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药园空间(46)
顾遥对着陈志豪的背影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柳肆臣冲他做了一个鬼脸,内心乐开了花,这两人这么多年还是互相看不顺眼,跟小孩似的。
柳肆臣先去洗澡,顾遥将行李简单收拾了一下,把家居服拿出来挂到柳肆臣的衣柜里,他要在这里住上三周,角色大概就是专业陪考,一直陪到柳肆臣高考结束。
柳肆臣满头是水的从浴室跑进来,满不在乎地往床边一坐,看着顾遥笑,“你快去洗澡。”
顾遥没理他,而是翻出自己的毛巾,他的毛巾是在酒店烘干后放进行李箱的,“过来。”
柳肆臣乖乖靠过去,顾遥站在床边给他擦头发,“怎么不擦干再出来?”
“我毛巾掉水池里了。”柳肆臣被他揉擦的很舒服,眯着眼睛嘟囔了一句。
等顾遥洗完澡出来,柳肆臣已经躺在床上快要睡着了,他迷迷糊糊地上前抱住坐在床边的顾遥,将脸埋在他的小腹间。
顾遥全身僵了一下,然后慢慢放松自己,他揉了揉小孩的头发,柳肆臣的头发乌黑发亮,入手顺滑柔软。顾遥从小孩的发顶慢慢抚摸,到他的眼睑顺着鼻梁到嘴唇,最后微微捏着他的下巴,看他安然闭眼瞌睡的小脸。
顾遥看了一会,心里越发柔软,他托着小孩的双腋将他抱起来放到怀里,让小孩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就像抱着一个婴孩一样,轻轻拍着他的背,哄他睡觉。
“哥,这样睡好累。”柳肆臣丝毫不领情,抗议地嘟囔了一声,整个人却体嫌口正值将全部力量压在顾遥身上,懒洋洋地趴在他怀里。
顾遥侧头亲了一下他的耳垂,哄他,“睡吧,我抱会你。”
柳肆臣没了声音,一会后竟然真的呼吸悠长起来,就这么上身趴在顾遥的怀里以一个别扭的姿势睡着了。
顾遥轻轻笑了一声,将小孩放到枕头上,关了灯过来,借着月光仔细看他。
这两年小孩长得很快,几个月不见就能感觉到他又窜高了一点,可能是每天被陈志豪逼着喝牛奶,这么大的孩子凑近了闻身上竟然还有一点奶味。顾遥鼻子埋在他脖子处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等他动,睡梦中的小孩自动将一条胳膊和一条腿攀附到他身上来,主动往他怀里凑。
顾遥微微抬头,柳肆臣细嫩白皙的脖子就贴到了他的双唇上,顾遥呼吸稍稍一窒,半晌后才动了一下喉结,然后微微退开,抱着小孩柔暖温热的身体也陷入了沉睡。
柳肆臣半夜被热醒了,他还盖着一条薄被,这两天升温了,加上顾遥火热的体温,柳肆臣摸摸自己后背都汗湿了。
他想动一下掀开被子,才发现自己双腿被顾遥夹在了双腿间,他微微一动,一个滚烫坚硬的东西立即抵住了他的大腿。
柳肆臣一下僵硬了,他不可思议地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睛,尴尬得几乎脸上要冒烟,柳肆臣想把自己的双腿抽出来,但是顾遥夹得非常紧,根本无法挣脱。
他本质上是个同性恋,就算对顾遥确实一直以来有那么点小心思,但是可能是身体过于年少,没有产生荷尔蒙,他对顾遥更深重的是类似于亲情和挚友的感情,直到这一刻他的心才猛地悸动了一下,浑身微微颤抖,但是他的处境又过于尴尬,实在不是好好体味自己心境的时候,就在这种即心动又尴尬的境遇中,他竟然抵不住困意,又慢慢睡着了。
早上醒来后一切如常,顾遥已经起床了,饭桌上他偷偷看了一眼顾遥,发现他神色如常,柳肆臣微微有些气闷,他自己就是个男人,他当然知道男人睡梦中那玩意儿*硬*起意味着什么,他猜顾遥在梦里很可能遇到了一个人,做了什么亲密的事。
柳肆臣一想到这,整个人都委顿了,他戳着碗中的白粥,唉声叹气了一会。
“好好吃饭。”顾遥皱眉教训他。
“唔……哥,我问你个事……”柳肆臣思前想后,支支吾吾地准备开口,陈志豪却穿戴整齐地也过来吃早饭了。
“……”柳肆臣瞪着陈志豪,酝酿好的勇气一泻千里。
陈志豪无辜地看了一眼柳肆臣,端起粥碗吸溜吸溜地喝起来。
早饭后顾遥推了陈老爷子家闲置的一辆自行车出来,送柳肆臣去学校。
“刚刚你想问我什么?”顾遥在前面状若无意地问他。
柳肆臣微微愣了一下,嗫嚅了一会后终于放弃了,“还是先不问了,现在我高考要紧,考完了再问你。”
顾遥嗤笑了一声,仿佛在笑他缩头乌龟的那点胆量,柳肆臣装作没听见,心里却给他暗暗记上了一笔。
柳肆臣虽然努力抑制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却架不住顾遥对他自然而然的亲昵。他们两个在一起这么多年,拥抱,亲亲碰碰早已成了习惯一样,之前柳肆臣都是安心地享受这种带着宠溺的亲昵,现在却成了扰乱他心神的罪魁祸首。
高考前的最后三周,柳肆臣就是在这种既痛苦又甜蜜的纠结过程中度过的。
考前,按照两人的习惯,顾遥送了他一份考前礼,当年中考时顾遥将京都的一个店面盘下来送给了他,说留着日后给他开诊所或者开中药店。
而这一次,顾遥直接推出了一份文件在他面前。
“这是啥?”柳肆臣翻开后看了两眼,半晌后脸色清白的抬起头,眼中红着带着厉光,将手边的枕头狠狠地扔到顾遥头上,“你是存心不让我明天好好考是吧?你混蛋!”
“臣臣。”顾遥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已经公证过了,虽然我身家并没有多少,但是我还是想从法律层面上让我们的关系有这么一份羁绊。”
柳肆臣不解气地狠狠踹了他一脚,脸上满是愤怒,“那也不能用遗嘱,你是傻子吗?啊?!”
“没关系,我不在乎,我只是想把这份东西送给你,也不是说我马上就要去死是不是?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是你的,嗯?”顾遥抱着他在他耳边耐心地解释,最后一个“嗯”从鼻腔里发出,带着暧昧的温热气息,激得柳肆臣的耳朵近乎要红的燃烧起来。
“呵呵。”顾遥轻笑一声放开他,看着他的眼睛求饶,“小傻子,不生气了,不能影响你明天发挥,我给你这个只是为了把自己全完交给你,而不是为了给你增加心理负担的。”
柳肆臣最终只能红着眼睛点头,顾遥抱着他轻轻安抚。
第65章 高考
七月七日, 蔚城县闷热得要人命,顾遥站在树荫下, 透过夏日艳阳下的热浪, 目光紧紧盯着铁栅栏门内的教学楼,就像三年前他站在外面等小孩中考一样, 就像六年前小孩在外面等他高考一样。
他知道小孩想去清大,执拗,自己背负着压力, 他很心疼, 但是他从来不去干扰小孩的想法。因为无论最后结果怎么样, 他都全盘接受, 考上了为他庆祝,考不上臣臣也还是他最亲爱的小孩, 他会安慰他,鼓励他,开导他。在结果还未到来之前, 他只要全力支持相信他的小孩就好了。
高大英俊的青年很快引起了周围家长们的注意,大家伙都是中年人,无论是蹲在路边还是坐在豪车里,只有树荫下安立的顾遥是个例外。
“哎, 你这孩子?等家里孩子呢?”一个阿姨提着折叠凳走了过来, 靠着树杆放好凳子。
“是,我家弟弟今年高考。”顾遥微笑,眼里闪过一丝宠溺。
“哎哟, 你们兄弟两感情肯定不错,怎么样,你弟弟成绩好不好?有没有理想的学校?”阿姨摇着手里的小扇子,得吧得吧开始唠叨,“我家孩子平时成绩也不错,上次联考考了全县38名,上本科有希望的,就怕发挥失常。”
“平时成绩好,高考一般都会考得不错。”顾遥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心里却在想着柳肆臣要开始写作文了,作文是小孩的强项,他从小识字便开始练大字,一手字俊秀飘逸,光光看着卷面分就低不了,再加上小孩从小研习医药古文典籍,古籍中诗文词赋少不了,这孩子文学功底练得相当扎实。
一旁的阿姨还在说着,顾遥心不在焉地听着偶尔应和两声。
那阿姨仔细打量顾遥,嘀咕道,“我看你有些面善,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孩子,你是不是拍过广告啊?”
顾遥愣了一下,随即摇头,他当然没拍过什么广告,他曝光度最高的时候是当年高考结束,省里很多报纸都刊登了他的照片和个人信息,后来被关老爷子压了下来,后面才销声匿迹。
他却不知道这位阿姨为了激励自己家的孩子,收藏了近十年的省状元剪报贴在家里,对他面善也是情理之中。
停考铃声响起,顾遥松了一口气,那阿姨也拍着屁股站了起来,翘首企盼地看着潮水般涌出来的学生,双目放光地找着她儿子。
站在她旁边的顾遥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神情。
拥挤的人群中,顾遥一眼望过去,看到了小孩柔顺的发顶,顾遥顺着人流走了两步,看到小孩突然抬起胳膊冲他挥手,顾遥停在原地等他。
“热不热?一头汗。“”顾遥给他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
“热,我考完了才觉出热,哥你一直等在外面?“柳肆臣被顾遥护在怀里,两人随着人群慢慢往外走。
等两人终于走到自行车旁边,都挤出了一身汗。
顾遥踩上车蹬,在夏日的热风暖浪中带着后面抱着他的小孩一路风驰电掣。
陈家的阿姨今天早早就准备了丰盛的午餐,顾遥没压着小孩多吃,看他吃了个七分饱就放下筷子也没劝他,只催他赶快去冲个澡睡一会。
柳肆臣听话地冲了个澡躺下睡了,顾遥没给他开电风扇,那玩意声音太大,他向陈家阿姨借了一个蒲扇,就坐在一边给小孩掌扇,看小孩慢慢睡着了才伏下身轻轻亲了他额头一下。
顾遥守了他三天,柳爸爸和柳妈妈在第一天下午也过来了,只是陈志豪和顾遥几乎方方面面都安排得妥妥当当,柳妈妈连帮洗个衣服都被陈家阿姨中途抢了过去,最后两口子就和顾遥一样,每天守在考场外,跟大多数家长一样一边谦虚一边不着痕迹地吹嘘自家孩子曾经考过年级多少多少名。
“叔,婶,你们去茶水店里坐会吧,别在这晒太阳,热中暑了不行。”顾遥带着柳妈妈柳爸爸找了个小茶室,近些年蔚城县在国家整个高速发展的大环境下也抓住了良机,经济上的高速发展体现在蔚城县就是楼房逐渐多了起来,各种各样的商店鳞次栉比。
小茶室就是蔚城县这两年里兴起来的商店,茶室二十来个平方,摆了几张桌子,装修得典雅有韵味,虽然叫茶室,也不只是卖茶,这个茶室开在学校外面,为了做学生生意,里面还卖冰汽水,面包等零食。
小茶室消费要比一般的小菜馆都高,平常店里人都不多,很清雅,今天里面却坐满了人,老板给他们加了张凳子,三人在一个二人小桌子旁坐了下来,顾遥点了一壶茶,三人慢慢喝着熬时间。
“遥遥,我听臣臣说你去了一趟深市,怎么样?”柳爸爸敲着桌子问他。
“还行,深市刚开始发展,只要真心想做生意讲诚信的,都能赚一点。”顾遥的事从来没瞒着家里,但是柳家爸妈只知道这孩子去海南折腾过一场,现在又去深市折腾,却并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折腾出了多少资金。
“你是有能力的,我和你婶子都相信你,你放开手去做,无论如何我和你婶子都是你最后的支持,咱大不了一家人一起喝粥,绝对……”
“说什么呢?有你这么给孩子泼冷水的吗?”柳爸爸话没说完,就被柳妈妈一个胳膊肘给打断了。
“哎,我这不是给他定定心嘛,咋就成了泼冷水?”柳爸爸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