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颂抿着嘴唇点头:“也有可能。”
“你最近也注意点,一个人少出门,有什么事尽管找我们。”盛焱说。
宁颂点头。
乔侨他们各自上车准备回家,盛焱走了两步又回头,叫道:“小宁。”
宁颂回头。
盛焱说:“我说真的,有什么事你尽管找我们。”
宁颂笑了一下,说:“我知道的。”
盛焱没再说什么,撑着伞走了。
从学校出来,凝重的气氛要更浓烈一些,过跨海大桥的时候最明显,大桥两边都要过很严格的安检,路障到处都是,下港湾全面戒严,几乎所有路口都有军警把守。
宁颂一颗心又被吊起来了,感觉自己像是在坐过山车。
环境给人带来的真实感和压力是巨大的,不再只是他从手机上看到的时事新闻。李猷把他送到家门口,又嘱咐他:“我就在麻将馆,有事打电话,我几分钟就能到。明天去学校,咱们一块。你还没坐过我摩托车呢。”
回到家,刘芬跟他讲了一些濮家的事,说濮家现在外头一排挂枪的警卫,濮太太他们几乎闭门不出了,濮家这几天几乎天天收到恐吓信件,前天还有人疑似在门口放了炸,弹,好在最后排查后发现是虚惊一场。
他们的好友群里,乔侨他们也都在关注这件事,李猷对地下城最熟了,跟他们分享了很多地下城的最新情况。
事情的起因还是地下城长官换届,新任长官是下港湾贫苦出身,得到了濮明恪的大力支持,地下城向来鱼龙混杂,算上东州唯一一个治安混乱的区域,政府有心趁机清理,没想到触犯了很多大佬的利益。
表面上看起来,只是地下城一些帮派和组织的反抗,其实他们个个身后都有大佬支持,黄赌毒都是暴利行业,想分一杯羹的大人物很多,目前被扒出的就包括秦异他们家的黑龙建设。秦父前段时间被请去喝茶,但没几天就又出来了。
这样听起来秦异的话就更有几分可信。他就给濮喻打了个电话说了这件事。
濮喻不清楚具体的情况,濮冠廷他们就叫他注意安全,其他的没有也不会跟他细谈。但据他自己观察,情况不止于坏到这个地步。不管是老爷子还是濮冠廷,政治嗅觉都是非常灵敏的,他们不打无准备的仗。别人不说,真有危险,他们肯定至少要先把濮英送出去的,目前看他们家没有这个打算,表现出的坚持到底的态度依旧非常强硬。秦家有个财阀的名声,但对濮家来说只是小喽啰,秦异能知道的内幕,他不信身经百战的老爷子能不知道。
但他也真怕会牵连到宁颂。
万一呢。
他生在濮家,理应和家人荣辱与共,但宁颂如果因为跟他走的太近而被人盯上,那他的处境可比自己危险多了。
气氛一时有些凝重,宁颂说:“本来以为今晚我们能在宿舍一起睡呢。”
濮喻愣了一下,最后说:“以后有的是机会。”
宁颂说:“我现在很想你。”
濮喻就没有说话。
宁颂说:“我们连着麦睡觉吧。”
濮喻说:“好。”
宁颂将手机放到枕头上。
濮喻说:“宁宁。”
“嗯。”
“以后都能这么黏人么?”
宁颂有点不好意思:“我不是黏人。”
他只是担心他。
濮喻“嗯”了一声,说:“宁宁只是爱我,我知道。”
宁颂发现别看濮喻是闷葫芦,但天生会黏人,会讲情话。
濮喻说:“我也很爱你。”
宁颂闷着声音说:“睡觉!”
再说下去,他又要有反应了。
他现在真的很容易被濮喻撩到,越是担心他,爱意越明显,汹涌,他对濮喻的爱意在这几天急剧增长,叫他有些无措。以前看爱情电影,男女主生死关头抱一起还先要拥吻,看着很不可理解。
现在他理解了。
忧惧也会让爱更澎湃。
外头偶尔还有警笛声响起来,下港湾其实也不太平,这样的夜里,他们担心着彼此,连着麦,听着对方的呼吸,竟然比唇舌的交缠更亲密。
也不需要更多的言语了,彼此都在这种静默里感受着爱的滋味。
第二天一大早李猷就来接宁颂了。
宁颂原来因为乔侨的一句话,怀疑过李猷也喜欢他这件事,可是后来李猷一直和他保持着一点距离,不远不近的,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喜欢他的样子,就连乔侨也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他们平时除了偶尔在学校遇到,很少有交集,但一直很亲,他觉得他和李猷之间就是有那种虽然不是经常在一块玩,但对方有事自己一定会帮忙的惺惺相惜。
李猷骑着摩托车,手里还拿着一个头盔,宁颂跑下来,他就将头盔抛了过去:“戴上,最近查的特别严。”
他自己也戴了个头盔,两个头盔都有点破旧,都掉漆了。
宁颂将头盔戴上,说:“有点大。”
“是你头太小了。”李猷说。
宁颂头小脸也小,戴上有点掉漆的头盔,看起来居然更加精致秀气。李猷伸手给他扣上,手指触碰到宁颂的脖子,宁颂仰头,笑了一下。
他脖子很敏感。
李猷觉得这可能是自己为数不多的可以和宁颂这样相处的机会了,于是说:“我开的很快,你最好抱紧了。”
宁颂抓住他的腰:“我第一次坐摩托车,你先开慢点让我适应适应。”
“我不知道慢字怎么写。”李猷吊儿郎当地说。
话虽然这么说,但他开的很慢。
慢到宁颂说:“焱哥的小电动都比你开的猛。”
李猷说:“等过了跨海大桥你再说这种话。”
今天天气终于放晴了,金光普照,朝霞满天,跨海大桥那里拥堵尤其严重。宁颂接到了濮喻打过来的电话,说:“我们堵在大桥上了。”
他要跟李猷一起去学校的事昨天就“报备”了。
濮喻也同意,地位稳固了,他现在没有那么爱吃醋了。
挂了电话以后,李猷问他:“濮喻打的?”
“嗯。”
一早上打了三个电话了,第一个电话叫他起床,第二个电话问他出发没有,这是第三个电话,问他到哪了。
李猷不用回头看,都能感受到宁颂脸上的笑意。
海面上的朝霞映照在头盔上,火红的一片,他感受到一种强烈的酸涩,掺杂着妒忌。他们前面是一台黑色汽车,车身光亮,映照出他们的影子,他穿了个皮夹克,露着纹身,看起来就是个社会上的混混,但宁颂穿的格外素净,标准的上东公学的夏日制服,素白的胳膊半抱着他的腰。他看到宁颂的书包上挂着个小拳击娃娃的吊饰,那是他送给他的。
过了跨海大桥,他就对宁颂说:“抱紧。”
他觉得他应该不会有太多载宁颂的机会,因为宁颂以后注定要坐豪车。
虽然他们都来自下港湾,但宁颂是下港湾飞出来的金凤凰,而他注定一辈子要在下港湾过一辈子。
他开的很快,宁颂应该没坐过摩托车,至少没坐过这么危险的摩托车,但他生的单薄,其实性子很野,一直在兴奋地尖叫。
“怕不怕?”
他大声问。
头盔和风几乎将他的声音吞没,宁颂用力摇头:“很爽啊!”
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
这叫李猷生出一点贪念,他觉得宁颂和他才是一类人。如果没有濮喻他们,他和宁颂或许也会是一对很般配的来自贫民区的小情侣,跑进贵族男校里大杀四方。
但这注定只是短暂的美梦,车子在圣金弥大道上就慢了下来,路上的豪车越来越多。
三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出现在旁边的车道上,中间那辆几乎与他并驾齐驱,车窗降下去,露出濮喻那张矜贵白皙的脸,坐在豪车里的少爷看着旧摩托上的贫民区少年。
晨光倾泻,宁颂把面罩推上去:“早上好啊!”
濮喻没有走正门,他们在大门口分开。宁颂下了摩托车,对李猷说:“猷哥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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