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坐在我的面前,夏霁久久地沉默着。
半晌,我听见他问:“是骗人的,是不是?”
“什么?”我问他。
“你说你有喜欢的人,是骗人的,是不是?”
“……”我不喜欢说谎,看着他泫然欲泣的神色,我的心也像是碎成了几瓣似的,极为难受,“是,也不是。”我这样回答他。
像是恨极了我,夏霁张张嘴,半晌才说了句:“好,那你走吧,我叫人事给你办理离职手续。”
我点点头,表面上装得冷静,但其实内心依旧不敢相信,明天,我便不用再面对他,更不用像之前那样,天天同他在一起。
所以,下一步应该怎么做呢?应该……收拾行李?
然而还没等我恍恍惚惚地转过身离开那个房间,夏霁的手机铃声便骤然间响起。
夏楷君去世的消息就那样在我们都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突如其来地降临。
第117章 117.少爷的未婚妻
跟夏霁匆匆忙忙赶回夏家的时候,夏家内部的仆人们听闻噩耗的来临,都垂着头,表现出一副沉痛的神情。
夏霁进入到夏楷君的房间,却终究没能在他活着的时候见他最后一面。
说是因为病情急发,呼吸骤停,在生命消逝的前一段时间,夏家家主夏楷君曾执意要回到夏家内部养病,说什么都不肯呆在医院里。
那时候他的精神状况尚且良好,而我和夏霁都以为他这是因为病情初愈。
因为在那之后夏楷君便拼命将自己手下的事务交接给夏霁,所以导致夏霁因为太忙一直留在公司,甚至在夏楷君生命最后的那一刻,都没能及时赶回到他的身边。
虽然长远来看,夏楷君的这一决策无疑是正确的,这段时间以来有关夏家的事宜夏霁都做得很好,就算夏楷君骤然离世,夏家大厦也依旧坚挺,并不会因为个人的离去而顷刻间分崩离析。
就算早就知道这一天终将来临,但我和夏霁都没有想到,它会来得这样快、这样急。
也就是在这一天,在律师的主持下,因为夏霁是夏楷君唯一的法定继承人,所以夏家的家产便毋庸置疑地全部归属到了夏霁的头上……包括夏家家主这一名号。
从今天开始,夏霁便真正意义上地成为了夏氏集团的掌权人兼夏家的主人了。
看着往来的亲戚纷纷向夏霁额首以示默哀的场景,看着夏霁脸上庄严而平静的表情,一瞬间我想,另一个世界的夏霁,会不会满意这样的结局?
还有,而今这样的局面,夏霁他本人,究竟是什么心情?
这些问题的答案我都不得而知,我只是远远地看着他,一瞬间我后悔了,因为在事发之前我跟他吵了架,一瞬间我又有些庆幸,庆幸此刻的我尚且还没有离开他的身边,因为我不愿意看到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的身旁空无一人的情景。
这一天,夏霁表现得格外平静,面对往来探望的亲属以及朋友,他甚至都没有露出任何悲戚的神情,像是知道自己接下来将要面对的命运,他叫我回别墅收拾好他的东西,他知道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自己将搬回到夏家的主宅里。
入夜,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没有听从下属的建议将自己在夏家的住处搬到更为敞亮的主卧,夏霁只将所有前来探望的客人安排好后,将自己锁进了那个儿时便一直在住的小房间里。
他没有拒绝我进入到他的房间里,又或者说他认为这是我的职责所在,所以当我进入到房间,他并没有展露出生气的表情。
深夜了,他坐在床边不远处的书桌前,这个人看上去静静的,没有什么生机。
我拿着睡衣来到他的身边,替他一颗颗解开纽扣,他也就那样接受了我的靠近,同时凝视着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换完衣服后,我端来水为他洗脸,湿热的毛巾擦在他的脸颊上,他闭着眼睛,就好像每一个单纯的动作都会令他感到疲惫似的,当我为他擦干了脸,才听他说:“商玦,你没走。”
“你这样,我怎么敢走。”将润肤的油擦拭在他的脸颊上,我叹了口气,问他:“要睡了么?”
“睡了。”这么说着,却不动,于是我只能遵照他的暗示,将他抱到了床边。
他的脸颊埋在我的怀里,他的手一直环在我的脖颈上,一直到我坐到床沿,都没有松开的意思。
于是我便只能抱着他,将他搂在怀里,用手抚摸着他的脊背,期望以这样的方式来让他感到安心。
夏霁没有说话,他低着头,令我不能看见他的眼睛,仅仅只是维持着这样相互依偎的姿势,很久之后,我才感觉到肩膀处的湿痕,我才发现……他正无声地哭泣。
将他抱得更紧了些,我知道对于此刻的他来说,任何解释都是匮乏的,哪怕他对夏楷君的感情并不深厚,但亲人的离世,无疑是对一个人最大的打击,我不求能够让他好受一点,我只希望我的存在能够给他一些安慰。
夏霁缓慢地回抱住我,直到最后整个身体都同我紧紧地贴在一起,他开始一喘一喘地啜泣,当我轻轻用手抚摸住他的头发的时候,他才抬起头,红着眼眶跟我说:“商玦,我没有家人了……在这个世界,从此以后,我孤身一个人……”
那一刻,我的心无端端地疼痛起来,我用自己的脸颊贴住他的脸,对他说:“会有人一直陪着你,一定。”
夏霁这才终于哭出声来,他从来没有把我抱得那么紧,这一刻,他白天的冷静与头条不紊终于在这一刻土崩瓦解,他变成了最纯粹最脆弱,也是最无助的那个他。
我抱着他,躺在了床上,他没有拒绝,从头到尾都稳稳地搂住我的脖子,任由我将脸上的泪水轻轻地擦拭干净。
这个夜晚,我们没有做太多亲密的事情,他跟我说了很多话,他跟我说其实他从小,都一直在对父亲的恐惧之中长大。
正如同书中展现的那样,一直以来,夏楷君其实都算不上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他从小就对夏霁有着诸多的要求,他无时无刻不以未来继承人的标准要求着夏霁。
夏霁是一个任性的孩子,并且性格有些敏感多疑,在夏楷君看来,这样浮躁的人或许无法很好地继承夏家的产业,于是他总是对夏霁说,以后会把遗产给夏霁的表兄,亦或者领养一个性格比夏霁更为稳重的兄长,反正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夏霁败坏掉夏氏集团的百年基业。
严格说来,夏夫人也不算是一个很好的母亲,她在夏霁成年之前便匆匆离世,但哪怕在世的时候,她的第一身份都是夏楷君的妻子,而非夏霁的母亲,虽然毋庸置疑,她爱着夏霁,但同时她又唯自己丈夫的指令是从,对于夏楷君对夏霁的要求,更多的时候她都是要他遵循,当夏霁被夏楷君叱骂的时候,她会趁夏楷君不在的时候偷偷安慰夏霁,可以说夏夫人其实是夏霁压抑生活中的一束光,虽然这份光芒并没能真正改变夏霁的生活。
在夏夫人离世后,夏霁便真正意义上迎来了自己的第一次叛逆期,那时候的夏楷君为了令他有危机意识,早早地告诉夏霁其实夏家一直以来都在暗中资助另一个姓夏的孩子,“希望你能明白,只要有他在,我便能够随时替换掉你。”
毫无疑问,夏楷君口中的那个人便是前不久我们刚认识的夏犹清。
然而这一次,夏楷君的威胁却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起到作用,长期的压力令夏霁产生了直接放弃夏家家业的念头,他甚至直接飞到国外去拜一名珠宝设计师为师,他打算在那里度过追求自己的梦想,度过自己的余生。
北国的风光寒冷,但却辽阔,哪怕知道自己接下来的人生可能不及先前宽裕,但在夏霁的心目中,就这样过一辈子,也不失为一个美好的选择。
然而,愉快的生活仅仅持续了一年的时间,一年后,夏楷君的人终于还是找上了夏霁,为了展现自己的权威,夏楷君用资本的力量曝光了夏霁的行迹,并将那位收留夏霁的老先生似有似无地渲染成了一个肮脏的恋童癖。
媒体可以曝光,自然也就可以澄清,夏楷君并以此为要挟,要夏霁跟他回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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