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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道理来说,当冬歉知道真相并且开始叛逆之后,任白延会对他恼羞成怒,继而会做出一些残忍的事情来逼迫他乖乖就范。
因为任白延对他的温柔都是建立在他乖乖听话的基础上的。
但是倘若他变得不听话了,任白延就会展现他冰冷的本性。
他的人性早就在漫长的时光中被消磨殆尽了。
少年时期的他其实也不乏善意,但是在这样一个充满竞争的社会,他让步了,别人就会冲上来,将他狠狠地践踏在脚下。
在这种情况下,任白延也慢慢蜕变的冷血无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他可以割舍一切。
这个世界上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东西就是他的亲人。
他一直想要功成名就,然后回去见他的弟弟。
走上如今的这个位置,他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
他感受过背叛,也背叛过别人,他被别人踩在脚下,也将被人踩在脚下。
可是现在,在冬歉展现了自己对他的厌恶和叛逆之后,他居然没有对自己做过什么残忍的事情。
要知道在小说里的时候,原主可是被锁在了房间里,想要逃跑的时候,还被任白延生生掰断了手腕。
他看人的目光就像是手术刀一样冰冷,任何想要打破他计划的人,都会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冬歉一直在等待着这个惨痛的代价。
但是很可惜,他什么也没有等到,等到的只有任白延每天准时准点地来他的房间,用精神力操纵着他,让他把饭吃下去。
不过也因为任白延这样做,冬歉不用逼着自己绝食了。
再一次从冬歉房间出来的时候,任白延看着冬歉的身影,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掐住了一般。
为白年选择换脸对象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回头路了。
整个过程,他不可以更换贡献者,一旦更换,就说明之前的研究全部功亏一篑了。
再加上,他给白年制作的人脸面具到底不是长久之计,之所以要定在成年,就是因为那张面具撑不了太久。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从来不给自己留退路,也不给别人留退路。
摆在他面前的就是一个难题。
一个是自己的亲生弟弟。
一个是冬歉。
这两个人,无论如何,他必须割舍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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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歉知道任白延现在要面临的选择题。
至于结果,他不用猜也知道会怎么样。
毕竟从本质上来说,这根本就是一道很难的题。
孰轻孰重,任白延自己应该能分辨。
一个是自己的“至亲之人”。
一个是仅仅相处了不到三年的孤儿。
该怎么决断,他应该不会不清楚。
他平静地等待着这一切。
同时,也在等待着下一个剧情点的发生。
夜色已深,缺月西沉,就在一切都这么静谧的时刻,他房间里的门被人轻轻推开。
紧紧只是这样轻的声音,冬歉立刻从睡梦中惊醒,警惕的问到:“谁?”
“是我。”,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出。
冬歉看着眼前人,缓缓睁大了眼睛。
这个人一直生活在他的身边,但是一直都没有太大的存在感。
要说为什么,是因为这个人,是一直待在冬歉身边的男佣。
他一向沉默寡言,被吩咐什么就做什么,不会抱怨,也不会讨宠,极其木讷。
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非常合格且规矩的佣人,甚至没有在冬歉的心里占据太多的位置。
他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男人走了进来,紧紧地盯着他,声音透着点紧张:“你来做什么。”
男佣看着他,语气平静道:“我知道你想要离开。”
他默了默,声音坚定道:“我想....给你离开的机会。”
冬歉顿住了,深藏在眸中的情绪渐渐化开。
他知道原主逃了出去,但没想到他是以怎样的方式逃了出去。
现在,他好像突然明白了原因。
“为什么。”,冬歉依然警惕。
从小到大已经遭受了太多太多的欺骗,多到让他已经没有办法再相信任何一个人。
他最害怕的,就是那种带着热心和善意的欺骗。
给了他希望,又叫他绝望。
男佣注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也是从那个孤儿院里出来的,你三岁的时候,我曾经见过你。”
“我不希望,你继续留在白家,承受那么大的代价。”
男佣认真地看着他:“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如果你现在愿意离开的话,没有人会知道的。”
冬歉忽然想到了什么。
之前他给自己端的布丁里面没有放勺子,是不是故意引他下去听白年同实验员的谈话?
可是听到了又怎么样呢?
冬歉垂眸看向了自己的腿,难免自嘲地笑了声:“你看我这个样子,怎么从这里离开?”
“我为你准备了飞行器带你离开帝国,等你从帝国离开之后,想去哪里都随你了。”
冬歉:“.......”
这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无法拒绝的条件。
对于一直渴望的原主来说,尤其是这样。
此时此刻他面对的,无疑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诱惑。
他知道自己是沙砾,是尘埃,是自幼生在在花瓶里的花,一旦失去庇佑,就会立刻被摧毁。
但尽管如此,他依然心向往之。
可当希望真的出现在他眼前时,冬歉却犹豫了。
他轻声问道:“可如果我走了,那你怎么办?”
男佣看向他:“我的话,你不用担心。”
“我有办法让他们不怀疑到我。”
冬歉注视着他的眼睛,良久,答应道:“好。”
“你的恩情...我恐怕无法报答。”
“没关系。”
男佣看向他,眸色很深:“此路很难,愿帝国保佑你。”
冬歉看向窗外的夜色:“我会努力藏到,白家和任白年找不到我的地方...”
虽然他知道,结果已经注定。
第58章 坐轮椅的丑beta
任白延的身影出现在走廊里。
佣人看见他,全部毕恭毕敬地低下了头,眼中带着敬畏。
大部分情况下,他们都很少能在这位公爵的脸上看见笑意。
这个世界上能被他温柔对待的人,少之又少。
任白延站在冬歉的房间门口,问:“他醒了吗?”
佣人站在他的身后,低头应答:“少爷他好像从里面将门反锁了。”
冬歉毕竟是白家的养子,所以佣人们还是会恭敬的以少爷相称。
任白延的眉头微蹙:“那他醒了吗?”
佣人犹豫了一会道:“这一上午,好像都没有听到里面有声音。”
一股不祥的预感出现在任白延的心头。
想到冬歉这些天绝望的神色,任白延开门的动作迅速了点,凌冽的脸色上少见的浮现了点慌张。
密码锁被快速解开,任白延推门而入。
房间内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任白延稍稍松了口气。
佣人第一次看公爵这么紧张的样子。
莫不是担心少爷自寻短见?
冬歉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书桌前,床上的棉被下微微有些鼓,看来,冬歉还蜷在里面睡觉。
冬歉睡觉的时候,就喜欢整个人蒙在被子里面,这样会比较有安全感。
任白延眼眸轻垂,温柔的笑了一下,轻轻靠了过去,想帮冬歉拉开一点被子。
可是下一秒,他顿住了。
被子下面,空无一人。
刚才鼓起的地方,只是被人用枕头做了填充物。
那一刻,佣人们很明显的感受到一股强烈到极致的压迫感,差点站立不稳,纷纷跪了下来。
他们都知道,这位公爵若是发起怒来,会有多么可怕。
“我让你们看着的人呢?”,任白延转过眼眸,双眼如同鬼魅般猩红,看得人汗毛倒竖,低下头来,不敢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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