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他帅裂苍穹[快穿](80)
祭司苦着脸,默默地挪开了视线。
平时要承担着传达兽神意见的使命,现在竟然还要关心部落成员的情感生活。他真切地觉得……心好累啊。
一旁的周白则完全没有注意到祭司丰富的心理活动,而是仍旧在消化刚才法则传来的讯息。
这只是一些模糊而断裂的片段,具体意义在周白的理解下,恐怕是一则邀请。
一则来自法则的沟通邀请。
至于到底应该去哪里,则含混不明。
周白眉头紧皱,但他突然仿佛想起了什么似得,抬眼看向叶然:“你之前说,你对这个丛林中最高的树有印象?能具体说一下什么印象吗?”
叶然一愣,不知道周白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还是乖乖地回答道:“我的记忆也不是很清楚了……但是我有记得,那棵树非常高,几乎是旁边的树木的两三倍还多,非常粗壮,枝叶几乎能够遮蔽大半个天空,而且……树上好像还有不少红色的花朵。除此之外,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祭司从他的身边恰巧走过,闻言不禁愣怔了半晌,然后猛的扣住叶然的肩膀,湛蓝犹如天空的眼眸此刻仿佛冰封,他一脸肃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神树的?说!”
叶然讶异地瞪大双眼,张口结舌地看着祭司。
“神树?”周白抿唇,疑问地看向祭司。
祭司仿佛也察觉到了自己过分激动地态度,松手放开了叶然的肩膀,轻咳一声,回答道:“神树是这个丛林里最高的树,是兽神的象征,也是祭司和兽神能够进行最直接的交楼的场所,只有每个部族祭司才会知道它的确切位置,倘若没有祭司带领,一辈子也找不到它究竟在哪里,它的位置只有在一任祭司即将死亡之前,才会被透露给下一任,所以……按理说,除了我,不会有人知道这棵树的确切样子。”
他一边说着,一边疑惑地打量着嘶牙咧嘴揉着自己被抓痛肩膀的叶然,一脸地不可置信:“但是,他怎么会……?”
“所以说,兽神确实会以某种玄妙的方式与你们对话的,是吗?”周白若有所思地抬头望了一眼头顶的天空。
“没错。”祭司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但是,转瞬间,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眼神瞬间一暗,海洋似的碧蓝眼眸也仿佛失去了光泽,整个人都低沉了下来。
“这种联系,是不是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祭司猛地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周白:“你……你怎么?”
果然。
周白略微勾起唇,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他展开神识,用自己的精神力在整个丛林的范围搜寻着那颗被誉为是这里最高的树。
一无所获。
周白眯起眼眸,幽暗如深渊的眼瞳内闪过丝丝缕缕的兴奋。
看来就是这里了。
他看向祭司,用一种不容置喙的口吻说到:“我需要你带我去找神树。”
“不可能!”祭司下意识地惊呼出声,但是,又瞬间沉默了下来。他犹豫地看向周白,咬肌缓缓绷紧,仿佛在进行着什么激烈的心理斗争。
——兽神沉默的时间,已经太长了,长到几乎令他感到不安。
让他惊恐地想到,兽神会不会已经抛弃了他们,再也不会将福泽抑或威严降临到他们头上。
他一如既往地主持着祭祀和典礼,从未将这种慢慢扩大蔓延的不安表现出来,因为一旦这样的消息传出去,恐怕会引起整个兽人族群的不安。压力与日俱增,仿佛坠落深渊一般绝望,他从未停止过祈祷,但是,兽神却依旧一片沉寂,仿佛从未回应过他,也永远不会回应似得,死寂的令人惶恐。
而现在的这两个人……
仿佛是透入绝望黑暗的一缕光线,让他几乎有了救赎的希望。
他现在已经到了绝境的边缘,即使是虚幻的臆想,也会奋不顾身地牢牢捉住。
祭司的眼中闪过坚定的神色,他抬头说道:“好。”
周白露出一个毫不意外的笑容:“多谢。”
祭司看着眼前这个神秘,强大,不可捉摸的人物,几乎半是希望半是绝望地在心中默默祈祷:
神啊,愿你的光荣重新照耀我等。
愿你为我们指引前方的路。
☆、第113章 第九个世界 15
第九个世界 15
当西塞罗回到纳索部落之时, 一切基本已经尘埃落定。
几个化作兽形的兽人正在重新整掇立在部落四周的削尖的树木,让它们排列更为紧密,更具有威慑力,就在不远处的部落中,几个雌性兽人正在搭晾衣物,一切看起来都平静而有序。
西塞罗紧紧地抿着薄唇,几乎绷直成一条大理石般坚硬的弧度, 一双暗绿色的眼眸里布满阴云,冰冷苍翠,仿佛是雪山上的松林。
在看到部落后, 他的步伐明显地加急了,一双眼眸也略显焦急和期盼地在眼前的营地里搜寻,仿佛是想要找到什么熟悉的身影。
他本以为这次仅仅是一次普通的巡猎的。
但是,他却没有想到, 这次他们围捕的对象,是盖瑞亚部落, 而这次围猎的诱饵,则是身处部落里的两个黑发雌性。
在被尤诺斯告知这个计划的时候,西塞罗瞬间暴怒:不管留在部落里的人实力有如何的强劲,拿自己挚爱的安全来作为诱饵, 这触及了他的底线。当时他就想不顾一切地回来。
但是,尤诺斯的话让他止住了步伐。
倘若内鬼的猜测是真实的话,那么盖瑞亚部落的人想必早已上路,现在追赶即使用尽全力也可能功亏一篑, 成功的唯一希望,是他们能够趁盖瑞亚部落虚弱之时,一举控制他们的营地,只有这样,纳索部落与两个雌性的安全才能得以保障。
西塞罗是个残忍的猎食者,但也同样是个熟练的猎手,他明白尤诺斯的话语的真实性。
理智让他止住了步伐。
但是他知道,倘若……那人出了什么意外的话,他会永生永世无法原谅自己。
所以,在当这场“围猎”结束后,他用了自己平生所能拿出的最大速度,全力赶回来营地。
——只希望他一切安好。
西塞罗急切搜寻的目光扫过一个红发红眸的兽人时,不禁瞬间一顿。
只见他站在营地的最前端,静静地看着他,一双仿佛燃烧烈焰一般的眼眸复杂地看着他,仿佛蕴藏着万语千言,却不知该如何说起。
西塞罗心头闪过不详的预感,几乎是奔跑的快步走向克劳斯,他用铁箍似得坚硬的手掌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臂,用一种颤抖而又嘶哑的口吻,半是愤怒半是不安地嘶吼道:“发生什么事了?他怎么样了?”
克劳斯感受到自己胳膊上疼痛的触觉,不禁轻轻皱起了眉头。
先前发生的事太过古怪离奇,就连身处其中的他本人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让他竟然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更尤其是,还要告诉眼前这个几乎是最强的兽人,他的爱人不仅离开了,而且……还不是个雌性。
这就很尴尬了。
西塞罗见他久久不说话,心头的不安越发强烈,让他几乎感到心脏抽痛。他放开紧紧攥着克劳斯的手,急切地转身,向自己的小屋内走去。
还没等他走出几步,克劳斯伸出一只手臂挡在了他的面前,制止了他:“……别去了,他走了。”
西塞罗一时呆愣在原地,脸色瞬间苍白如纸,他仿佛没有理解刚刚克劳斯说出的话语一般,缓缓地转过头来,茫然地问道:“……你说什么?”
克劳斯也注意到了自己用词的不妥,连忙改口:“不不,不是说他出了什么危险,是字面意义上的,他和祭司一起离开了营地,去寻找神树了。”
西塞罗面色稍缓,仿佛终于放下心来似得。
在看到他的情绪已经基本上控制下来之后,克劳斯欲言又止地看了看西塞罗,终于忍不住说道:
“……但是,我觉得,有一件事你需要知道……你带回来的那个雌性,嗯……他其实并不是雌性。”
西塞罗一懵,不可置信地看向克劳斯,仿佛听他说了什么笑话似得:“怎么可能?他又没有兽纹,而且也不会化兽,怎么可能不是雌性?”
“祭司说,他很有可能是丛林里的另一个未知的种族。”克劳斯顿了顿,一脸不忍地回答道“他的实力几乎能够碾压整个盖瑞亚部落的精锐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亲口否认了他是雌性。”
空气一片寂静。
西塞罗一脸空白地站在原地,暗绿色的眼眸内一片茫然。
看到他应该充分理解了自己的话,克劳斯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体贴地从他身边走开,好给他足够的空间消化这一重量级的信息。
西塞罗在思考。
之前相处的一幕幕从他的心头划过,确实……他好像……真的从来没有承认过他是雌性。
他有些颓然地坐了下来。
但是,有些什么其他的画面从他的眼前划过:
肌肉撕裂的疼痛让他从昏迷中惊醒,模糊的视线里,只见在暗夜寂静的丛林中,一处篝火照亮的一方小天地下,一个人坐在不远处的小溪旁,侧脸看向他,长长的黑发顺着肩背滑下,寒凉的双眸内无星无月,河水在眼眸内反射出凌凌的光影,他好像说了些什么……但是西塞罗没有听懂,或者说,他没有在听,而是心醉神迷在那一片斑驳陆离的眸光中。
篝火燃烧的劈啪声和烤肉熟透的香味中,他伸手按住暴怒中的自己,温凉的触感从肌肤相触的地方渗入肌理,奇迹般的将他的心神平静了下来。
月光下,背后的门被拉开,他控制不住地向后倒去,却撞入了一双黑凉的眼眸中,他不能自已地呆愣住,却看到他让开了门侧,对他说道:“进来吧。”
然而更多的,是他缓步上前的沉着与平静,身躯里所聚集的惊人的力量,压倒性实力下所绽放的力与美,他将对手狠狠地按入土地,俾睨的目光垂落,犹如注视着匍匐在他神座下的蝼蚁。
让他……心旌摇曳。
西塞罗缓缓地用手覆盖住面颊。
他终于了解,他对于这个人所生发的感情,无关乎性别。
即使给他第二次机会,他也会一次又一次,毫不挣扎地沦陷,直至万劫不复。
当他放下手掌时,脸上已经重新整理好神色,坚毅的暗绿色眼眸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明朗与决心。
等他回来。
他会告诉他自己所有的爱与痴迷,将他的心献在他的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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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跟着祭司走了将近半天的路程之后。那颗神树终于现身在了众人面前。
庞大的树身几乎有其他数颗树木相加才能够达到的宽度,笔直地高耸入云,仰头到酸痛才能看到树冠,蔓延伸展开来的枝叶繁茂而蝤曲,仿佛能够遮蔽大半个天空似得,几乎遮蔽了太阳的所有光影。
令人屏息。
在树冠蔓延开来的枝叶中,点缀着不少鲜红的小花,星星点点地分布在深深浅浅的绿意中,是一种灼眼如同火焰的红色,几乎能够令人一眼就能捕捉到。
“就是这里了。”祭司长舒一口气,复杂地仰视着这颗神树,他一边对身后的人说着,一边深深地弯下腰,对它行了一个礼。
叶然一脸惊叹地看着这颗树,几乎被这奇迹般的壮丽摄住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