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苏南自己的话,他肯定愿意去看门,但别人的话,他还真不敢说。
但他终归是觉着不大妥当,争辩道:“就算不是挟恩图报,但谁敢保证他们一辈子都会死心踏地?这世上多的是亲人反目、兄弟阋墙呢。”
伊落曲指在他脑门儿上轻轻敲了一下:“你这是成心抬扛是不,平常日子,哪来弄个多的背叛?真到了生死攸关,谁都有可能背叛。”
伊落话都讲到这份儿上了,阿苏南知晓邬赫离一家子的命运,基本上就此定了。一想到此,阿苏南还是有点不得劲儿,这种把别人命运拽在手中的感觉,很多人可能都会喜欢,但是他,很不喜欢。
伊落知他有想法,这次却是完全没有要妥协的打算,站起身把他押进里屋,看着他到床上躺好,又替他拉拉被子:“现在可以睡觉了吧?”
阿苏南这会子倒真是困了,揉揉眼睛:“伊落阿哥你不用睡觉吗?”
伊落躬身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你自己乖乖睡觉吧,阿哥睡再多也长不高了。”
伊落出门去了,阿苏南闭上眼睛,睡意朦胧之间又一次想到了邬赫离。不得不承认,伊落说的在理,邬赫离这一家子以后必然会对他感恩戴德忠心耿耿,除非是遇到了考验人性的激端状况……但那种时候,人这一辈子又能遇上几回呢?
好在巫夷没有奴隶,也没有家奴一说,下仆等同于契约雇工,只是契约的约束力很强,只有在某些特定情况下才充许下仆解除契约,倒在他的接受度以内。而且那样的话,他还可以名正言顺地把小安仔带在身边,那孩子身上可是有魂力的。
唉,这就是他跟伊落之间的差距啊,伊落那是家学渊源,当真跟他这种野路子出生的思维方式不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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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嗯,今天是想家的存稿箱……
第72章 营地冲突
阿苏南一觉睡到正午才被伊落从床上挖起来,洗漱完毕,两人一起吃午饭,然后,他就得到了一个令他心塞不已的消息。
“神庙要把游民全部移交给迁移司?……这不摆明了是欺负我们没有银钱嘛!”
事情是这个样子的,迁移司举报垅关神庙的神侍在游民营地运作上有贪渎行为,刑司按律查案,而神庙却以“先行自查”为由,拒绝刑司提审人犯。
习惯上,神庙确实拥有自查的权力和先例,但刑司在查案上有绝对权威,神庙这是摆明了不配合。幸而烧犯阿妈只是个雇工,算不得神庙人员,而她被抓之后又破罐破摔,把她知道的贪墨神侍一股脑全部倒了出来,灭绝师太立即以牵涉毒杀一案作为理由,扣压了好几个低阶神侍。
这下子捅了马蜂窝,垅关神庙为了给迁移司施压,竟是正式向迁移司发出公函,通告移交游民,借口竟然是非常奇葩的“人员不足”。
阿苏南把公文放到桌上,实在是无法理解神庙的用意:“几个低阶神侍而已,有必要撕破脸么?”
伊落:“你觉得只是几个低阶神侍,无关紧要,神庙那边很可能觉着我们手太长,事涉尊严。要知垅关神庙进项巨大,在一众神庙当中地位超然,首席神侍又威望极高,向来是除了大巫谁的账他都不买,这次我们状告神庙,看来是惹恼了他。”
阿苏南:“那我们弄个办?这个事不可能就这样算了。”
“好办,他要移交,我接手就是了,”伊落笑道,“再说你不是想要革除游民安置当中的种种弊端吗,这下子可以大展身手了。”
“但是,银钱方面怎个办?”要知迁移司刚刚成立,压根没有安置移民的预算,没有钱要他怎个大展身手?
伊落却理所当然的道:“向大巫要钱啊。”
“不行,”阿苏南断然否决,“这点小事就找大巫,大巫会怎个看你?”
这个事情吧,打个比方,就象前世的几个小小村官贪了百八十万,你却捅给了总书记,请求总书记出面裁决,太不可思议了。
伊落:“那你说要弄个办?我们没钱,该要如何安置这些个游民?”
看小少年皱起眉头很是心烦的样子,伊落不禁笑道:“快吃饭,不用替我担心,垅关神庙的首席神侍大人实在是太老了,早该换人了,可惜他自恃威望,一直都看不清。”
略一停顿,又道:“不过,就算是通了天,再是加急,没有大个半月银钱也是下不来,你实在要操心的话,就操心一下我们该如何平平安安度过这段没钱的穷日子吧。”
阿苏南眨眨眼睛,道:“伊落阿哥,昨天商量的事情,时间上要提前,地点上也要变一变了……”
……
吃过午饭,阿苏南去客房找朗阿蛮,打算一同前往琅伯蛊医家里,既然决定了,那就趁着今天还算空闲,早点把邬赫离一家接过来安顿下来。
在客院的院门边上又一次碰到那位来自西河的红衣月月,她跟一个女伴在一起,也是刚刚走到。这次看到阿苏南她也不装不认识了,大大地瞪了他一眼,阿苏南没搭理她,径直走入院内。
年轻女子不好进入男客的院子,红衣月月让仆役传过话后即站到院门边上等候,看着阿苏南的背影重重“哼”了一声,故意对同伴大声说道:“不就是个仆从嘛,借了督长的凤隼出门就敢耍威风!”
阿苏南回过头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女孩子干脆冲他开火了:“看啥个看,你这是做仆从该有的样子吗?”
“月月,你在说啥,南仔啥时候变成仆从了?”诺阿小黑耳朵好使 ,刚出房门就听到梦中情人在喝斥好兄弟,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连忙出声。
“哼,掌文不就是仆从吗,称呼好听一点而已。”漂亮女孩抬起下巴,“诺阿亚,你堂堂一个巫士大人,做甚跟个仆从这等亲近?”
一句话把黑头仔打懵了,不过这小子天生就有大局观,立即跑过来调停:“月月你弄错了,南仔是掌文,掌文不是仆从,我跟南仔打小就是好兄弟。”
大概是没想到自己的追求者竟然帮着仇敌说话,红衣月月呆住了。
阿苏南展颜一笑,这才和风细雨的开口:“这位朵朵,大巫身边也有掌文,你敢叫他们仆从吗?把掌文等同于仆从,你真的应该多读点书,太过无知是会让人笑话的。另外,就算是个仆从,那也只侍候他自个儿的主人,在你家夫君成为大巫之前,千万不要把自己当作天底下所有仆从的主人。”
红衣朵朵就一个刁蛮公主病,别说是面对阿苏南,就算上次对上巧月阿朵,也是牙不够尖嘴不够利,当下给噎的连话都讲不出来。她身旁的女伴也是目瞪口呆,从她闪闪发光的兴奋小眼神可知,这一位热闹看的可有劲。
一边是好兄弟,一边是心仪朵朵,诺阿亚急的满脑门儿汗,连声道:“误会,这当中必定有误会,南仔,月月,你们……”
红衣月月心高气傲,却是再也听不下去了,一跺脚,转身便走。
诺阿亚连忙追赶,只他刚追出几步,人朵朵猛的一个转身,跟他来了个面对面,小朵朵指着他的鼻尖怒骂:“诺阿亚你不要跟过来,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诺阿亚呆立地上。
阿苏南招呼站在门前看热闹的朗阿蛮:“蛮仔走啦。”说完转身出院,经过诺阿亚身边的时候,满含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
朗阿蛮很听话地跟上,经过诺阿亚身边的时候,有样学样,也是大力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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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蛊医调理有方,邬赫离夫妻俩恢复良好,看到阿苏南进院,第一时间上来道谢。
阿苏南和颜悦色地寒暄了两句,其后问他们有何打算,若是想要返回老家的话,可以资助他们一笔路资。夫妻俩一个劲儿地摇头,都说老家的田地木楼都没有了,回去也是没有活路,说到伤心处,安仔阿妈差点哭出声。
阿苏南无言,看到安仔站在门边正怯怯地望着自己,冲他招招手,等小伢崽来到面前,蹲下|身,问他:“安仔,以后就跟着南阿哥好不好?今天就跟南阿哥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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