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医疗官无语过后,却说,“……会流产。”
陆轻瞳孔地震:“流产?!”
医疗官挑眉看他:“不然您以为议长为什么要冒着那么大的风险使用虫工信息素。”
“当年政变,议长非要送走您,您失踪后,议长又要留下虫蛋。我们一直不同意,但谁也劝不了他。”
“后来您昏迷,他的情况自然越来越差。”
陆轻也不知道心里是震惊多还是慌乱多,整个人犹如被雷劈了一般呆立在原地。
陆轻联想到自己苏醒后兰希种种怪异的行为,问道:“除了莫名亢奋之外,这种信息素是不是还有别的副作用?”
“当然。”医疗官想起什么,在抽屉里翻来找去,“信息素可以说是虫神赋予雄虫的礼物,每一只雄虫的信息素都是独一无二的,这种独特性就导致它们几乎没有能够被虫为制造的可能性,被强行复刻出来,有缺陷是不可避免的。”
“这是他这些年试药的报告,我一直觉得会用得上。”医疗官终于找到了文件,从最底下抽出来推给陆轻。
“截止今天,这项技术仍并不成熟,长期使用的话依赖性强就不说了,控制不当还会对本体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那会怎样?”陆轻喉间干涩,艰难的说 “会……死吗?”
“现在还不至于。”医疗官的神色晦涩难辨,“但如果他再不遵医嘱,那就不一定了。”
“他现在是不是还变态一样……”医疗官刚起了个头,觉得这么说自己的长官好像不大好,换了种委婉的说辞,“咳,我是说……比较频繁的向您索取信息素?”
陆轻都顾不得感伤了,闻言大惊失色:“您怎么知道?”
是不是在他床底下插监控了。
“您想多了,我没有这个癖好。”医疗官有点无语,笔尖点了点报告,“我只是根据数据合理猜测。”
“是……”陆轻想了想兰希仿佛皮肤饥渴症一般的黏人举动,迟疑的点了下头,“但我以为是因为信息素依赖症的关系?”
“是有这一部分的原因,但从本质上说,依赖症本就是因为信息素不兼容而导致的。”
医疗官尽量说的通俗,“就好比一个人吃惯了糠咽菜,结果给他换成山珍海味,他一方面难以抗拒,另一方面身体又适应不了,所以反应很大。”
医疗官推了一下眼镜:“这么说您能理解吗?”
“理解了。”陆轻悟了,简单来说,就是山猪吃不了细糠。
“那他现在这样没问题吗?”陆轻莫名有点担心。
“当然有问题。”医疗官说,“如果您再任一味任他索取,他的依赖症会越来越严重。”
“等到他彻底成瘾……”
医疗官没再继续说下去,微妙的神色足以说明一切。
#你就等着精尽人亡吧#
陆轻:“……”
第25章
医疗官的话成功让陆轻起了一身白毛汗。
身为一个攻,这样的死法是要在晋江留名青史想。
“您放心。”
陆轻的神色像可以入党一样坚定,“从现在开始,我们就禁欲。”
他就是从这里跳下去,死外边儿,也绝对不会给兰希一点信息素。
“……那倒也不必。”医疗官有点绷不住严肃,掩饰性的低咳一声,“毕竟依赖症终归是要依靠信息素治愈,所以不能一点也不给。”
“最好是少量多次,一点点的让议长适应。”
“那少量大概是多少?”陆轻闻言立刻虚心求教,“多次是一天几次?”
“……”
这……
这还真把医疗官问倒了。
医疗官想了想自家议长那颠倒黑白的嘴皮子,觉得以这位陆轻阁下傻白甜(bushi)的性格,自己要是敢说凭感觉,那他极有可能会在议长的哄骗下凭感觉做个几天几夜。
医疗官觉得自己不能敷衍,于是扯过纸笔,仔细的算了起来。
片刻过后,医疗官放下笔:“阁下,结合您的等级以及议长的情况,我稍微测算了一下,如果是单纯通过□□接触的方式,那么我建议亲吻时不要超过五分钟,做/爱不要超过三分钟,前者一天不要超过三次,后者最多一次。”
“……”
陆轻的脸色一时间精彩得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当然,鉴于您在不进行此类接触时所能释放的信息素十分有限。”
医疗官推了下眼镜,镜片后反射出一点寒光,“所以,诸如拥抱,牵手之类的亲密接触行为并不包含其中,您可以示情况而定。”
潜台词,贴贴抱抱想要多久就多久。
陆轻还能说什么,陆轻只能点头表示同意:“好的,明白。”
医疗官见他这么配合表示很欣慰,他跟在亚雌身边也不久了,太知道自家议长有多么油盐不进了,有陆轻的配合,他心里也不免松快了些。
“那就拜托您了。”
“还有。”医疗官在自己的终端上按了两下,办公桌上的打印机就兀自运行起来。
“除了信息素之外,辅助药物也是必不可少的,我上次给他开了三个月的剂量,但我猜想他应该没有好好吃。”
医疗官取出一页纸,“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项都在这里,请您务必监督他好好吃药,不可再胡闹了。”
陆轻点头答应了,又捏起那张薄薄的纸看。
过了一会儿,眉心浅浅拧起。
医疗官注意到他的欲言又止:“有什么不对吗?”
“这些药……好像都是促进代谢的。”陆轻陆轻的指尖划过纸面,发出细细的沙沙声,“还有,我看了报告,假使一切顺利,我的信息素取代了虫工信息素,兰希体内的激素水平应该会恢复正常。”
陆轻觉得有点奇怪:“但除此之外,其他方面似乎……不会得到改善?”
医疗官惊讶的挑了下眉:“您也懂药理?”
“不太懂。”陆轻诚实的摇了摇头,“看了数据……猜的。”
一般人可做不到仅凭数据猜出正确结论,更何况,这些数据和药物名称都十分晦涩难懂。
医疗官觉得他没说实话,但也没多说什么,夸赞道:“……您很敏锐。”
陆轻不敢当,他总不能说他是天天玩医院经营游戏玩出来的,只好干笑了两声。
“其实您猜测的没错,议长现在的情况只能够□□,换种更贴切的说法,其实就是止损。”医疗官说,“至于已经造成的伤害,对脏器和体质的影响,暂时是没有办法逆转的。”
陆轻瞳孔微缩:“不能逆转,也就是说……没办法治?”
医疗官淡定的点头:“虫工信息素本来就是有违自然法则的东西,研究员们无法彻底攻克它的缺陷,在相关疗愈药的研发上自然举步维艰。所以,目前市面上还没有药物能治。”
陆轻不可置信:“那……?”
“您先别急,听我说。”医疗官摆摆手示意他冷静,“虫族生命漫长,研究员们也一直在努力,谁也不知道过去几年后技术会不会取得突破性的进展,未来的事情还很遥远,您不必过于担忧。”
医疗官见惯生死,看的很开,劝导他:“您只管珍惜当下,好好监督他吃药,活个一二百年肯定没有问题。”
陆轻没说话,只是牵强的笑了一下。
“时间差不多了,我还有手术。”医疗官看了一眼墙上的石英钟,“之后如果还有什么问题,您可以直接找我……”
医疗官顿了顿,见他手腕上没有佩戴终端,又从上衣口袋里抽出一张名片,递给陆轻。
“您拨这个号码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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