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原本该是教育部享有的声望,却被他半路杀出抢了个干干净净。
程知鱼对这一结果没有丝毫意外,小王子的故事在前世就已经风靡全球,任何文化和国度都无法抵御它的魅力,何况这群只知道血斗而不注重文化建设的兽人群体了。
因为这场空前绝后的舆论,一向不爱上网冲浪,拿着电子产品只知道关心漫画和法条的程知鱼,抱着手机看得眼睛兴奋得亮起,脸颊红扑扑的,这一看就是两个多小时。
直到日上三竿萧酌言来请他下床:“起来吃午饭了。”
被窝猛地掀开,身材纤细瘦的人类从床面上蹦跶起来,把手机凑到他面前看:“元帅你快看,好多人喜欢我的教材。”
他拽着萧酌言坐在床沿,光着脚贴过去,身子无意识地靠在萧酌言手臂上,是个十分亲密的姿势:“还有很多人想让学校出实体书来卖,意向购买人都已经超过一百万了。”
萧酌言注意到他依赖的姿势,没躲也没提醒,眸光淡淡落在他被屏幕光线映得发亮的眼睛上:“要做这笔生意吗?”
“想。”程知鱼老老实实地说:“学校报名费收得不多,几乎都在靠着红甲蚁族的财力支撑,我也想出一份力。”
“那就去做。”萧酌言无条件支持:“我让穿山甲来给你帮忙,他的家族企业就是帝国最大的出版社。”
“谢谢元帅。”
萧酌言说:“现在可以下楼吃饭了?”
“可以。”程知鱼收起手机,点点头,床边没有他的拖鞋,他二话不说直接光着脚跳下地,却在落地前被萧酌言捞住。
“瞎跳什么?”
龙族适宜生存的温度要比人类低15度左右,因此龙穴在最初建造时,就在建筑材料里添加了一定数量的可以散发寒气的冰晶,让龙穴一直保持在10度左右的恒温状态。
在程知鱼住进来以后,萧酌言虽然有心调整,但温度也只能勉强提高十度,地板还是冰凉,以珍贵人类这种体质光着脚跑两圈,下午就得生病。
程知鱼脑袋左转右转:“我的鞋呢?”
萧酌言:“在楼下。”
“那我昨晚是怎么……”程知鱼说着说着话,语气忽然顿住。
他想起来了。
自从跟萧酌言坦白了心意后,两个人的关系用如胶似漆来说也不为过,萧酌言只要龙性上来了,不管他在哪里,肯定是抱着就直接上三楼。
昨晚程知鱼被幼小龙崽缠得心软,偷偷溜到二楼跟崽崽们睡去了,半夜才被萧酌言抱回来,床边哪有鞋穿。
想起幼崽,程知鱼暗叹一声“完了”,早上醒来看不见他,幼崽不知道要气成什么样呢,当然,肯定不是生他的气。
而是生萧酌言的气。
“我就在楼下睡一晚都不行吗?”程知鱼眨了眨眼,伸出一根白生生的手指。
萧酌言眸光微顿,反问他:“你见过谁会把自己的配偶与人共享?”
“他是你儿子,不是陌生人。”程知鱼强调。
“所以我只是把你抱回来。”而没对觊觎你的人动手,够绅士,够客气了。
相同内容的话,程知鱼不知道说了几遍,这条龙就没有一次是听得进去的。程知鱼累的肩膀摊了摊:“我饿了。”
兽人学校的幼崽几乎没有休息日,一年三百多天,每天都要待在学校里。红甲学校开学后,程知鱼制定了新规——上五休二。
今天是休息日,学校放假,因此程知鱼难得赖了个床。
没让萧酌言抱下楼,程知鱼换了双鞋,洗漱完后才饥肠辘辘地跑到餐厅。
午餐已经准备好了,热腾腾的才出锅。餐厅没人,幼崽们在花园里玩水,透过玻璃能看到他们大笑着跑来跑去。
萧酌言给他拿了一套餐具:“尝尝看。”
尝什么。程知鱼一愣:“新菜吗?”
萧酌言脸色古怪地点点头:“嗯。”
程知鱼就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接着动作慢慢变缓,轻轻咀嚼着皱起了眉。
萧酌言肩膀耸起:“怎么了?”
不好吃?
程知鱼偏头吐掉嘴巴里的东西,擦了擦嘴角:“很奇怪的味道,鳄鱼厨师今天心情不好吗?”
萧酌言嘴唇动了动:“可能吧。不好吃别吃了。”
程知鱼点点头,又去夹其他的菜,才吃一口又顿住。
他确定了,今天鳄鱼厨师的心情是真的不好,饭菜的味道古古怪怪,一点没有平时的水准。
萧酌言看懂了他的表情,皱着眉把餐盘全部收走:“不好吃别吃了。”
程知鱼看着他的神色,小声道:“鳄鱼厨师肯定不是故意的,他以前做饭都很好吃,只是今天才出一点点错。”
萧酌言面无表情地抬眼:“所以?”
程知鱼眨巴着双眼:“我觉得他把饭菜做成这样是情有可原的。”
『做成这样』
『情有可原』
萧酌言抿着唇角没说话。
趁这时间,程知鱼赶紧跑去厨房,请鳄鱼厨师再做一份午餐,但到了厨房,他发现者达文罕和鳄鱼都不在,只有一只红着眼珠洗碗的小兔子。
程知鱼放轻了声音:“鳄鱼厨师呢?”
兔姑娘把没洗的碗放到一边,擦着手小声道:“早上跟达文罕大叔出门了,程先生您需要什么吗?”
“早上就出门了?”
“是的。”
程知鱼懵懵地愣住,那刚才那一桌子饭菜……是谁做的?
几秒后,他脑海里闪出一个念头。
他僵硬着腿脚转身,悄悄扒着门缝往餐厅那边偷看,果然见萧酌言还坐在位置里,拧着眉瞪餐盘。
“……”
还真是啊。
程知鱼紧紧扣着门框,连腿都不会往外迈了。兔姑娘从冰橱里捧出一果盘鲜红的甜浆果,“程先生,果子洗好了,您要吃吗?”
程知鱼盯着那盘水果看了两秒,立即接过来:“吃!谢谢你。”
兔姑娘受宠若惊:“不,不客气。”
程知鱼捧着水果想去找萧酌言献殷勤,但才迈出厨房,他忽然一阵晕眩,腿软着摔倒,视线变得迷乱朦胧。
果盘在地上摔碎,鲜嫩的果子滚了一地。
“程先生!”
程知鱼像是陷入了半昏迷似的状态,全身虚软无力,视野里所有东西都在颠倒飞旋,他躺在沁凉的地板上,迟来地察觉到自己高热的体温。
这是怎么了?
熟悉的气息卷来,程知鱼被抱起,抬眼时撞上萧酌言紧缩的眉心。
“元帅……”
“别说话了。”萧酌言抱起他就走。
程知鱼本以为他会把自己送回房间或者医院,但都没有,萧酌言把他抱回了餐厅,然后让兔姑娘另做了一份餐食来。
“吃点东西。”萧酌言把他抱在怀里,喂食幼崽似的拿起筷子喂他。
程知鱼难受地皱了皱眉,软着手臂把筷子推远了些:“不想吃。”
他吃不下。
“必须吃。”萧酌言道。
程知鱼有一瞬间,察觉到自己的心脏酸酸的,像泡了整晚的柠檬水,涩气直逼发热的眼眶,一股委屈的情绪不管不顾地卷住他的情绪。
他都生病了。
萧酌言不给他送医院就算了,还在这里逼他吃东西。
说什么喜欢、驯养。
都是骗人的。
“我不吃。”程知鱼偏开脸,留给萧酌言一个拒绝的小圆下巴。
“听话。”萧酌言嗓音语气没什么变化:“你现在需要进食。”
程知鱼根本不听,小声地指责:“我生病了,你为什么不送我去医院。”
萧酌言笑了下:“你没生病。”
程知鱼愣了愣,这下终于愿意转回头了:“我没生病?”
萧酌言目光落在他胸前:“是龙涎在起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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