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风酿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
他站在洗手间门口,看着方臻把早晨吃过的东西几乎全吐了出来。
方臻吐的很惨,有记忆起就没这么吐过。
真得肠胃炎了?
方臻好不容易缓和了一些,抬起头刚想和许风酿说话,一个哥们儿拿着泡面从厕所门口经过。
泡面油腻腻的香料味顺着打开的门缝爬了进去,钻进方臻的鼻子里。
方臻刚站稳,接着一股呕意再次涌上来。
他对着马桶吐了得有十几分钟。
终于吐好时,许风酿拿着从前台那买来的水,拧开盖递到了他的嘴边,“漱漱口。”
等方臻漱完口,许风酿又拿出卫生纸给方臻擦嘴。
他全程的动作都很麻利,方臻恢复行动能力后,缓了半天。
“能走吗?”许风酿问,“不能走我背你。”
“我没……”方臻查询香味的来源,越闻越恶心,“我没事。”
方臻觉得他脸色比自己还难看。
许风酿不等他回答,已经替他做了决断,单臂揽住方臻的后肩,另只手直接搂住他的腿把他横抱起来,方臻愣了一下,随后大惊失色。
“你放我下来!我一个男人这么让你抱出去,我面子……”
许风酿脸色彻底冷了,“这种时候你还有空关心面子?”
走出去后,许风酿瞥了一眼吃泡面的人,还在嗦面的哥们被他莫名其妙瞪了一眼,还有点愣,等两人都走出去了,才反应过来。
嗯?男人抱男人?
不是,瞪他干什么?吃泡面有罪啊?
*
“许风酿!你放我下来!”
方臻反胃的感觉已经消失了,剩下的全是怒意。
“不是,你有病啊,你想抱着我去哪?”
许风酿拦下一辆出租车,“你生病了,当然是要去医院,不然还能去哪?”
方臻挣扎,“我不用!去小区卫生室拿点药就好了!”
许风酿理性分析,“一般这种卫生室的医生都不是很靠谱,不说他们会不会胡乱开药,万一你的身体有什么问题,他们没有仪器,也检查不出来。”
方臻道:“我就是昨天吃雪糕吃多了肠胃炎,你还真当我有什么大病呢?去医院也是浪费钱,而且咱俩现在有钱吗?”
许风酿一时嘴快:“钱的事情你不用操心。”
方臻疑惑:“什么叫我不用操心?”
许风酿反应过来,微微一僵。
“我的意思是,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你能想什么办法?”方臻目光充满狐疑,“你的银行卡不是都被冻结了吗?早餐不是把你所有的钱都花完了吗?”
许风酿接受他的打量,目不斜视,十分正经。
他道:“我们先上路。”
他手上把方臻往车里放。
方臻总算不用再被他抱着,第一件事就是把腿横在车外,绝对不肯进车,他好像发现了许风酿露出来的马脚。
“许风酿,”方臻抵住他,“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第44章
到底还是来了医院。
方臻不仅没打听出来许风酿到底是不是骗他, 连他自己都没保住。
许风酿忽悠他的话乍一听很有道理,等方臻反应过来才明白根本什么都不是。
他说了什么?
“这件事很复杂,一时半会儿讲不清楚, 我知道你很想知道,但是目前最要紧的还是你的身体, 等有时间我再和你解释。”
这说了什么?这到底有什么内容?
方臻摊在医院的椅子上。
算了, 来都来了。
许风酿忙前忙后, 最后拿着缴费单,过来找方臻, 让他过去抽血。
方臻立刻打起十二分戒备, “抽血?我肠胃炎的话没这个必要吧。”
“先声明, 我不害怕打针, ”方臻再三强调,“如果有必要的话,打针就打了, 我就是觉得这个实在没什么必要,要不就算……哎哎哎!”
他直接被许风酿给拽走了。
被摁在抽血窗口排队时, 方臻数次都被许风酿眼疾手快镇压了下来, 方臻犹不死心, 还在强调, “我真的不怕打针,我才来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就被人送医院去了, 醒来针头就在我手上, 我也没说过什么, 但是肠胃炎也抽血的话是不是就有点太过分了?”
最后被摁在窗口前, 才老实了。
护士收取单子,看了他一眼, 了然道:“小帅哥,你这么高的个子,还害怕打针啊?”
方臻的身高虽然在一米八的线上徘徊,放在人群中也是个高个子,听见护士的话,依旧嘴硬:“我真不怕,我就是觉得……啊!”
护士动作迅速,已经给他绑上了止血带。
方臻闭上了嘴,眼睁睁看着护士给他消毒。
在针尖拔出来的一瞬间,方臻控制不住地把手往后缩了缩,就在他浑身汗毛快竖起来的瞬间——一双手挡在了他的眼前。
许风酿捂住他的眼睛,从后面抱住他的头。
一片漆黑中,方臻只能感觉到许风酿身上的温度和气味,淡淡的香气萦绕着他,他后脑勺顶着许风酿结实平坦的腹部,眼前是温暖有力的手。
他就这么沉默地替他遮挡住令他恐惧的东西,没有出言嘲讽,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针尖刺破肌肤的时候很突然,像是被小虫子叮了一下,很快那突然的痛意就漫延成了绵延的胀痛。
许风酿缩回手,方臻看见护士正把取好的血收起来,并笑眯眯地对着他说:“好了小帅哥。”
这眼神一看就知道是在笑方臻。
方臻后知后觉到一点不好意思,从座位上起来,险些忘记摁住针眼。
还是许风酿眼疾手快,在他起身的瞬间拢住掉落的棉球,重新摁住。
伤口处还是有点疼和胀。
许风酿换了一侧,站在他的身边,像是揽着方臻走,这个动作有一点保护的意思在里面。
方臻从成年起,就很少在谁的身上感受到被保护的感觉,他父亲完全把他当成一个成熟的成年人来对待,完全不管他心智是否真的成熟,而他在母亲和妹妹身上,感受到最多的也都是责任感。
可是许风酿一个同性,两人甚至同龄,竟然在今天对他展现出一种,把他纳入羽翼之下的保护欲。
他头一次来医院什么心都不用操。
能办的许风酿基本上都给他办完了。
许风酿低头看表:“棉球十分钟才能拿下来,报告一个半小时取,我们需要找个地方来度过这一个半小时的时间,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方臻的注意力却在其他地方:“你怎么知道我怕针?”
他确实不害怕疼痛,就是害怕看见针尖和针戳破皮肤的瞬间,但是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
刚刚护士和他说话时,许风酿一直没有动作,等到护士拿出针来,许风酿才遮住他的眼睛,说明他是知道这件事的。
许风酿顿了顿:“以前上学体检的时候,有次抽血,你表现的很明显。”
哪次?
方臻懵了一下。
他们学校体检的次数挺多,有时候抽血,有时候不抽,这种时候方臻根本注意不到许风酿,他满心满眼都是怎么躲开抽血。
每次想着躲时,还得装的什么都不怕,否则他那群小弟看见了,他还要不要面子?
但是万万没想到,他当时最不想知道的一个人,早就看出来了。
“晕针就晕针,”许风酿像是不太在意,“有些人怕水,有些人怕狗,还有些人有尖嘴恐惧症,你只是恰好在这个群体里。”
方臻竟然觉得也没刚刚那么不好意思了。
主要是许风酿也没有表现出来要借机讥讽他的意思,他表现的很平常,甚至也没在这件事上过多的纠缠,全神贯注在方臻的检查结果上。
一个半小时很快过去。
方臻的检查单被许风酿拿着,两人重新回去找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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