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与把他手推开,“你做什么?”
谢星珩没个正经:“我看你有没有长针眼。”
江知与失笑,“还不至于。”
他问:“刚才来好多人,你有什么大事情?”
“我带你去看看。”
谢星珩拿了大氅披上,给江知与塞了个小铜炉暖手,带他去冰雪广场。
冰雪广场是冰雕活动最终的决赛现场,因“冰雪爱好者”的成就得以命名。
白有木领着二十个木匠连日开工,到今天,神仙们的体貌已然成型,只差面部细节。
他们盯着冰雪的时间太久,眼睛受不了。确认过工时,暂时不做,让他们休息两天,到正月十三那天再开工。
夫夫俩过来时,广场上的人很多,甚至有百姓们拜上了。
县内大的道观、大寺庙,也来了道士僧人。
他们常跟神仙像打交道,或是画像,或是泥人,或是金身玉雕。
这种大规模的冰雕还没有见过,都来观摩。
谢星珩入乡随俗,让白家人领着木匠去拜过神仙,给足了香火钱,再才动工的。
赛场上划分了好几个赛区,决赛选手在围栏里,对自己的作品进行雕刻堆砌。
跟天庭群英会没得比,百姓们两头看看,都服气了——有本事的主办方,才能主持这种盛会。
除却这两个围栏包围的地区之外,广场南边,新起了一处门楼。
是用薄木板做的道具门楼,正中心挂牌匾的位置用红布遮起来了。
门楼后面,有戏台子在搭建。
这一处施工,可以围观,但闲杂人等不能靠近。
谢星珩带江知与过来,给他说:“这门楼上的字是‘南天门’,到正月十五那天,会开一场元宵会。”
主题都有了,参考蟠桃会的布置。
这个时代没有《西游记》,谢星珩很遗憾,否则就能有现成的戏本子演。
这是他在活动期间的巧思,再让他写本子也来不及。
到时候演的是情景喜剧类型,不用有过多花哨的内容,扮演神仙的人们,跟大家说些吉祥话。
主持人已经选好了,叫白喜文上,从互动上热场子,间或穿插小广告,最后再接烟花秀,活动无缝衔接元宵花灯会。
广场上散了,百姓们还能去街上逛逛,夜市的场子,最后刺激一波消费。
过了元宵,也要迎来开春,新一季的领养活动要开了。
真是忙碌啊。
夫夫俩逛完场地,天色已晚,可以回家。
在马车上,谢星珩给江知与讲《西游记》的故事。
江知与没有听过,到家时,才听完石猴拜师。
一只成了精的猴子,开了灵智,他来到人间,模仿人的行为举止,会穿衣服,还爱戴帽子,别人的东西落到地上,还帮忙捡。这形象如此生动可爱,但他吓到百姓们了。
江知与立刻被抓住了心神,谢星珩看他实在着急,想大圣有没有拜师成功,就给他提前剧透。
吃过饭,再给他补上了细节。
两个小宝跟他们睡,蹭了一回睡前故事。
谢星珩跟江知与说:“后面还有猴王封官、大闹天宫。”
五指山就改天再说,免得小鱼惦记得睡不着觉。
江知与听了故事,就也对活动闭幕式有了遗憾感。
“可惜,没有戏本。”
“让人写就是,现成的故事,编还编不会?”
谢星珩不着急。
他跟江知与说:“咱们日子还长呢,我慢慢给你讲。”
江知与也想给谢星珩讲故事,但他前半生都在内宅,这时讲故事,就是说人是非。
他憋了会儿,没有什么好故事说,就仰头亲亲谢星珩的下巴。
他主动的,谢星珩就不跟他客气了。
亲热到一半,谢星珩想起来今天没有熬杀精药,硬生生忍住了。
江知与说没关系:“夫郎受孕难,偶尔一次没关系。”
有了孩子,就生下来。
谢星珩不听:“不然我弄这个药做什么?”
这种事,不能当赌狗。
万一把老婆赔了怎么办?
又不是没其他方式。
江知与红着脸配合他,心中又是甜蜜,又是气恼。
次日睡到自然醒。
江知与不知道该不该去铺子里,决定先去徐诚家看看,若是徐诚这几天有事,他就去看店。
他来徐诚家,就是想避开林庚,免得撞上什么不得了的场面。
结果他进屋,又看见了林庚。
江知与这回做好了表情管理,没有显出呆滞样。
他客气行礼,打算告辞走人,直接回糖果屋。
林庚叫住他:“你不用走,我走,我有点事,刚好要见你家郎君。”
江知与侧身让步,等林庚走远了,还在门边站了会儿。
冷风吹着脸,江知与感觉到寒意,才回过神。
他往里面喊了声:“诚哥儿,你在吗?”
“在。”
徐诚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江知与这才把房门关上,绕到里间来找他。
徐家的宅子比江家小,家里还没分家,老大徐武带着夫郎住东边,三个孩子两头住。
大的好带,跟着他们夫夫俩睡。两个小的闹,也有隔辈亲,跟爷爷奶奶睡。
徐诚单独住个屋子,原来是在爹娘那院的厢房里,因孩子多,他就搬了。
在西边,远着院墙,另起了个小屋子。比普通的卧房大,里外两间,待客又住人。又比正统的院子小,没有耳房。
冬天冷,小有家资的人家,都会用破棉衣、旧棉絮拼凑着,做个厚棉帘子遮风。
江知与看他这帘子,都是锦缎做面,眼睛都瞪圆了。
进来看徐诚还没起,江知与自动脑补,大脑过载。
徐诚让他别多想:“他是早上过来的,说给我爹娘拜个晚年。我们昨天聊得比较晚,我就起晚了,他没让人叫我,走之前来看了眼。”
小哥儿房间,外男不好进。
徐诚也没想到林庚会突然来,听见外面动静,他就紧急把屋里显杂乱的东西,全给抱到了炕上来。
这就导致他来不及穿衣服。
徐诚把被子掀开,只见炕上棉衣棉裤都有,还有他随身的小本子、弯刀,钱袋子都散开了。
江知与听他说完,松了口气,过来帮他收拾。
“我吓坏了!”
徐诚笑嘻嘻的:“你没赶上时候,看见的都赶巧。”
那确实。
昨天看他们抱一起,今早看林庚从徐诚屋里出来,不怪人多想。
江知与跟他说:“我原想着来看看,你要是忙,我就去铺子里的。”
徐诚起床穿衣,动作利索,梳头发之前,他还想先把棉衣脱了,这衣服束着他难受!
江知与忙过来帮他梳头发:“怎么这么急躁?”
徐诚告诉他一个好消息:“今天有人去糖厂看看,我们挣钱的机会来了!你没来找我,我也要去找你的!”
江知与从知道糖厂会对军销售以后,就猜到是林庚的关系。
现在事到临头,他还是问了一句。
结果徐诚说不是:“是府城的商户,从我们这里拿货,他们到府城卖。不过确实是林庚介绍的。”
江知与听完,盯着徐诚看。
徐诚从炉子上拿水壶,倒热水,再从小桶里匀冷水调温,用温水洗漱。
所有行为都很正常,间隙里说一句,都是对大生意的向往。
是真的很想挣钱。
江知与想了想,提醒他一句:“这个商户,可能是王府的人。”
不然什么商人,需要林庚亲自介绍?
还能跟着一起来丰州买货。
糖厂刚起步,现在生产还没有稳定,进哪门子的货。
他一说,徐诚就摇头:“不,真的是商人,我确认过了。要是王府的人,他会告诉我的。”
他擦过脸,邀江知与出门去,路上跟他说:“他经常在外办差,三教九流的人认识很多,这回来的是他熟人,给了面子,但确实不是王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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