才有了丝丝慰藉。
静下来喘了几口粗气,眼睛已经慢慢适应黑暗的环境,但所见之处还是一片麻黑。这时除视觉以外的其他感官就显得格外灵敏了。
裸露在外的肌肤能明显感觉到不正常的潮湿,空气中除了一股强烈的臭味还有若隐若现的馊饭味;等呼吸平静下来了,只觉胸腔内急促的心跳声响若擂鼓。
“吱!”突然响起老鼠逃窜的声音,被听觉无限放大,窸窸窣窣令人毛骨悚然。
没一会儿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一丝声响。
沈之洲更加不安起来,手心、额头全是冷汗。这里要是只有他一个人的话,老鼠为什么会叫?他刚刚一下没动,有老鼠也顶多弄出一些动静,不可能明目张胆叫出声的!
在黑暗中瞪大眼睛,试图发现什么东西,又害怕有事发生,
安静片刻,正对着他的方向忽然发出动物咀嚼食物的声音,时不时混杂着吞咽声!
屏住呼吸,沈之洲小心翼翼把腿支在胸前,无声地蜷缩起来。
“碰!”忽然传来土碗碰到墙壁的声音,然后似乎是碗在地上滚了一圈,又恢复了原状。沈之洲浑身紧绷,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去!”看不见的黑暗中,好像是一个嘴里喊着食物的女子在驱赶老鼠。
沈之洲咽咽唾沫,缓解一下发紧的声带,终于鼓起勇气问道:“有人吗?”
细碎的声音戛然而止,一时间安静得仿佛刚刚是他的幻觉一般。
“姑娘?”沈之洲稍稍将脑袋往那边倾,颤着嗓子又唤了一声。
“你是来救我的对不对!”那边的人忽然激动起来,疯了似的爬过来,一下扑在沈之洲身上,抓着他的双腿不断询问:“你是来救我的!我爹娘让你来救我的对不对!”
沈之洲吓得拼命收回双腿,后背已经紧紧贴着墙壁了还试图往后再退,口中着急地说:“姑娘!你冷静冷静!你别激动!”
突然,沈之洲小腿好像碰到什么,明晃晃的浑圆凸起......孕、孕妇?这下他是一动也不敢动了,愣了一瞬,只敢嘴上劝说不敢再挣扎,生怕伤到人。
然而这孕妇好像全然失了神志一般,不仅没有停下动作,还把动静越闹越大。
“碰!”地窖口的木板突然被人暴力拿开,抓沈之洲过来的那个男人蹲在上面,恶声恶气地威胁道:“老实点!伤了老子的儿子,老子非得把你手脚剁了!”
孕妇听见男人的声音,当即像是老鼠见了猫一般,也不敢再发出声音,捂着嘴往沈之洲身边靠。
“臭娘们儿!老子好吃好喝供着你你不乐意,非要把你关起来你才知道厉害!就是贱!呸!”男人往地窖里啐了一口,一脚踢回木板,骂骂咧咧的声音渐渐远了。
孕妇双手死死捂着嘴,发出断断续续的啜泣声。
直到外面一点动静也听不见,沈之洲才压着声音安抚道:“别怕别怕,人已经走了,姑娘你别怕。”
孕妇捂着嘴哭了好一会儿才堪堪止住眼泪,被这么一吓倒没了先前的疯狂劲儿,哑着嗓子问道:“你也是被拐来的吗?”
拐?
沈之洲懵了一瞬,这才懂了为什么这姑娘身怀六甲,却出现在地窖里,原来是被拐来的。
“不是,我是被他们抓了要银钱的。”沈之洲留了个心眼,没一股脑把底细交代清楚了。
听了这话,那姑娘又绝望地低声哭起来。沈之洲心里不是滋味,但还是没多说什么,他们现在的处境尚且不够明朗,一行八人能不能安全回去都不知道。
他也不会安慰人,只能在边上听着渐渐止住哭泣的姑娘诉苦。
原来姑娘叫梁卉,竟是隔壁方县梁县令的嫡女。
梁县令是先帝时期的进士,在方县做了八/九年县丞,最近几年才升任县令。梁卉的母亲是上一任县令的女儿,不然梁县令这点资历远远不够做县令。虽然附近几个县都穷,等着做县令的人却多着呢。
梁县令还有几个妾室是方县富商之女,其中一个姓方的姨娘家里尤其富裕,人也心高气傲,吃穿用度都要压别人一头。梁卉的母亲好歹也是官家小姐,知道轻重缓急,故而平日里对方姨娘也多加忍让。
没成想把方姨娘心养大了,更加气焰嚣张。再加上后来方姨娘有了身子,行事愈发目中无人,竟然想做平妻。不过被梁县令好生训斥了一顿。
梁县令子嗣单薄,女儿有三个,儿子却只有梁卉的胞弟一个。后来方姨娘生了个儿子,她自然不愿意自己儿子只做个庶出,打定了主意要做平妻,对梁县令死缠烂打。
然而梁县令不为所动,方姨娘便动了歪心思,竟给梁卉胞弟下药,害得人差点夭折咯。想着嫡子要是废了,好事轮也该轮到她儿子了。
梁卉母亲这么些年来一直忍气吞声,事事让她一头,没想到换来这么个结果。成日看着自己离不了药的儿子,做母亲的只觉心肝疼,一口气堵在心口咽也咽不下。
再看方姨娘的儿子,活泼机灵的,一岁出头就能走路了,梁卉母亲一时更是心疼自己儿子。于是便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她儿子吃了什么药,方姨娘的儿子就得吃什么药!
老天不报应方姨娘,梁县令也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她只好自己动手了!她爹就算不是县令了,几十年的经营还在,她要是真做出什么,梁县令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他们夫妻情分,早在一个二个姨娘往府里抬的时候就消耗殆尽了,这么些年替他管着后宅,不过是为了她的一双儿女罢了!
没成想方姨娘的孩子才一岁多,受不了那么烈的药,没救回来。或许梁卉母亲早料到了这个结局,可别人的儿子与她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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