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被老攻追杀怎么办[快穿](83)
有点甜,像花蜜的味道,口感比普通的水更加顺滑,顺滑得不像是液体,更像是动物,它是自己溜进他的喉管的。
*
舒星弥和魔君打道回府,眨眼之间就回到了魔殿,魔君命人为舒星弥熬了一碗安神汤,睡前服下。
终于等到入夜,舒星弥沐浴之后躺在了床上,魔君躺在他旁边,将一只金银镂空袖珍香炉挂在床柱上。
“好香啊。”舒星弥提鼻子闻了闻,这香气暖融融的,若有若无,只闻一口,神识便有些混沌。
“这是梦香,”魔君拉了拉被子,“借由此香,我可以进入你的梦境,观看你的回忆。”
“你也要看啊?”舒星弥眨了眨眼。
“恩。”
“有种被扒光的感觉。”
“不要说话,闭上眼睛,调匀呼吸。”魔君伸手盖住舒星弥的眼睛,舒星弥眨眼,睫毛在魔君手心刷呀刷,有些微痒。
“好紧张,紧张到无法入睡……唔。”舒星弥的双唇也被魔君捂上了,鼻子呼出的热气喷到他的手上。
“这样更睡不着。”舒星弥小声说,嘴唇碰触到魔君的手心,“要不你给我讲晚安故事吧。”
“我觉得不需要,狠狠弄你一顿,你就老实了。”魔君收回手,一翻身压在舒星弥身上,声音很磁:“每次做完事你倒身就睡,怎么推都不醒。”
舒星弥条件反射地腰里一酥,腹下一热,他抬手捶了身上的男人一把:“我那是被你做得晕倒了好吗?”
“……”
两人对视片刻,舒星弥双腿夹住魔君的腰:“快点。”
万事开头难,但只要开了头就简单得不可思议,魔君替舒星弥解完毒之后,两人发觉其实如果不泄在身体里,互相解决一下生理问题也是不错的选择。
长相和身材都是彼此中意的,活儿又不差,渐渐也能读懂对方的暗示了,比如舒星弥洗完澡躺在床上双腿微微打开还目不转睛地看着魔君,那就代表他想要了;比如魔君突然提出想换被子、换褥子,那就代表他想要了。
一番云雨之后,魔君成功把舒星弥“哄睡”了,睡得相当沉,额头上的头发还是湿的,脸上的红潮未褪,人已经入梦。
殿外月上中天,朦胧而飘渺,一晃,分明是两千多年前的月亮。
天界与魔界只一线之隔,两边是截然不同的夜空。
两界之间已经近千年没有过冲突,边界甚是和平。
这日,正好轮到昭月天将在边界巡逻,他身披银甲,手握长刀,披风与月光一色,面容俊朗,依稀看得出是魔君年少时的眉目。
忽然,一阵微风拂过,捎来了清越的埙声,昭月天将举目一望,原来今日在魔界巡逻的是一个新兵,一个面色淡漠的少年。
少年捧着一只红色的小埙,吹得有些漫不经心,曲声断断续续,有时仿佛连他自己都忘记吹到了哪里,只好重头再来。
荒茫的雪原贪婪地吸收了埙声,使埙声更加单弱。
曲声无情,闻者动情,曲声也便沾染了情韵。
昭月天将如同一缕风般来到那少年的面前,没有越界,还是在天界这边,他只是想和这个新人说说话,他一向喜欢说话,先前魔界的几个戍卒都和他混熟了。
“你在吹什么曲子啊?”
他笑了,这下看清了那少年的相貌,比前几个戍卒漂亮得多,眉眼如同雪片般精致,眉尾印着银朱纹,这是魔族的标志,墨黑长发束起,垂到腰际,腰细,被浅紫色的腰带裹着,腰上挂着八盒银针,靴上嵌着白玉,白玉在和月光温存。
真好看,魔界出美人,名不虚传的。
少年听到有人说话,便用那双明净的眼睛打量着面前的男人,他眨了眨眼睛,眼中一丝情绪也无,荒芜得如同这片雪地一样。
“随意吹的。”
他答道,说完这四个字就不再开口,也不再吹埙,亦不再看那男人一眼,只是兀自在界限的边缘处走着,在巡视。
昭月天将被少年的神色吸引,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月色,这样的雪地,与这个少年十分相配。
他们都有一种纯粹的气质。
“怎么不吹啦?”昭月天将跟上那少年的步伐,少年的发梢弥散出清寒的香气。
“不吹了。”他的语气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不像是在和人对话,倒像是在自言自语,也没有回答问题。
“借我吹一下好吗?”
少年停下脚步,弯腰将埙放在了交界线上,昭月天将把埙捡起,握在手里,很冰冷的一块,上面有六个孔,左三个右三个。
昭月天将低头使劲一吹,红埙顿时发出了奇怪的声响,不是曲调,反而像是某种幼兽打喷嚏的声音。
这活泼滑稽的声响惊醒了雪原。
“我从来没吹过这个。”
昭月天将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头,却发现少年似乎笑了,虽然清浅得如同梨花一般,但好像的确是笑了。
两人对视片刻,昭月天将把埙还给了少年。
“你吹得太用力了。”
少年将埙放到唇边,徐徐送气,白皙的手指在音孔上时按时放,单纯而悦耳的埙声便流淌而出。
他是在给我示范,还是自己吹着玩的?昭月天将不能分辨。
“你吹得真好听。”昭月天将发自内心地赞赏:“你的埙声好听得就像你的人一样好看。”
他一激动,说了个病句。
“谢谢。”
这一晚,昭月天将很满足,他认识了一个新朋友,虽然新朋友不太爱说话,但好在并不讨厌他。
雪地上留下了两串脚印,来来回回,走到哪聊到哪。
“我叫昭月,你呢?你叫什么?”
“我叫埙。”少年拍了拍腰间挂着的陶埙,“因为我总带着埙,大家就这样叫我了……”
舒星弥以灵魂的形态在旁边看着这一切,令他惊讶的是,自己和魔君曾经的身份是恰恰相反的,原来魔君曾经是一个天将,而自己才是魔界的人。
而且,得知自己曾经叫“埙”的时候,顿时觉得“吹埙”这个词莫名有些色气。
第111章 前夫是魔君陛下
吹埙的少年陪伴了昭月天将度过了整个冬天。
在冬季的最后一天, 小溪小河融化的前一天,昭月天将和埙坐在天界和魔界的边境上烤火,火堆就架在界线中央,橙黄色的焰瓣摇曳着, 像一朵明丽的花朵。
其实两个人都不怕冷, 没有烤火的必要。
但昭月天将却提出:“烤火吧。”
“为什么?”两个都不畏寒的人烤火的意义在哪里?少年不明白。
“说说话。”
“现在不是在说话吗?”少年微微歪头, 并不懂得。
“气氛不同。”
“是吗?”
“试试。”
昭月天将从雪地中拾起一堆柴棒,而后往柴底送了一把火,随意地坐在火堆旁。
少年也席地而坐,他静静地望着面前的男人,似乎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同, 却又没有办法清晰地分辨。
心事就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雪衾,由于少年没有心, 在了解情绪、情感方面还要更加迟钝、薄弱一些。
昭月天将徒手变出一只埙来, 放在唇边轻轻吹奏, 曲调幽远而清雅。
他已经学会了吹埙,是少年耐心教学的结果, 昭月聪慧,学得极快, 现在只要听一次少年吹奏的曲调,就可以完整地重复一遍。
少年闭上眼睛,欣赏着男人的埙声。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便是这等境界。
他吹奏的曲子总是比自己的更好听, 就是因为多了那一味“情”, 乐曲中有了情感,乐曲便有了魂,乐曲便有了心。
少年正沉醉于绝好的埙声中,埙声却戛然而止,少年如好梦乍醒,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眼中似乎沾染了情绪,不明不白,有些像是“眷恋”。
“胆子真大啊,”昭月天将的眼神认真:“在我面前这样毫无防备地闭上眼睛,你不怕我偷袭?”
毕竟是一仙一魔,说来也是天敌。
“不怕,”少年用小小的柴棒拨弄着火堆,倾听着哔哔啵啵的、令人安心的微响:“你打不过我的。”
“口气真不小。”昭月天将把埙收在怀中,托腮望着少年:“你才多少年道行啊?这样夸口。”
“一千四百年。你呢?”少年抬眼和昭月对视,这直愣愣的目光让昭月不禁有些害羞。
这也许和“爱情”无关,任何人被美人这样注视都会或多或少有些羞涩的。
“你的十倍。”昭月天将站起身,一身银甲被火光映得闪耀,仿佛金银相间的浪花:“改天要不要切磋一下?”
他想探探这个小魔头的底细,试试深浅。
魔界之人由于没有心,修炼格外神速,几乎不会遇到瓶颈,一个五百年道行的魔头可以压得过三个上千年道行的神仙。
魔界人口是六界中最少的,但实力却不在天界之下,这也是天庭一直忌惮魔界的原因。
“好啊,春天我就不戍边了,可以一直休息到秋天。”少年说。
“恩,我会乘着第一缕春风去找你。”
“……”
少年怔怔地望着地上那团火苗,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脸上似乎有些发烫,胸口拼命想要感受到一些什么,却只是空空如也,空得有些难受。
他在作诗吗?
真好,作诗是很奢侈的事情,只有有心的人才可以做到。
少年微微低着头,眼神有些可怜,眼巴巴的,像讨不到水喝的猫:“真羡慕你。”
“啊?”昭月一脸懵然:“羡慕我什么?”
“羡慕你有心,那是我没有的东西。天界应该是个很温暖的地方吧,不像魔界那样冰冷。”
“倒也不是。”昭月轻叹:“人心极其复杂,爱欲、憎恶、私心、罪念皆由心生……我倒觉得胸腔里有颗心是很疲惫的事情,我还羡慕你们魔族呢,心无挂碍,自由啊。其实天界就像是冰火两级,热,能热到将你融化,冷,能冻住你的骨髓,魔界就像一片冰原,冷是冷了点,但也安宁。”
昭月就是喜欢这个小魔头安静而又朴实的气质,像一块未经雕琢的水玉。
天庭中极少有这种人,多半是表面清逸绝尘,内心或是柔肠百结,或是城府深沉。
昭月认为自己也是表里不一的人,比不上这个小魔头纯净。
少年也轻轻叹了口气,虽然听到昭月这么说,他还是想要一颗心。
即使是受尽酸甜苦辣,也好过现在的麻木空洞。
“如果我有心,我就能知道自己对你是什么感觉了。”少年有些遗憾。
*
冰消雪融,转眼已经初春,第一缕春风带着微寒拂过少年的发梢。
少年站在魔界南方竹林之中,环视四周。
他呢?
他不是说“乘着第一缕春风”来找我吗?
突然,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少年倏然回头,昭月笑着站在他身后,一身盔甲已经卸去,他穿着雪白的长衫,格外风流。
他借口闭关修炼,前来魔界与他相会。
昭月看到少年手中握着二十几片竹叶,这些是用来代替银针的,他不可能用银针与他切磋,怕伤到他。
昭月拔出木刀:“来吧。”
青碧竹影之中,两道身影瞬间缠斗起来,衣袂翩跹,疾如闪电,都给对方留了三分余地,谁也没有下狠手,反倒不像是在切磋,像是在玩闹。