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下了雪,车子开得很慢,将近半个小时才到酒店。
陆沂川带着姜珩进了酒店大堂的厕所,出来时抱着一只猫,于是就这么办了入住。
姜珩有点兴奋,到了酒店就开始在套房里跑酷。他六厘米长的小短腿虽然短,但倒腾起来还挺快。
陆沂川打开行李箱,刷地从面前跑过去一个白色残影。
他拿起衣服挂在衣架上,咚地一声,床上跳上来一个实心毛团,然后噼里啪啦对着被子一顿抓。
他把衣服放在衣柜里,酒店的被子成功变得乱糟糟。
他转身,一个小炮弹准确降落在行李箱里。
陆沂川熟练地找到后颈的软肉,把某只猫从行李箱拎出去。
哐——
垃圾桶被碰倒了。
砰——
枕头掉在了地上。
咚——
……
陆沂川转身开口,“姜珩。”
空气安静了两秒,然后……
“咪呜……”
喵不是故意的。
陆沂川把两人的行李收拾好,转身把倒在地上的垃圾桶扶正,然后看见一个银白色的毛团从包里翻出一个小球。
姜珩咬着球噫噫呜噫,“陆沂川,我们来玩游戏吧!”
陆沂川拎起枕头坐在床上,伸手拿过他嘴里的球,“姜小珩,你是小狗吗?”
姜珩甩了甩尾巴。
见他这样,陆沂川笑了声,靠在床上,把手里的球丢出去。
姜小猫咻地飞奔出去,然后又咻地飞奔回来,嘴里叼着一个球。
一人一猫就这么玩了几个来回,直到姜珩摊着肚皮躺在地毯上喘气为止。
他喘了会,翻身爬起来,跳上旁边的桌子。
跳远运动员站在桌子上扭扭脚,又扭扭屁股,朝拿着手机回消息的男人道:“陆沂川,我可以从这里跳到你那里。”
陆沂川看了眼床到桌子的距离,收了手机,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是吗?我不信。”
姜珩:“你瞧不起我?”
“我只是比你更能认清你的实力。”
“……”
被小瞧了,姜珩不爽地垮着脸。他蹲下身,做了个起跳的姿势,势必要让陆沂川好看。
陆沂川抱着手,安静的看着他。
一、二、三,跳!
银白团子猛的从桌子上跃起,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朝床上扑去,眼看着离床上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然后姜珩挥了挥爪子,爪子……
爪子看不见。
然后下巴碰到床铺边缘,直溜溜地滑了下去。
啪唧一下,在床底摔成一滩猫饼。
姜珩:“……”
他举起爪,满眼的不可置信。
不是,怎么可以这么短?
一只大手将他从床底捞起,放在膝盖上。姜珩睁着眼溜溜的眼睛往上看,刚好对上男人带笑的眼眸,“绒绒大猫跳远失败了?”
“……”
姜珩把眼睛一闭,倒在他怀里。
嗷呜……喵死了。
社死。
-
第二天,天气零下十多度。
陆沂川一早就出门,姜珩一只猫在酒店里睡到大中午。
他伸伸腿,撅着屁股从被子里爬出来。外头白茫茫的一片,大雪下了一夜。
姜珩变成人,拿过放在床头的衣服换上。他不想出门,在酒店叫了个餐,打算窝在房间吃饭看雪景。
吃完饭写了两张卷子陆沂川就回来了。
西装革履的男人翻着被他揉得乱七八糟的卷子改得很快,姜珩趴在他身边看着他改,分数出来的时候叹了口气,“好难啊,才及格。”
“正常。”陆沂川盖上笔帽,“四年过去,题型和知识都会有所变化,多做就好。”
他揉揉小猫的脑袋,“绒绒已经很棒了。”
姜珩顶着一头银毛又笑了起来,“你说得对,重来一世,我势必要拿下A大!”
陆沂川捧着他的脸,很自然地侧过身去亲他。
叩开牙关,唇舌交缠在一起。
等到人被亲软了他才放开,“晚上有宴会,要去吗?”
姜珩靠在他怀里,手掌把西装外套揉乱,闻言松开手,顺了顺那片褶皱,“什么宴会?人多吗?有好吃的吗?”
陆沂川低头压着他的脸很轻地啄,声音低沉,“一个交流会,人算不上多,有吃的,就在酒店里,要是无聊就回来。”
“好哦……”姜珩慢吞吞地应。
陆沂川把他凌乱的毛梳顺,给他套上一件黑色羽绒服,问他:“要戴帽子吗?”
姜珩摸了摸头顶,“不用戴,我最近已经能熟练掌握耳朵开关了。”
他奇怪的形容词引得陆沂川笑了声,最后帮他把拉链拉上,拍拍脑袋,“出发吧,机器猫。”
姜珩捂着头瞪他,“不要动不动就拍我脑袋,会长不高的。”
将近一米九的男人目光往下落了落。
姜珩莫名感觉到侮辱的意味,“我才十八,肯定还能长!”
“会长。”陆沂川找出鞋给他换,“回头我让阿姨制定一下食谱,二十岁之前肯定能往上窜一截。”
姜小猫哼了一声,把脚踩进鞋里,“虽然我猫腿只有六厘米,但我人腿不一样,我人腿一米八!”
陆沂川道:“人腿一米八的姜先生,你左脚踩右鞋里了。”
姜先生:“……”
陆沂川果然烦死了!
……
姜先生跟着陆先生来到酒店的宴会厅,他们在门口跟李特助汇合,然后拿着请柬进了宴会。
里面人群觥筹交错,大家都西装革履的,姜珩穿着羽绒服也没觉得自己不合群。这种聚会以前他也参加过,十分清楚自己的定位,主打一个蹭饭。
刚一进来他就打算溜去角落,才走了两步,就被陆沂川拽住了帽子,“别喝酒,别吃别人给的东西,有事就找我和李特助。”
“知道了知道了,陆沂川你好啰嗦。”
见他是真的记住后陆沂川才松开手。
姜珩跟猫一样悄无声息端着盘子夹了一堆吃的,然后猫在阴暗的角落,边吃东西边看戏。
根据他的经验,这种角落总能吃到一些劲爆的瓜。
果不其然,他待了没多久,旁边走过来两个男人。
他们没发现身后还猫着一个人,说话时也没怎么压低声音。
“看见了吗?那群人里,最高的那个就是陆沂川。”
姜珩险些一口咬在了叉子上。
不是,他怎么还吃到了陆沂川的瓜?
另一个声音弱弱道:“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
“不这么做怎么做?你还想不想要钱了?”
“可是……你真的确定他喜欢男人吗?”
“怎么不确定?他那个疯子妈都传开了,说他在别墅里养了个男人。”
“那说不定人家……”
“蠢货!你知道他为什么在别墅里养个男人吗?据他妈说,那个人和姜家死掉的小少爷有几分像,这分明就是找的替身。就凭你这张脸,你什么都不用做,往他跟前一站,要什么他不给你?”
听到这么说,那个身高稍微矮一点的男人顿时没吭声,良久,他轻声问:“我真的跟他长得像吗?”
另一个男人从怀里拿出手机,“你自己看。”
“不是我说,你别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行不行?脸像有什么用,你性格也跟他学学。”
那人低头看手机,没说话。
男人拍拍他的肩膀,“现在去太刻意了,你先在这里待着,等会我来叫你。”
说完那人就走了。
姜珩坐在原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沉默了会,然后转身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上。
他转身的功夫,姜珩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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