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他轻声说。
“……唔完……”蓝延意识沉沉,喉咙的声音含糊不清。
一夜好梦。
-
蓝延这一觉睡得神清气爽,就是被叫醒的时候有点烦。
“小延……小延……”
蓝延勉强睁开眼,视野模糊一片,“啊?”
“快到起床时间了,先松开我。”方修新哑声提醒。
他一半的手臂被枕麻,加上对方咬着不松口,他不敢乱动。
蓝延反应很慢,脑子混沌,“快到……那不是……还没到吗?”
——神经病啊,摄像头都还没响提示铃。
“但我要回自己的房间。”方修新胸口有点麻,见对方睁不开的样子,一只手抱住人,另一只手捏人耳垂,“等下有摄像头。”
蓝延清醒了几分,努力支起手肘,“行,你走吧。”
方修新手痒,忍不住逗人玩,又捏鼻子、又扯嘴巴,搅得蓝延脑子发胀。
他直接推人,“赶紧走,我还要睡,好困。”
方修新顺势退开,揉了揉蓝延的头发,“早安。”
蓝延起床气不小,为数不多的耐心消失殆尽,尤其想到昨晚的事,毫无忌惮。
他反手枕头把扔过去,不耐烦地说:“方修新,走不走?再不走就别追我了,下辈子我们都没可能。”
方修新稳稳接住,无奈一笑。
他算是明白对方嘴里说的“工作”状态了,看来以前没少装,撒娇卖痴掉眼泪都不是本性,除了戏精不假,剩下都是暴脾气。
“嗯,你继续睡。”
蓝延懒得搭理,卷着被子蒙头,继续睡不足二十分钟的回笼觉。
方修新想让蓝延不要盖头睡,犹豫半天,还是放弃了。
毕竟再惹人嫌就要被彻底判出局。他按了按眉心,就这么点时间缺氧不至于会头疼吧。
……
蓝延睡得很快,也很短暂。
等真正的提醒铃响起时,他痛苦万分地挪动,像蜕皮的蛇。床单变得褶皱不堪,但他怎么也掀不开被子。
再睡四分钟……再睡三分钟……再睡一分钟……
“嘀嗒——摄像头自动开启”
蓝延浑身一激灵,艰难伸出手臂,两脚晃荡地下床。
早起——
人类最可恨的发明之一。
睡到自然醒才是最伟大的真理。
【怎么还没有画面,心急】
【第一次倒数摄像头的开始时间】
【想看看蓝,有没好点】
【唉,大美人不会痛了一晚吧】
【开了开了】
【呜呜呜蓝你还好吗?有没哪里不舒服?】
【……好像没啥问题了,大美人看起来容光焕发】
【好漂亮……呜呜想舔颜】
【嘴一个嘴一个】
【等等,你们有没发现……?】
【我好像懂你】
【所以昨晚——】
【?你们打什么哑迷】
【爹咪没走!!!绝对留了一晚照顾蓝】
【什么!你们怎么看出来的???】
【床单!以前蓝只喜欢睡左边,被子乱蹬,但另一边的枕头会纹丝不动,右边的被角也是安安稳稳地在下面。现在揉成一团,枕头也移位,床中间还微微凹陷,证明有另一个人睡过】
【好细节……】
【牛】
【呜呜呜呜爹咪,我哭死,你果然狠不下心】
【好甜……什么前任照顾一夜,早上又偷偷回去】
【或许蓝知道?】
【应该知道,他只是生病,又不是死了,能不知道身边多了一个人吗?】
一楼
蓝延拾掇好,走下客厅。
今天早上的阳光肉眼可见地减少,窗户传来的冷风猎猎,像一夜之间,跨秋入冬,令人毫不设防。哪怕调温板兢兢业业地工作,那股冷意还是能穿进骨头缝,四处游走。
蓝延路过时,不自觉摸了摸手背,赶紧走快几步。
“早。”白烨恰好坐在楼梯口的方向,微笑打招呼。
“烨哥,早。”蓝延挥手,对徐维说,“维哥,早啊。”
徐维依旧是精英范儿,套了件长款风衣,内里搭配一套白衬衫西裤,一丝不苟,银边半框眼镜架在鼻梁,整个人的气质斯文儒雅。
他手里拿着咖啡,朝蓝延微微颌首,“早上好。”
白烨在喝温热的小麦茶,香气四溢,忽然,他注意到什么,蹙起眉头。
“阿延,冷不冷?今天降温很厉害,你穿得有点少。”
蓝延已经坐到椅子,懒得动弹,“还好吧,头顶有调温板,吃早餐说不定还要出汗。”
白烨还是不放心,“真的吗?”
蓝延笑眯眯地说:“真的,烨哥,你别担心。”
“阿嚏!”原辰一下楼,连打几个喷嚏,鼻子也被揉红。
他没料到恶劣天气导致气温降得这么快,穿得是真单薄。好歹蓝延长袖长裤,里层有薄绒,而他则是短袖。
“哥,早。”原辰第一眼看见白烨,才陆续和其他人招呼。
白烨冷漠地点头,没有说话。
原辰的笑容慢慢淡去,微微低头,看不清表情。
“早上好。”谭素淮穿得厚实,是在场所有人里看着最暖和的人。
他看见原辰的短袖,宛如看什么勇士,惊奇地说:“原辰,你不冷吗?”
原辰捏住杯子,温度从他指腹源源不断传递,但明显饮鸩止渴。
“还好。”他给了模棱两可的中性词。
谭素淮不懂拐弯抹角,不解地问:“你手和腿都在抖,这也还好?”
原辰:“……”
“嗯,还好——阿嚏!”
谭素淮迟疑,“你、还好吗?”
原辰根本来不及回答,又打了几个阿嚏。
他摆手,“鼻炎,遇到冷空气就有的老毛病了。”
“哦哦,这样啊。”谭素淮虽然觉得哪里不对,但也没继续劝,见原辰旁边有空位,直接坐下,“注意身体。”
“好的,谢谢素淮哥。”原辰抽了几张纸,鼻尖揉得更红。
白烨曲起食指,扣在桌面,余光瞥过去,又收回来。
原辰有几次感觉到了,但看过去什么也没抓住。
“哥。”他冷不丁地唤道。
白烨抬眼,“什么事?”
“你后面的窗户能帮忙关一下吗?一直有风,往我手吹。”原辰指骨的关节有点红,经脉呈现微微的紫调。
白烨把窗关了,回到座位,目光落到原辰的手,唇瓣翕动,最终还是移开视线。
原辰抿唇,垂下眼帘,指尖轻点另一只手的手腕,又握住按了按。
白烨深吸一口气,“手腕痛?”
他知道原辰手腕骨折过,愈合得不是很好,总是容易复发,吹不得冷风,经不住太大力。
——这是旧伤,恰恰因为他而受的旧伤。
原辰没有立刻回答,缓了几秒,“应该不是。”
白烨皱眉,“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应该是什么意思?”
原辰说:“那就不是。”
白烨“哦”了声,不再说话。
谭素淮冲完咖啡回来,刚好听到后几句话,随口问:“阿辰,你手痛?”
原辰抬起头,微微一笑,“没有,活动骨关节。”
谭素淮知道怎么回事,便没再追问。
白烨抿了口小麦茶,缭绕的白气上升,模糊了他的面容。
【嘶嘶嘶,那种微妙感,妙啊妙】
【原辰……和白叔叔对什么暗号】
【不知道,感觉深挖有意思】
【对待同样没穿厚衣服,白叔叔的态度泾渭分明哈哈哈哈】
【挺好的,白叔叔继续保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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