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靳不二此时此刻,戾气很重,他想杀人了。
“放心,我也有点关系的,不怕啊,大不了就去搬砖头嘛。”古羽放松的很:“何况要在秋收之后,还有时间。”
俩人去了一趟市集,买了一些月饼,还跑去了百草堂,看了看徐大叔。
等到俩人出城门的时候,恰巧遇到了唐大礼,这位门子大叔,正背着一筐青菜入城。
“是你们俩啊!”唐大礼看到俩人还挺高兴。
“您老这是?”古羽看了一眼,发现里头一筐的青菜:“怎么不派个车子来接您?”
“这是几步路而已,半筐青菜,不沉。”唐大礼笑了笑:“你们俩进城,没去书院吗?”
“没有,临时来这边,没带什么东西过来,这是一包酱牛肉,五个月饼,就当是提前给您老过节了。”古羽将东西塞入了他的背篓里,跟靳不二与他告别,这就走人了。
“哎,这孩子!”唐大礼乐了一下,结果他第二天去县衙办事,却听县衙的门子,他的一个老友说,有人要整两个小子,桃花坞的流民。
唐大礼也就随口问了一句:“谁呀?”
“好像是一个叫古羽的少年,还有一个叫靳不二的,惨啊,不让赎买劳役名额呢!”这个门子跟唐大礼是年纪相仿的人,也见不得有人欺负少年。
可是门子也不是什么身份高贵的存在,根本不可能阻拦,也阻拦不了。
“是他们?”唐大礼顿时就惊讶了。
古羽跟着靳不二回到了家里,第二天又拿了药材,进了县城,百草堂自然是送了药材过去,但是他们又去了衙门,给惠民药局送了药材。
倒是姚琦大叔,拉着他们俩进了自己的房间:“我打听过了,是沈家,沈河,沈大少爷,送了礼物给新来的钱粮师爷,他就下了名单,不许你俩赎买名额。”
一听是沈河,古羽跟靳不二一点都不意外。
“你们俩这是?”姚琦自己都意外,可这俩人却不意外呢?
“因为书院的罗先生,将童生的名额给了我,沈大少爷一直耿耿于怀。”古羽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已经尽量避开他了。”
在街上遇到都不打招呼的那种避。
“这小子怎么回事儿?”姚琦皱眉了:“他怎么……能这么记仇呢?这事儿,也不是你想的啊?”
“他的名额呢?”靳不二也皱眉了。
“他家早就赎买了名额,不赎买的话,就派个人出来干活就行了,替代者有的是,他们家有人。”姚琦大叔叹了口气:“这事儿,不好办啊!”
靳不二握紧了拳头,他真想杀入沈家大宅。
“没关系,我们再想办法。”古羽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穷不与富斗,他可没有老沈家有钱。
人家能买通官府的钱粮师爷,他哪儿有那么大的能力?
“县令大人还知道你呢,要不,我跟县令大人说一声?”姚琦大叔想起古羽,好歹也在县令大人那里挂了名字的啊。
“不行。”古羽摇了摇头:“我是个平民百姓,服劳役是正常的事情,而且我身体健康,赎买名额没有理由啊!”
会影响他在县令大人面前的印象,不能轻易动用这个关系。
“得九月份上工呢,再想想办法吧。”古羽拉着靳不二告辞走人。
靳不二脸色阴沉的很,古羽使劲儿拉了拉他的胳膊:“别生气,船到桥头自然直。”
“嗯。”靳不二却想好了,要事不可为,他就暗中除掉沈家就是。
“沈大少爷怎么能想到这个办法?”古羽也郁闷:“他是非得让我们去搬砖啊?”
“恐怕还有别人的参与。”靳不二都要咬牙切齿了:“李大花。”
那天见过了之后,靳不二就一直觉得,那两个人不太对劲儿,这么针对自己和古羽,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梅雨季节过后,又是盛夏,本来没事儿了,可秋收还没到,就让人给阴了。
“不能吧?”古羽大惊:“她一个内宅女眷,有什么能耐,敢这么干?”
“你信她?”靳不二不高兴了。
“什么叫我信她啊?”古羽没好气的道:“我就是觉得,她那出身,也不是多高,身份更低,是个妾啊,再说,她哪儿有那头脑,算计我们?”
他一直觉得李大花是个女孩子,心思不该那么坏,可能的确是有些愚蠢,可没那么愚蠢的吧?
“不要小看那个女人,那天偶遇,你忘了?”靳不二却耿直的道:“我不会感觉错,那女人变了。”
“女人本来就善变的吧?”古羽呲牙:“好了,现在不是谈论她的时候,她一个做妾的,能越过沈夫人去?”
就沈家夫人那架势,这么多年,沈老爷都没有第二个儿子存活,或者是长大,是巧合吗?
这世上,巧合的事情,有九成九,都是人为的;百分之一是真的巧合。
讨论无果,俩人只好随便买了点东西就回了家。
只是他们树欲静,而外面却风不止。
这事儿不久就被姚伟大叔知道了,他趁着秋收来这边割稻子的时候,依然是在竹屋这里吃的饭,只吃午饭一顿,古羽跟靳不二不用做饭,都是姚大婶在忙,趁着休息的空挡,姚伟大叔就问了他们俩:“是得罪了谁?怎么就不能赎买名额了?”
“是沈家。”古羽知道这事儿,姚伟大叔要是真的跟姚琦书吏打听,姚琦书吏肯定会告诉他。
还不如他自己说了,事情的经过,没有他这个当事人更明白清楚的啦。
“沈大少爷,怎么这么不着调?”姚伟大叔无法理解,就因为一个童生的名额,就这么做?太不给人活路了。
他也觉得以古羽这小身板子,上城墙?就算什么都不抬,也未必能跑几趟。
何况要抬着城砖,泥灰之类的重物,而且修缮城墙基本上都是力气活儿,就算是负责砌墙的瓦匠也是如此。
可没有轻松的啊!
“没关系,我们再想办法就是了。”古羽倒是不着急,他大不了,给自己下点药,就说人病了去不了,让靳不二在家照顾他,实在不行,他就真的要花大价钱,赔偿误工费就是了,衙门总不能要病人去服劳役吧?他家也没第二个人了。
再说靳不二,大不了他也给他下药,就说他重伤未愈,并不适合重体力劳动。
在家跟他一起休养生息吧!
“唉!”姚伟大叔也没办法,他们家从来没有惹过沈家那样的人家,所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索性秋收很快结束,姚伟大叔家给了古羽租子,古羽这次依然买了姚伟大叔家的所有粮食,因为他家仓库只有三分之一是满的了。
以前他自己一个人,肯定吃不了这么多,这不是多了一个靳不二么。
连杂粮他都收下了,姚伟大叔家的东西卖给他,比卖给粮店合适多了。
就是眼看着,八月十五都过了,过了九月初九重阳节,就该服劳役了。
这一天,古羽跟靳不二还没想出来好办法,但该去县城采购一些东西,还要准备烧竹炭的事情,也是非常忙碌的,结果到了县城,送了一些药材给百草堂,又去了县衙,给付大夫送了点药材,付大夫却叫他们去一趟书院。
“去长河书院做什么?”古羽并不勤快的去长河书院,一个是觉得没必要,再一个就是距离产生美,跟那些读书人,保持适当的距离,才是长久相处之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是门子告诉了我的药童,说罗平先生找你们,见到了通知一声,叫你们去一趟,可能是要重阳了吧?给你们点东西?”这是付大夫能想到的唯一理由了。
古人重视每一个节日。
古羽也就中秋节之前,送了一次东西给罗平先生,而罗平先生选了重阳节这个时候,送点回礼?
不能够啊!
古羽跟靳不二对视一眼,扭头又跟付大夫道:“那我们这就去书院,可能罗先生是找我们有什么事情吧?”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