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合不错,选择的时机也非常完美,甚至就连那些细节——比如说扬起的灰尘都考虑的非常周全。
这是他们这几次对抗赛中发挥最出色的一次。
所以结束的也格外迅速,别斯年甚至还低头挽了个袖子。
一步越过刀锋,然后挨个手刀,再随手挟制住从天而降的训练成员,又是一手刀,结束。
三人整整齐齐的排在地板上,方才扬起的灰尘此时恰好落下,扑头盖脸的洒在他们身上。
别斯年用通讯器给监督小队发了个位置定点,离开了这个建筑物。
这差不多就是其他所有训练成员的遭遇。
迈步,接近,然后结束。
别斯年有些百无聊赖,虽然说这些训练成员里好苗子不少,但光环一开,慢动作一放,再好的苗子也没法体现出来。
别斯年百无聊赖,但剩余正在体验绝地求生真实遭遇的训练成员们可一点都不无聊,相反,随着淘汰人数的增长,他们真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求生”。
感受敌人带来的恐惧,祈求不要被对方发现。
至于试着打败对方?这个想法压根没出现在他们的脑海中。
越到后期,训练场地内的气氛就越沉重。
持续增加的恐惧,加上人类充沛的想象力,给予训练成员们强烈的心理暗示。
阴影变化的角度,风吹过的声音,甚至是灰尘的细微变化,都能让他们脑补出对方正在接近,继而感受到无处可逃带来的真切恐惧感。
不是所有人都跟阿全一样,能对这种敌人发起一次又一次的挑战。
大部分人会在这种情况下,感受到因为等待而不断放大的恐惧。
直接跟别斯年相遇反而没那么可怕,毕竟失败只是一刹那的事情。
但漫长的等待赋予了这个过程详细的脑补内容,以至于自己吓自己。
在别斯年终于迈入建筑物内时,甚至有人松了一口气,迫不及待的出现在别斯年面前。
恐惧不可怕,感知不到恐惧才可怕。
就比如说…… 别斯年停下脚步,看了眼破旧的建筑物,它跟其他建筑物没什么区别,除了那股跃跃欲试的兴奋之外。
阿全。
别斯年轻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露出百无聊赖的工作中的第一个灿烂笑容。
神经从枯燥中苏醒,感知到了危险。
这家伙特地躲得这么远,藏了这么久,看来是做了万全准备啊。
别斯年这样想着,往后退了一步,更仔细的打量眼前破旧的二层小楼。
不知道这个建筑究竟遭受过什么,开裂的缝隙绵延密布,破碎的石块到处都是,跟危房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光看外表就能想象出建筑物内部的情况有多糟糕。
别斯年朝前方迈了一步,走进了建筑物内。
房子内飘荡着腐朽的气息,夹杂着莫名熟悉的味道,别斯年迈过地面上的碎石堆,回忆起那股熟悉感的来源。
“啪嗒” 一声极其细微的声音传来,别斯年停下脚步,破损腐朽的家具,碎裂的墙缝,堆在地上的石堆…… 没有异常。
有什么不对劲。
那股熟悉的味道突然浓烈了起来,记忆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别斯年毫不犹豫的转身狂奔。
身后的火光倏忽燃起,“砰砰砰”的巨响从建筑物更深处传来,火焰愈发猛烈。
但它不是主角,主角是随之而来的震动。
剧烈的震动从建筑物的四个角落同时爆发,摇摇欲坠的危房一瞬间被炸断了承重墙,轰然塌陷。
这个动静太大了。
不远处的监督小队一愣,朝发出轰然巨响声的方向看去,只见火光冲天而起。
他们楞了一秒,拎起装备就朝那个方向跑了过去。
就连压根没参与绝地求生训练课程的季华都中断了讨论,遥遥朝远方燃起的浓烟投去视线。
发生了什么? 在外面因此震动时,位于其中的别斯年倒能回答这个问题。
也没什么,就是某个丧心病狂的小崽子,把这个建筑给炸了。
确实没有比这威力更大的陷阱了。
别斯年深吸了口气,在瞬间放慢的世界中,扭头朝建筑物深处跑去。
冲天而起的火焰在建筑物内熊熊燃烧。
崩塌的建筑物正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一格一格的往下塌陷。
别斯年闷不做声的往深处跑去,从火焰中穿梭而过,看到了他的目标。
阿全当然不至于丧心病狂到想跟别斯年同归于尽,他选择的位置在建筑物深处,足够远离爆·炸中心,还做了粗略的防护,避免可能出现的危险。
但他没预料到整个建筑都被炸塌了。
别斯年越过崩塌的墙面,将站在死角的阿全往怀里一丢,扭头朝外跑去。
熊熊燃烧的火焰奇异般的在他前行的道路上熄灭。
崩塌的建筑物一格一格慢动作坠落。
等别斯年迈出建筑物,身后发出轰然巨响,在冲天而起的火焰中,整个建筑砸在地面上,扬起漫天灰尘。
别斯年撒开手。
“你……”阿全看了看塌陷的房子,又看了看别斯年:“怎么做到的?” “我也很想问你这个问题,”别斯年:“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低头挽起袖子:“想跟我同归于尽?” “我第一次用在这么大规模的建筑上,没把握好度,”阿全一边坦诚的解释道,一边紧盯着别斯年的动作:“量太大了。” 别斯年挽好袖子,抬头朝他笑了笑:“你知道你差点因为这种荒谬的错误死在这里了吧?” “我不怕死,”阿全耿直的反问道:“你怕死吗?” “很好,认错态度非常糟糕,”别斯年朝他招了招手:“过来。” 阿全朝他的方向走了两步。
现场响起纯粹的碰撞声。
等急匆匆赶来的监督小队抵达现场时,阿全趴在地上,意识清醒,奄奄一息。
监督小队停下脚步,看了眼阿全的惨状,又看了眼他们身后崩塌的建筑,最后将视线投向了别斯年。
别斯年看了眼阿全:“怎么做的?我没记得有教过你们做炸·弹。” 阿全:“不是炸·弹,我跟其他人换了物资,把那把热武器给拆了,做了个能量反应……” “威力不错。”别斯年:“但要是想死的话,没必要大费周章,我随时可以满足你。” 别斯年蹲下身,跟他对视:“记住了吗?要死的话,不如死在我手上。” 阿全盯着别斯年看了半天,忽而咧嘴一笑,露出八颗白皙的牙齿:“我自己都不行吗?” 别斯年站起身,俯瞰趴在地上满身是灰的阿全:“不行。” “哦,”阿全歪着脑袋盯着他看:“我尽量。” 别斯年眉梢微动,低头挽袖子。
“我知道了,”阿全闷声道:“我听话。” 居然能从他嘴里听到这两个词,别斯年思考自己方才是不是揍的太用力,把他揍的神经不太正常了。
在别斯年探究的视线下,阿全撇开眼,低声嘀咕道:“我又不是真的想找死,都说了这是一个失误……” 果然神经不太正常。
别斯年拿脚戳了戳他:“疼吗?” “疼。” “那就对了。”别斯年转身朝后走去:“疼着吧。” 阿全在后头拿眼睛瞪他,要不是动不了,早就一跃而起扑上来咬人了。
看来脑子没坏得太彻底。
别斯年在对方炙热的视线下,如此想道。
军训的最后阶段,除去阿全因为别斯年的针对而毫无体验外,其他人的体验都非常丰富,充分感受到了大魔王的可怕,还充分领悟了,跟无法击败的敌人对抗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
别斯年简直把他们碾压了一遍又一遍…… 所幸军训的最后阶段格外短暂,被大魔王统治的时间很快结束,被碾压到压根生不出任何想法的训练成员们迎来了量身定制的新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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