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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乖软夫郎的农家书生(75)

作者:卿戈 时间:2024-05-25 09:48:33 标签:种田文 市井生活 科举 成长 轻松

  谢见君深吸一口气,

  “云胡,我想,我是心悦于你了。”

 

第50章

  草树丛杂, 密叶如织,他们隐在一片青苍之中,无人打扰。

  “吧嗒”

  一滴..两滴...

  莹润的泪珠顺着云胡的脸颊, 肆无忌惮地滚落下来。

  谢见君立时慌了神, 心猛地似是被一双手, 狠狠地掐住, 疼得他乱了阵脚, 连说话都磕磕绊绊, “对、对不起、云胡、是我、是我太唐突了、我不该...我不该....”。或许他不该说的这么直白,或许他不该说的仓促仓促,亦或许....

  总之,他把云胡吓着了。

  话音戛然而止。

  云胡眼泪掉得更凶了,他忽而垂下眸子, 良久,嘴唇翕动了一下。

  “你、你是心悦我?还是、还是...”

  他说不出来, 谢见君却倏地明白了。

  “自是心悦你, 无关于同情、怜悯、孤寥、我知我心绪, 皆由你一举一动所牵扯, 如今便只想大大方方地告知于你,想同你做真的夫夫。”

  云胡脑袋里一片空白,他悄悄伸手,用力地拧了把胳膊上的嫩肉, 吃痛地紧了紧眉头,眼前霎时变得清明起来,他不是在做梦, 这都是真的。

  心底蓦然涌起一潮洪水,将他这些时日的恐惧与忐忑, 一并淹没。

  他直直地看着谢见君,一时想起生辰之日的漫天烟火,一时又想起树洞里握住的那盏光。数不尽的欢愉,刹那间化作燎原的篝火,连被握住的掌心都燃烧起来。

  “为、为什么、会是我?”,他踌躇着,还是将自己的心里话问了出来。

  他长到这般年纪,得来的善意屈指可数,村里多数人,连带着爹娘,都对他避讳不已,生怕沾染他的晦气,给自个儿家招来霉运。

  尽管这样,谢见君非但没有远离他,将他赶出门去,相处了这么久,一直善待于他,还斥责那些个欺辱他的人。

  但他还是他,是村里人嘴里那个“命格硬,克父克母”的瘟货,这满腔的爱意,不该是给他的。

  谢见君怔住,只觉得喉咙一阵阵发紧,声音都有些颤,

  “云胡,我倾慕你,便是你安安静静地站在那儿,我这心里,就再也装不下旁人,便是我见众生皆草木,唯有见你是青山。”

  他心里蓦然着急起来,云胡若是再乱七八糟地瞎想下去,恐怕就又要缩回他自己的蜗牛壳里了。

  谢见君忙不迭凑近,将人囿于一隅,而后郑重其事地问道,

  “所以,云胡,你可以允许我,心悦于你吗?”。

  问出这句话,还是他莫须有的坚持在作祟。

  后世他所见爱情,大多源自于顺其自然,合则成,不合则分,薄情者匆匆赶赴下一场情动,重情者沉溺过往,辗转疗伤。

  一段感情来得仓促,走得无声无息,但他自认为感情最原始给予人们的,应是悸动时的澎湃,互通心意时的欣喜,和掩藏在一束花下虔诚的表白,俗称,仪式感。

  正因为有这仪式感,才会让原本平平淡淡,朝暮交替的一天,变得同其他日子不一样。

  就好似他独自本也可以生活得很好,但在这一天这一刻之后,因着有云胡,他对往后的每一日都充满了期待。

  云胡还没从他的话里消化出来,这会儿人还是懵的。

  谢见君也没有继续逼近他,只默默坐在一旁,手里把玩着摘来的草叶,但若是云胡细心,便能看出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他发誓,当年坐在电脑前查高考成绩时,都没有现下这般磨人难耐,掌心不由得攥紧,已然沁满了汗。

  “可、可以、”,良久,才听着小小一团中传来微弱的声音,似是有些不确定,沉寂片刻后,才坚定地又道了声,

  “可以”。

  谢见君登时手足无措起来,泼天的喜悦仿若那决堤的江河,浩浩荡荡地占领了他的神智,他再也无法披着那温良持重的外衣,来伪装自己荒唐的独有欲,“云胡,我、我能亲你吗?”,他贴近,几乎同云胡,鼻尖蹭着鼻尖儿。

  云胡骤然抬眸,直直地撞入一片温柔。

  一双细瘦修长的手将他包裹其中,谢见君动作极缓地,把他带入了自己的怀里。

  怦然有力的心跳声暂时抚平了云胡的忐忑与不安,他微微扬起脸颊,眼眸处还浸着点点湿意。

  谢见君手指微蜷,抹去他眼尾的殷红。

  第一次,二人靠得这么近,云胡莫名又紧张起来,原本稍稍放松的身子,绷成一条直线,他惴惴轻喘,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眼前的深情。

  “没事...没事...”,谢见君极力压制着自己,他微微俯身,细碎的亲吻落在云胡潮湿的眼眸,挺翘的鼻尖,一路向下,最后是他思之念之的柔软。

  他吻意极轻,犹如奉若珍宝一般,小心翼翼。

  云胡被这悸动折磨得浑身酥软,只觉得意识被一丝丝的抽离,连双手不由得环上他的腰际。

  谢见君将吻意加深,扣在云胡后脑勺的手掌微微收力,把人又往怀里拉近了几分。他们紧紧相贴,剧烈的心跳声交织成轰鸣缠绵的乐曲,在山林肆意游荡。

  “谁在那里!”,浓茵森森的树林里响起一声呼唤,惊动了鸟雀。有汉子上山,打跟前经过,见层层树影间有二人相拥,便高声询问。

  谢见君拉着云胡猛地蹲下身子,好似上学时,被教导主任抓到的早恋的学生,借由齐腰高的草杆遮挡住身影。

  二人不动声色地对视了一眼,眸底映着翻滚的情愫。

  等不到回应的汉子挠挠头,只当是自己看错了,小声嘟囔着走远。

  直到听不到脚步声,谢见君才喘出一口粗气,回眸瞧着云胡还抻长了脖子,暗戳戳地往刚才汉子站过的地方偷瞄。

  “走了吧。”,他轻声问道。

  “应、应该是走了。”,云胡头也没回,还四下瞎瞅。

  被那汉子一打断,围绕在二人之间的旖旎霎时烟消云散。

  “云胡,别动....你头发上沾了碎叶。”,谢见君冷不丁说道,将藏在袖口处,他捂了一路的银簪,簪到了他的发髻上。

  察觉到自己头顶好似有什么东西,贯穿而过,云胡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细细长长,似是发簪。

  这发簪不知在谢见君身上偷摸捂了多久,已然染上了他温热的体温。

  他猝然瞪大了眼眸,想要摘下来仔细瞧瞧,却被谢见君轻轻拍去了手,“回去再看”,一腔好奇没有得到满足,往回走的路上,他心不在焉,途径河边时,还特地往河里凑了凑脑袋,就想瞧瞧这发簪是何模样?

  殊不知脚下一滑,他下意识攥紧谢见君的手,二人齐齐地栽进了泥坑里,溅了满身的泥点。

  回去一路,俩人像是约好了似的,闷着头,火急火燎地往家里赶,沿途碰着熟稔的婶子,也不敢抬眸打招呼,生怕被人认出来,招惹笑话。

  谁家表白,能把自己和心悦之人都搞得这般狼狈?

  刚拐进院里,谢见君就见着满崽一手捧着小竹篮,一手提着小铁耙,正要往外走,原是瞧见阿兄和云胡回来,还尚有些惊喜,但惊喜急转而下,立时就被满满的嫌弃取代,满崽皱了皱眉头,语气凉凉道。

  “阿兄,你就算是要避开我跟云胡香香,也不能去淌泥窝窝啊,你看你身上脏兮兮的,好丢人。”

  “你这小兔崽子,翅膀硬了是吧?”,谢见君正被这满身的泥点子羞得抬不起头来,被满崽一通揶揄,作势就要上前揍他。

  云胡一把将他拉住,冲着满崽使了个眼色,“快、快跑、”

  满崽会意,挤眉弄眼跟他家阿兄做了个鬼脸,蹬蹬蹬小跑出了远门,好似想起什么来,又退回两步,手扒着院子门上,“阿兄,我今晚不回来了,晚些小山爹爹要带着我俩上山去挖螃蟹,明日回来,让云胡给你做醉蟹吃。”

  “在外老实一点,别给人家添麻烦!”,谢见君怕他跑远听不着,忙不迭嘱咐了一句。往年这个时候,小山爹都去后山上挖螃蟹,去年,满崽也跟着去了。挖回来的螃蟹吐干净了沙子,都被云胡做成了沙蟹酱,用来拌面好吃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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