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乐有心无力, 只能眼睁睁看着它, 眼底饱含着无法言喻的担忧,一万块啊!身上一凉, 手机壳被快速扯落。
时乐一张嘴,虽然声音是晕乎乎软绵绵的, 但内容尽是邢羿不爱听的:“……就这两步路, 你帮我插上数据线再唔!你唔...疼、嘶、怎么磕我牙呢!”
就在时乐嘴碎的一会儿工夫,手机壳防护罩全没了, 他意识到不对劲却也来不及,最后的钢化膜也被一点点揭开。
邢羿打开床头柜,拿出一早准备好的透明小瓶子,再度捏着时乐的下巴将人吻住,边吻边唇侧带笑问他:“帮你充电好不好?”
时乐被吻得双眼迷离而湿润,眼尾泛着靡艳潮润的红,濡湿的长睫软哒哒地贴在眼睑处。
邢羿是边吻边说的,而时乐现在显然已经不具备一心二用的能力,缓了好半晌才哼哼唧唧说他:“你早就该帮我充了,现在就能开机看看唔呜呜充!”
邢羿将数据线尾端的接口缓缓推入,但因为匹配度稍低了些,即便提前准备良久始终是难以达到让时乐满意的程度。
等到彻底进入充电状态时,时乐咬着枕头,泪水已经打湿了一大片。
邢羿不仅不心疼他,吻了吻眼角不断外涌的泪水,哑着低磁的嗓音在他耳畔骚道:“哥哥水好多。”
时乐气得脑充血:“是泪水啊!”
他顿时顾不上现状张牙舞爪地就要和他掰头,结果邢羿乘胜追击,趁着时乐怒气上头放松警惕,让充电接口更进一步。
不知过了多久,时乐像一块被烤箱叮过的小年糕,外壳还保持着固定形状,内里已经融化成半固体的夹心,融融软软的。
被抱起来时,还真应了邢羿之前的评价滴滴答答的,虽然落入被子中没什么声音,但时乐却能清晰地感知到这种难以言喻的羞赧。
他将绯红的脸蛋埋入邢羿怀中,邢羿笑着吻了吻他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垂,心中是从未有过的满足。
时乐闷着声音哑声问道:“我……我手机呢?”
邢羿启唇轻咬住圆润的耳垂,随即在时乐的嫌弃痛呼中无奈一笑,继而从枕边翻出时乐的手机,并帮他放在床头柜将电充上。
他拍了拍时乐柔软的皮肤:“好了,帮你充上了,别再惦记手机了。”说完摇了摇头:“你怎么这么可爱?”
时乐手上没劲也努力扯过被子盖住自己的,有气无力地哼唧道:“别乱拍人那里!”他知道他软乎乎的手感不错,但这会儿可是危险地带,每一次拍击都会加速混合物的滴答。
等时乐被清洗干净后,基本上酒是醒了,但过于疲累的困倦袭来,重新躺进干净的被窝后,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已经撑不开了。
时乐眯着一条细缝拿过手机,面部扫描瞬间解锁,他毫无章法地乱划几下,快速确认了自己的手机还活着,嘴角勾起心满意足的笑容,随后缓缓地闭紧了双眼。
完整看完这一幕的邢羿,真是哭笑不得,他伸手戳了戳时乐唇侧的小窝,又捏着时乐的双颊将他捏成金鱼嘴,时乐却早就秒睡成功,任他捏玩毫无清醒痕迹。
一旁的手机突然响起低电量提示音,邢羿准备帮时乐再充上电,避免小财迷睡醒后发现手机又按不亮,再着急上火。
结果他刚拿起手机,才注意到屏幕上显示的内容:
“《逆袭之手眼通天》升级流复仇爽文,阮时乐(第一级恶毒炮灰)囚禁毒打男主邢羿半年,男主挖肾救父回到傅家,复仇刀掉阮时乐(阮母血书)……”
邢羿一目十行看到最后:“……烂尾了,男主被作者写死了,死亡原因:没看到那里!QAQ”
邢羿脸上的笑意凝固、消散,最终变得阴沉到可怕的模样,寒意从脊骨而起,瞬间便冰得他手脚发麻。
重生后他一直是一切的先知者,他已经习惯掌握所有,甚至在面对强大的仇人都能显得游刃有余。
他知道时乐不是阮时乐,也逐渐深刻了解了对方的财迷属性,哪怕时乐将他当成摇钱树,哪怕他误会时乐爱他,哪怕他对时乐的出现存在诸多猜想……但他也从未想过自己是生活在一本书中,而时乐则是了解全部剧情的穿书者。
曾经他以为不论怎样的误会,只要时乐对他的好是真的,其他他都无所谓,他会将人紧紧攥住。
但一旦这些好都是有明确目的呢?如果是出于时乐为求自保而刻意为之呢?
“pang”的一声闷响,手机重新掉入被子中。
邢羿呆坐良久,寒意渗透进他的骨髓血肉中,仿佛被人一下从天堂推入地狱,剧烈的头疼让他的思维变得僵滞麻木,只能不停地在痛苦中打转。
天色渐亮,邢羿换上衣服准备离开,走到一楼时图图听到动静立即嗷嗷叫起来,它误以为自己的早餐时间到了。
隔着熹微的晨光,邢羿深冷一瞥,原本趴在围栏上摇头晃脑哼哼唧唧的小图图立马收音,乖巧地挪回它的小窝。
邢羿头疼得快要炸裂,仿若周遭的一切都在咆哮震颤,心底积郁的戾气让他双眼发红,紧握的双拳血管偾起。
他急需一场野蛮的发泄,但看到这只他极为讨厌的狗,犹豫一瞬还是选择大步离开。
*
时乐睡到八点被尿憋醒,掀开被子就要往厕所跑,结果脚刚踩上地毯,膝头一软人便跪坐在地上,朝着浴室方向拜了个早年。
有柔软厚实的地毯垫着,他倒是没被磕疼,但前一晚残留的酸疼让他瞬间倒吸一口冷气:“嘶——!”
时乐的小脸一抽,扶住酸麻难受的腰,一手撑在床头柜上缓缓站起身。
“滴答”一个只有时乐能感知到的细微声响,让他的体表温度瞬间飙升,时乐从地上捡起被揉搓得像块破抹布一样的睡袍,匆匆一套,咬牙切齿地奔向浴室,先把最紧急的事情处理了。
不过因为特殊原因,他这一次是坐着把水放了,等他把该擦的都擦干净了,才算彻底松了口气。
宿醉的眩晕头疼后知后觉地袭来,时乐先洗了把脸清醒了不少,又觉得嘴里还有难闻的酒味,他将牙也仔仔细细地刷了一遍。
但宿醉和夜生活带来的难受劲还是存在感十足,时乐又步履怪异地爬进被窝里。
他摸出手机,看到屏幕上破碎的蜘蛛网心里先是一咯噔,扯过一旁的充电线立即插上,他实在等不及手机充够开机电量的几分钟了,先一步将钢化膜揭开。
见到屏幕完好无损才长舒一口气,这手机是他来之前原身买的最新顶配版本。
这种价位的手机放在时乐手里,注定要成为永不更新最新系统的传家宝的,他绝不允许手机英年早逝。
等了半晌,手机屏幕一亮,自动载入开机界面,时乐试了一圈确认完全没问题,对着屏幕甜甜一笑。
……等等,邢羿那个小混蛋呢?!
时乐打开手机,点进监控软件在家中查看了一圈,也没看到邢羿的踪影,倒是小图图已经饿得在客厅的小围栏里四处打转了。
时乐薅了一把额前的碎发,五官抽到一起,心里骂骂咧咧,把他弄得起不来床,邢羿人没影了?
翻找邢羿离开的存档实在太麻烦了,时乐直接拨通邢羿的电话。
电话通了,却没人接。
时乐给他打了几个都没人接,转而打开聊天软件给他弹视频,结果都是一样的。
时乐有点慌了,不过心里还是在笑骂这个小混蛋吃完就跑,但依照他对邢羿的了解……不应该啊。
时乐不得不重新打开监控软件,在线加载历史记录,因监控装置的录制效果清晰度过高,他等了好半晌才加载到二楼拐角处的视频,正打算一帧一帧往回翻的时候,房间的大门被一把推开。
时乐松了口气:“大早上|你干嘛去了?”一开口才发觉自己的嗓子有多哑,他没好气地瞥了邢羿一眼。
邢羿穿着黑风衣,面若寒霜地走了过来,一言不发径直将时乐抱进怀中,手臂瞬间收紧,力气大得惊人。
时乐感觉肺部的气体都被他挤出来了:“你身上好冷好冰!松一松,疼疼疼疼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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