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越川看着楚末手里拿的东西神色复杂。
楚末这是来之前将楚家人都计算好了,牙刷毛巾一人一套,颜色都不一样。
楚越川看着楚末手里的东西,他原本是不想要的,但是……
是不是楚末闻到了自己的味道?
“你等下,我给你拿钱。”楚越川对楚末说了句,回房间了一趟。
楚越川攒的准备给爷爷买药的钱大部分都给了楚末,还剩一点应急的,现在要拿楚末的东西,不能白拿,把剩下那点钱也塞给了楚末。
楚末没想到楚越川又给了他钱。
他是想对楚越川好,不是来给他推销东西卖套现的。
这样下去,楚越川的家底都要被掏空了。
楚末无语,想写点什么,楚越川已经去揪楚越青刷牙去了。
“要讲卫生,家里来了客人,和以前不一样了。得天天刷牙,知道吗?”楚越川说着,教楚越青刷牙。
楚末看着一大一小蹲着刷牙,弯了弯眼睛也去刷牙了。
两人才第一天见面,太不熟了,楚越川也不是那种能心安理得占别人便宜的人。
看来要摸摸楚越川现在的脾气,想想策略了。
刷完牙,楚末去灶房看了眼,锅里的水只剩下点底子,还飘了层油花。
楚末将锅洗了下,给锅里添了一些清水,往还有一些火星的灶里加柴烧热水。
楚末的身体畏凉,又爱干净,他也不想这么麻烦,但要真的用冷水,明天他肯定生病。
水烧的温热后,楚末舀水到自己带的脸盆里,先用肥皂洗了脸,然后用带来的洗发膏把头发也洗了下。
火车上有煤粉,路上还有不少灰尘,楚末感觉自己的头发都不能要了。
如果不是水太少,楚末真想洗个澡。
头发擦了擦还是湿,楚末就去了还有点火光的灶膛口烤头发。
楚越川送楚越青回去睡觉出来就看到了侧头在灶膛口抓散头发的楚末。
微微火光映衬下,楚末的脸覆了一层光晕,长睫毛倒影一片阴影,眸子晶晶亮,看起来……
真好看。
楚越川转头看了一会儿黑乎乎的天,手臂被碰了碰才回神。
“弟弟呢?我看到弟弟头发上有虱子,要好好洗洗,还要理发。你们睡一起,也要检查下。”楚末拿着蜡烛,给楚越川看自己的笔记本。
楚越川看到楚末的字,神色尴尬。
或许虱子在眼前人看来非常不合理。
非常的不卫生。
“水不够了,等去小河沟打水时洗。”楚越川顿了顿,拿楚末的笔记本写道。
楚末看到楚越川的话想起来了。
桃花沟这边缺水,在还没有打出地下井水时,吃的用的水都要去靠山根一个叫小河沟的地方去打。
村民经常积攒一些衣服成群结队的去小河沟洗衣服,天气暖和时连澡都在那边洗了。
也就是说现在还没有井水,打水要跑很远的路。
“哥,对不起,我用的水太多了。我不知道没有井水。”想到自己用了不少水,楚末很不好意思。
“没关系,明天去小河沟打水。”楚越川说。
开始秋收了,明天不是去小河沟的好日子,但是……
水瓮里的水见底了。
家里来了客人,总要干净点。
看到楚越川说明天去小河沟,楚末眼睛亮了亮。
小河沟在山根下,即使有井水后,还会有人时不时去那边,进山去找野果子,野味儿等。
有懂草药的会去挖草药。
楚末是认识草药的,以前谢爷爷采药,他还跟着去了不少次,采草药正是楚末计划中挣钱的一个法子。
“对了,哥,来的路上,我看了这里的地质结构,我们桃花沟也是有地下水的。你看下面的图,在这个位置深挖二三十米就可以出水。”
采野果和挖草药都是明天的事,楚末暂时按下,他想起另外一件事,把自己知道的写了下来,还根据前世记忆画了一张位置图。
前世据说是地质学家用先进的地下水探测仪才找到那一处岩隙,挖出了地下水。
否则以桃花沟地质构造,想挖出水得挖透厚厚的隔水层还有岩石层才能出水。
楚越川看楚末画的位置愣住。
有经验的老把式都没找到水,楚末看一眼就知道了?
楚越川是不信的,只是看楚末的眼神,其余话就没说出口。
“好,我回头找队长说,试试看可以不。你早点睡。”楚越川拿过笔记本写了一行字给楚末。
楚末点点头。
第二天要去打水,楚末就继续舀了盆热水端回房间,非常节省的全面利用了那盆水,擦身,洗脚……
楚末收拾好,累的很,歇了口气,才将脏水处理了。
外面楚越川还没睡,蹲在屋檐下。
楚末放好水盆,拿了蜡烛到楚越川跟前。
“哥,晚了,我们回屋睡觉吧。”楚末硬撑着眼皮,写的字都稍微有些潦草了。
原本蹲着一脸深沉的楚越川一个趔趄,摔了下去。
第6章
楚末看到楚越川摔下去,手里的蜡烛差点没拿稳,空出的一只手想要拉楚越川,楚越川已经自己爬起来了。
楚越川清了下嗓子,没跟楚末对视,迈开腿去了楚爷爷他们睡的房间,很快就出来了,手里多了点东西。
楚越川把东西递给楚末。
“房门记得锁好。我去睡了,你早点睡。”楚越川拿楚末的本子写了几个字,给楚末看了眼转身就走了。
楚末借着烛光看了下,手里的是一把冰凉凉有点重的锁和配套的钥匙。
在自家不用锁门吧?
可能怕小偷?
楚末的确是带了不少钱票的。
锁起来保险。
只是,楚越川怎么不跟自己一起睡?
两个房间一边两个,不刚好吗?
非要和爷爷还有楚越青去挤。
可能是他没洗澡,不好意思一起睡吧。
楚末想了下,没纠结了,回房间去了。
锁放一边,用保温杯喝了药,这才脱衣服上炕,钻进被窝,忘记锁门了。
还没到冬天,但是脱了衣服没暖热的被窝,凉凉的。
楚末想起前世被楚越川带回来后,对楚越川寸步不离,晚上也要一起才能睡着,大一点盖了新房子才单独睡。
楚末打了个哈欠,舒展开身体,在怀念楚越川的体温中闭上眼,很快睡着了。
另一边楚越川没有睡。
黑暗中睁着眼睛。
对于“娃娃亲”,从最初的坚决抵制,到看到楚末的样子产生动摇。
刚才甚至以为对方要和自己睡一屋。
楚越川感觉自己很没出息。
以前爷爷没生病时还能出工,他自己又能干活出力,家里还算可以,只是自从为了治疗爷爷那次差点醒不过来的病,欠了不少钱。
上有生病不能自理的爷爷,下有年幼的弟弟,还穷成这样,怎么让人过上好日子?
爷爷老战友家虽然遭难落魄,但是从楚末的穿着,还有带的东西看,他如果单过都比在自家好。
那样的人,恐怕是过不了苦日子的。
或许楚末只是刚经历了大起大落,情绪不稳,过一段时间他就认清了,到时候他们再好好说吧。
楚越川想了一通,好一会儿实在疲累才闭眼睡下。
第二天鸡叫第一遍时楚越川起来,洗漱后,烧火煮粥。
外面天蒙蒙亮时,因为要赶去小河沟,需要交通工具和装水的大桶,楚越川将灶火调小,大门在外面锁上出去了一趟。
楚越川到了队长家里请假,顺带借架子车。
楚家原本也是有架子车的,但是之前为了给楚爷爷治病,很多东西都给抵出去了,包括架子车,只能来队长家来借了。
牛车是借不到了,开始秋收,牛车用处大了。
“川子,秋收可开始了,每天工分比平日多,你这个时候咋请假?这城里来的知青就不能忍忍,真讲究。”钟茂松的媳妇儿李婶儿听楚越川要请假去小河沟不太赞同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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