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析亭印象最深的一段还是在褚聿回国接手褚氏,在继任董事会结束之后,褚氏的大股东之一意味深长地对褚聿说,这下褚氏都全在你手里了,好好把握,小褚总。
褚聿当下没有说什么,在回家面对褚尧年的时候才说道。
他们都觉得褚氏已经掌握在我手里了,但是我低头看看我的手,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
褚氏在那个时候几乎是一个空壳,和内里的派系争斗和利益纠纷相比,外部的落后,跟不上时代都只能算是小事。
褚聿看似成了褚氏的最高掌权人,但是手里却没有任何权利。
褚聿的成功只是作者写下的寥寥几语,却也是褚聿这些年切身经历过的波折和难关。
池析亭突然不愿再去想了。
因为按照原著的剧情,一切都是在往不好的方向发展。
褚聿是反派,霍宥深才是主角,如果完全按照原著剧情走,褚氏终究会在褚聿手里没落。
这个结局是池析亭接受不了的。
一旁的段昭译可能寻思着自己和池析亭说了太多褚聿的事,伸手摸了摸自己嘴唇,神色看起来有些许心虚,偷偷瞅了褚聿几眼,然后冲池析亭道:“我点歌去了啊,晚点再聊。”
池析亭愣愣抬眼看段昭译,也没去过滤段昭译的话,只是点了点头,就目视着段昭译起身离开了。
池析亭的目光从段昭译的身上移开,径直落在了不远处的褚聿身上。
似乎是察觉到了池析亭的目光,褚聿看了过来。
池析亭犹豫了半响,起身走了过去,在褚聿身边坐了下来。
“怎么了?”褚聿许是看出了池析亭有心事,开口问道。
池析亭沉默了一会儿后道:“突然想到了工作。”
褚聿唇角微妙地向上弯了一瞬,轻笑道:“怎么,那首歌勾起你的伤心事了?”
池析亭:“……”
好的。
不伤感了。
见池析亭表情霎时变得有些一言难尽,褚聿好整以暇地侧目看他,好脾气地顺着池析亭继续问:“工作怎么了?不顺利?”
“也没有不顺利。”池析亭想了想后道,“就是你有过有心无力的时候吗?”
褚聿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眉。
池析亭眼尖地瞥见了褚聿轻微的表情变化,蓦地闭上了嘴,后知后觉地觉得自己的问题似乎又有些越界了。
褚聿只是皱了一瞬的眉,但仿若只是思考了一下,面上并没有什么不快的神色,“有过。”
池析亭回头看褚聿,问:“刚接手公司的时候吗?”
褚聿淡淡道:“什么时候都有。”
“包括现在?”
“包括现在。”
池析亭颇有些惊讶,似乎没有想到褚氏现在发展境况这么好,褚聿还会有有心无力的时候。
许是看出了池析亭的疑惑,褚聿没有什么避忌地为池析亭解了惑。
“权利越大,限制也越大。”褚聿语调平稳,和平日的行事风格一样,“很多时候也不能由我个人能做下决断,必须去考虑董事会的想法。”
褚聿经过这些年的磨砺,处事风格也从刚接手的激进到现在的稳妥全面,当初的激进在当下或许是合适的,雷厉风行地解决掉了公司内部不少的蛀虫,但是也因为过于激进的手段,留下了不少隐患。
虽然这些年一直安然无事,但是只要它在,就迟早有一天会爆发。
池析亭把褚聿的话听进去了,也凭借着自己对公司管理层一贯的手段的了解有了一定的猜测。
所以褚氏的大厦倾塌是早有预兆的。
褚聿发现了,并已经想着去解决问题,但是受到了董事会的阻碍,加上霍宥深横空出世,和江氏联手后直接加快了褚氏坍塌的进程。
“褚氏是不是对你很重要?”池析亭突然道。
问出口后池析亭就后悔了。
好傻逼的问题。
褚聿表情没什么变化,似乎也没觉得这种问题很弱智,轻微地抬了下下巴后道:“很重要。”
现在的褚氏是褚聿凭一己之力重新建起的褚氏。
是褚聿一个人雕筑的瑰宝。
得到了褚聿笃定的回答,池析亭胸腔各种纷乱的情绪泛滥成灾,理智早已不知搁浅何处,他小心谨慎,却又义无反顾。
他以前只想当一个身处剧情外的旁观者,后来发现自己已经被搅入了剧情当中,他不愿意,却也没有办法,只得选择被动地接受一切。
但是现在,他想以身试局,主动踏进剧情,改变剧情。
守住褚氏。
守住褚聿的一切。
第60章 拥抱
陈彦知作为主人,一直在满休息室乱窜,生怕自己招待不周,刚还陪着沈之哲他们点了歌,见那俩已经唱起来了,便又忍受着鬼哭狼嚎去找褚聿和池析亭。
陈彦知没空手来,手里还端着好几瓶酒。
酒瓶放置在茶几上发出了清脆的几声响,惹得还在讲话的池析亭和褚聿都抬眼看了过来。
陈彦知笑眯眯:“别干聊啊?喝点?”
说罢,陈彦知就指了指其中一瓶酒道:“这可是好酒,我从我爸的酒窖里顺来的。”
陈彦知说着就毫不犹豫地把酒打开了,然后找出两个干净杯子出来倒满,转身就递给了褚聿和池析亭。
褚聿接过后看了池析亭一眼,道:“不要勉强。”
池析亭伸手接过,摇了摇头后道:“没事,我酒量还行。”
褚聿目露怀疑,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靠眼神拦下了陈彦知继续倒酒的动作。
陈彦知耸了耸肩,不再勉强,只是大大方方地把茶几上的酒都给开了,生怕他们不敢自己开酒。
“喏,想喝自己倒哈,反正开都开了,不用客气。”陈彦知拍了拍池析亭的肩膀,显然这句话是单对池析亭说的。
池析亭了然地点头。
陈彦知笑:“怎么样,这酒还不错吧?”
“好喝。”池析亭回味了一下后评价道,“白兰地?”
“哎哟。”陈彦知有些惊讶地看过来,又举起酒瓶晃了晃,龇着大牙介绍道,“轩尼诗李察,顶级干邑。”
池析亭又低头看了眼酒杯。
这酒他还是听过的。
市场价十五万一瓶……
池析亭对酒的了解并不多,只是上辈子在外应酬过一小段时间,虽然自己不喝,但是毕竟要招待客户,酒的品类和价位他心里也得有数。
果然,工作之外,连酒都变得更好喝了。
池析亭又喝了一口,不知不觉就把那一杯都喝完了。
陈彦知也端着酒站着,目光落在不远处唱歌的沈之哲和段昭译身上,半响后又扭头看向池析亭和褚聿,招呼道:“你俩也唱两首呗,干坐着多没劲。”
池析亭婉拒:“算了算了,我唱歌很难听。”
陈彦知指了指正在举麦嗨唱的沈之哲,问:“你觉得他唱的怎么样?”
沈之哲的歌声传进了耳朵。
说是说歌声。
但其实是一种对耳朵的伤害。
池析亭沉默了一会儿,道:“好吧,那我唱吧。”
说罢池析亭就起身去操作台了。
陈彦知瞅了眼还坐着的褚聿,往旁边挪了一点便一屁股坐了下来,问道:“怎么了,看起来没什么兴致呀?”
褚聿慢悠悠地品酒,道:“为什么这么说?”
陈彦知笑:“这还有理由吗?看你位置都没怎么挪过,一直搁着坐着呢,还没有析亭融入我们。”
陈彦知话音刚落,褚聿下意识地看向不远处的池析亭。
池析亭已经凭借自己的“新手优势”插上了队,才刚凑过去就被段昭译推到了前面,催着点了歌之后就手里就莫名其妙地多了个“烫手山芋”。
池析亭有些局促地捏着麦克风,又颇有些紧张地看了两眼在场的几个人。
他还是挺i的,该说不说。
在这种场合唱歌也是需要一点小勇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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