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可以来硬的,可裴舟.诺莱斯的状态不对,刚才又是那样虚弱…左岺怕伤到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阁下。”
“阁下,我带你…”话还没滑出舌尖,就不知道触发了裴舟哪个经。裴舟直接一口咬上左岺滚动的喉结,阻止了左岺发声。
直到感受到口下的猎物不再挣扎,捕猎者满意地松开嘴。接着,便再次猛地一扯,直接把猎物推进浴缸里。
被裴舟这一推,左岺差点就要脑袋磕浴缸底:“唔。”还好他双爪攀住了浴缸的边缘。
浴缸滑腻,湿滑的靴子噗嗤噗嗤地荡起水花,左岺刚要把自己撑起来,却又是一下就被裴舟那骨节分明的手压着胸口,那股力量将他往浴缸里压下,紧接而来的,是压在腿上的力量。
左岺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成为了无法预知对手行动的猎物,明明哪怕当时诺莱斯家的虫用枪对准他的脑门,也从不觉得自己像现在这样无措与慌乱。
混乱之下,左岺的爪碰到旁边的开关,花洒“欻——”地再次喷出热水打在裴舟身上。
突如其来的一下,让裴舟停止了动作。
“阁下,是我。”左岺赶紧叫:“我是左岺。”
裴舟依然没有反馈,只是定在着不动,居高临下的看着身下搞小动作的雌虫。
凌乱的发丝下,眸光闪烁,晦暗不明。
……
雌虫的嘴唇一张一合,似乎在说着什么。
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什么声音都不比拥抱火源更重要,不是吗?
裴舟:“……”
“阁下……”又是雌虫的声音。他是那样的熟悉,可他却愣是难以回忆起雌虫名字,只知道雌虫是他的火源,是猎物。
声音诱惑道:把压抑住的精神力全都放肆地发泄在身下雌虫的身上。你不是知道他是什么情况么。
裴舟迷茫地想:知道什么情况?
声音继续说:你的雌虫,无论你对他做得再过分,他也不会有多疼,不是么。你可以尽情做很多事情。这样的话,你自己不会难受,为了压抑住精神力,脑子多疼啊。没有哪个雄虫会压抑自己的精神力的。
“他不会疼。”裴舟喃喃道,“不会疼……”
“裴舟阁下,醒醒。”
声音:对,他不会疼。也感受不到精神力。
不对。不对。裴舟动了动嘴唇。
身下的虫是他想拯救的虫,是他很重要的雌虫。
“裴舟.诺莱斯!!!”
裴舟蓦地恢复了一丝清明,惊愣地看着被自己压住的左岺。浴缸逼仄,左岺湿淋淋地曲脚撑在浴缸里,水面没至他的腰侧。湿透的衬衫已经让他紧致的腰身曲线暴露在上下晃荡的水线上。
与自己对上视线的那一刻,左岺似乎也看出来自己的变化,他缓了缓喘息,声音低沉地叫了声他的名字“裴舟阁下,是我。”
发丝和鼻尖上的水珠滴滴答答地落到左岺的颈侧。
“宿主,你终于清醒了么。”系统的声音也随之而来,“我都快被屏蔽了。”
裴舟看着左岺,艰难地吞了口唾沫,他想起身,忽然后颈传来一阵的疼痛!
“呃!”裴舟闷哼一声,头痛欲裂。
那些在精神力测试被诱导出来的,又被压制在芯片里的大量的精神力,因为裴舟的潜意识里不想暴露身份,而被他那残存的理智牵制住。
现在它们无法通过爆发或者结合来大量释出,只能像是开阀门般一点点的消减,这个过程就和雄虫的进化一样痛苦。裴舟不想太狼狈,抿着唇,把一波又一波的痛吞下,
眼瞧裴舟虚脱地随时都要倒下,左岺爪子一撑,把裴舟搂进怀里,避免他磕碰到旁边,“阁下,我去叫军校医虫来。”
左岺随手一扯旁边的几条毛巾,裹在裴舟肩上,便是拦腰抱他。
“不…”裴舟说,“不要叫医虫。”
左岺“……”
“不叫医虫?”左岺慢慢把裴舟放在床上,又想给他擦了身上的水,又不知道从而下手。
“这是命令。我没事。”裴舟声音微弱:“你去地下室,军校的药库齐全,那里应该也有专门帮助未成年雄虫度过进化的药剂,虽然…我这并不是进化。”
“军校的精神力测试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副作用…”左岺不知道他是因为过度压制精神力释放而出现的反噬,只以为是精神力测试。
“只是释放精神力后出现了虚脱。”裴舟道,“去地下室帮我拿药剂,我换身衣服。”
见左岺有些迟疑,裴舟道:“我还没到好你给我换的程度,除非你特别想。你也去换套衣服吧。”
看着左岺下楼,裴舟几乎是用尽最后的力量把湿透的衣服脱下,简单披了件睡袍就往床上倒。
眨一下眼,吊灯的轮廓还算清晰,又眨一下眼,眼前却又变得模糊。
他能感受到这房间里到处都是从他身体里流窜出去的精神力。从爆发时起,精神力像一张交织时空的网笼罩在房子里,探寻着左岺精神海的接纳。不过,左岺的精神海当然不会给他反馈。
心里像被一团棉花闷住,又很庆幸。假如左岺能感受到他的精神力,也许刚才发生的一切就会顺理成章的往另一个结果而去,趋于本能的结合,左岺会属于他。
可那不是他想要的。
……
哐当哐当。
左岺的胸脯上下起伏着,身上的水滴了一路。
找到了,就是这个。从墙壁探出的数个冷库药柜里找到了裴舟所说的药剂,左岺拧眉调试剂量,抿了抿嘴唇。
裴舟.诺莱斯的那副模样,不是一时半会儿突然出现的。这一整个下午,长达数个小时的时间,恐怕早就已经爆发。
可他一直都没发现。
他是个孤虫,没雄父雌父,也没有兄弟。曾经他从不为自己感受不到精神力而觉得有什么问题。可今天……如果他能感受到的话,会不会就能更快发现裴舟.诺莱斯的异常呢?
拿着药剂迅速回到三楼,却是见裴舟疲惫地闭上眼,大滴大滴的汗再次染湿干燥的睡袍,好像是在做着什么恶梦。
*
冬天傍晚的风冷得刺骨,如果不关上门窗的话,即便是在屋子里也会冷得发颤,还好屋子的门窗都关了。
厨房的锅里正在熬着汤,裴舟站在火炉前,勺了两勺盐进去,接着便静静地看着锅里的汤翻滚。
嗯,今天的汤挺不错的。在路上买到了新鲜的菜和肉,不过水好像煲多了,刚刚好盛满一大盅。裴舟用铁勺勺了一羹常味道,忽然,四肢就像是失去了力气,从手心滑落的铁勺掉回到汤锅里。
“嘶。”滚烫的汤撒到手臂上,烫得整块皮肤都变红。
裴舟怔愣了一会儿,才想起要去洗手间里清洗一下。楼上乒呤乓啷的响,好像是在吵架摔东西。
那声音格外的大,让人头疼欲裂。裴舟听着,叹一口气,在满头顶的纷扰下回到房间,感觉即便是在房间里隔音效果还不行,便又将耳机连上手提,戴起来隔音。
舒缓的音乐让他远离一切声音,无论是邻居的吵架还是拍打窗户的寒风的嘶叫。就在他朦朦胧胧地即将昏睡过去时,忽然,一个声音清晰地传到他耳中。
“阁下!醒醒!”
迷蒙间,他看到原本紧闭的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一个身形颀长的影子站在窗边,或者说就站在他旁边,因为披着斗篷戴着帽子而看不清面容,而窗外,是极其不真实的满天星空,那样的诡丽漂亮。
裴舟往前一伸手,想抓住入侵者,可入侵者却忽地转身,像是有什么急事需要离开。
“你要去哪儿?”裴舟哑声问。他想让对方别走。
手一挥,嗙啷一声,桌旁的相框和压在相框下面的红章白纸条直接掉下来桌子。这下,裴舟彻底清醒了。
眼前并没有什么人影,只有空气中有东西在滋滋响动。他忽然感觉到不对劲,四肢与大脑都疲惫得很,连动一下都乏力,而呼吸也变得困难,仿佛被棉花堵着心脏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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