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乔乔。”
钟乔乔一副“早知道我就该烂死在房间”的表情,坐了回去。
今天楚岚又跟着老师有事去了,宿舍只有他们三人,步燃的话语逐渐大胆起来。
他把话茬转到楚年璟身上。
“你难道真的没发现,你遇见的危险,遇到的贵人,遇到莫名靠近你的人,都和什么有关吗?”
楚年璟盯着他,“这简直是……”
他拧着眉,“是”了半天说不出个结果,一脸高冷地掏出手机,低下头敲了一行字,一键查询,直到页面弹出一个成语,楚岚点开语音,AI女声字正腔圆地朗读着:
“这简直是陈词滥调。陈词滥调。陈词滥调。”
步燃:“……”
楚年璟收起手机:“抱歉,成语没记熟,场外求助。你还想说什么?你这话从我在我爸肚子里的时候,就是我的胎教之一了,一直到我前几天去买游戏机被人认出来,都还有人对我说。”
顺带一提,那个该死的游戏机是楚岚让他买的。就因为这个,楚年璟被认出来之后,全店的顾客都用一种“楚岚的儿子居然买游戏机”的痛心眼神看他。
步燃一时卡壳:“那个,我……”
楚年璟有些不耐地捏了捏耳朵。
“你是不是还想说,‘不对,我只是碰巧被分到这个寝室来的,我没想到室友是你。’在我表示不信任之后,你会说‘我对你父亲并不感兴趣,我只是觉得你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完全被预判了的步燃:“……”
楚年璟不紧不慢道:
“紧接着,我会说‘抱歉,没有兴趣’。而你自然有应对之策,你会说‘虽然我对你父亲不感兴趣,但我其实知道你父亲的一些传闻,你想听吗?’你一定从我的表情猜测出我想听了,接下来你就会说那些听上去很玄乎实际上捕风捉影压根死无对证的东西来诱哄我。”
步燃眼中缓缓浮现出震惊的色彩,钟乔乔听得目瞪口呆,一直假装捂紧的手甚至都放下了。
步燃嗓音有些晦涩:“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他觉得他完全不用伪装了,因为寝室里这两个姓楚的人似乎已经把他的目的完全看透了。
没错,步燃是暗箱操作,主动分到这个寝室的。
步鸦想要继承权,他步燃也不是个好相与的,本就为了财产和权力O装A多年,既然他步鸦把主意打到了楚年璟父亲的遗产上,步燃也不可能坐以待毙。
可谁知,他还根本没做什么,蛰伏计划被突然杀出来的楚岚彻底打乱不说,目标楚年璟却好似已经看透了他的目的。
步燃忍不住讽刺一笑,他问:“是楚岚告诉你的?”
楚年璟撩起眼皮,正眼看他:“当年,我还是小学生的时候,对上述套路就已经很非常熟悉了。这么多年,换汤不换药,没有新意。”
步燃心里生出些不服气:“那楚岚接近你用的什么借口?莫非他就很有新意?”
楚年璟:“楚岚从不用借口,他直接抢了我的家。”
步燃:“……”
真是难以模仿的成功之路。
钟乔乔已经听上头了,举手提问:“那步燃你现在还打算搬走吗?”
步燃满含怨气地瞥了一眼一脸淡定的楚年璟,彻底不装了。
“不走了,还走什么走,我就要住在这个寝室,谁也不能和我抢。楚年璟你记住,从此之后本少爷跟定你了。”
只要楚年璟去哪儿他都跟着,步燃就不信,这样还有谁能够赶在他之前接近对方。
他步燃抢不到的,谁也别想抢到!
步燃一掀桌子,转身回自己房间,房门被他甩得很响。
钟乔乔做了一个望远镜的手势:“还真是大少爷,不装之后脾气怪差的。”
楚年璟也站起身,“我也走了。”
“楚哥你干什么去?”
“去把楚岚的游戏机全部砸了。”
“……”
今天的063寝室,精神状态也是正常发挥呢。
**
楚岚压根没想到的是,楼桓竟然出奇的靠谱,他要求见柳巳的要求居然这么快就审批下来了。
清晨,楚岚刚醒,两份机密邀请函连同一份雕刻兽首的手牌寄到了房间门口地毯下,不知道是谁投递的。
他把楚年璟叫来房间,自己坐在椅子上,将手牌翻来覆去查看,确认这就是一枚普通的令牌,随手甩给楚年璟,低头研究邀请函。
“首领大人,你的令牌,好好收着吧。”
楚年璟也把手牌研究了半天,眼神疑惑。
“这有什么用?”
“没什么用,你拿着吧。”
“没用给我干什么?”
楚岚翻完邀请函,觉得无趣一把丢开,捡了把梳妆台上的梳子梳理自己越来越长的头发,一边应付楚年璟。
“这都不懂?装逼啊。”
楚年璟把手牌放下,皱着眉观察楚岚房间里的梳妆台,两排马卡龙颜色的发圈被整齐地挂在一起,还有一些黑色的抓夹,以及各种各样看不懂语言的护理精油以及喷雾。
不知道是不是这些东西用多了,楚岚的房间里也始终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冷香。
“你为什么这里放了这么多小东西?”楚年璟不解。
一般来说,只有Omega和部分beta才会用到这些。
楚岚懒洋洋靠在墙边,像只长毛的狐狸,给自己梳理发尾:“我喜欢。”
楚年璟觉得怪异:“以前没看你喜欢用。”
楚岚扫了他一眼,手上动作顿了一下。
“突然就喜欢用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应该是这样的。”
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非常细碎的画面,男人细心地为他梳理着长发,俯身亲了一下他的耳朵——
楚岚表情瞬间变了,梳子忽的掉落在地上,他有些痛苦地捂住头。
“唔……”
楚年璟慌了,连忙扶住他往下坠的躯体:“楚岚你怎么了?!”
他让楚岚靠在自己身上,楚岚漆黑的长发倾泻下来,大部分搭在楚年璟的肩头,那瞬间传过来的异香,亲切得让楚年璟有些恍惚。
……好像是在梦里闻见过的香味……
“……我没事。”
楚岚没疼多久,那股感觉就散去了,他倦怠地揉揉眉心。
“祖传性头疼。”
本来已经很久没发作过了,楚岚以为这是因为自己换了具身体,所以症状便消失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
楚年璟看着他,见楚岚一副不想说的模样,眼帘垂了下去,最终也没问什么。
“这令牌还能怎么用?”他没好气地拿起手牌。
楚岚想了想,“如果教廷有人没认出你的身份,当众羞辱你是个穷乡僻壤来的穷小子,你就掏出这块令牌,让他瞬间双腿发软立刻下跪,扇自己耳光说是他不识好歹有眼不识泰山。”
楚年璟:“……”
还得是你。
楚年璟把玩着令牌,像是不经意地提到:“楚岚,所以你之前和国际警察对话的时候,把你的教廷证掏出来给他们看了吗?”
楚岚正把自己的长发扎起马尾,随口道:“没有。他们认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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